听着他的解释,黄袍男人反而转身出了厅园,那一瞬,整个人出现在库莫德面前,棱角分明的轮廓映衬着冷静严肃的表情,是教人猜不透的神秘。北方的天气,即便是落雪之日,太阳也会照常升起。阳光下男人黄灿灿的衣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库莫德不能直视。
“这么说来…爱卿倒是愿意出手伤了自己的族人?”
却是晚间,苏子被打扮了盛装坐于斡尔朵中,但终究未能踏出这座帐包一步,她明白那夜在雪地的行走不过是哪个男人的心血来潮,并不代表她的自由就此来临。
男人对自己的亲近感还由在耳畔,但阿拉泰的话却更是重重的锤在她的心上。是的,阿拉泰终究还是来了,并且也证明了她臆想的错误,他并没有伤害她,也没有试图去夺走她腹中的孩子。但阿拉泰的话却字字句句都在给她敲着警钟。
那低声的蒙语是她所无法听懂的,但聪慧如同她,有怎么不能从那严肃而骤冷的气氛中察觉出那不祥的信息呢。待到葛尔丹策零与阿拉泰的相继离开后,苏子唤来一直伺候在旁的图朵儿,而她支吾的解释,让苏子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现况…
原来…就在自己任性吵闹的要知道腹中孩子生世时,在她以为用自己力量就能抗拒策零的侵犯时,那个还未见过这个世界一眼的小生命,便正在慢慢的离开自己…数次大出血与重力撞击让那胎儿不稳,如今虽还尚在腹中,但若再不做保护,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便会让他真正彻底的离开这个世界…
苍白着脸环住自己的肚子,苏子的手还能感觉到它在成长,它的心跳,它的等待。自己多少次的挣扎,想要放弃,如今选择了将它留下,但得到的,却是它很有可能会无法保住的消息。
没有眼泪,没有痛苦,她顺从的让侍女为自己换上最华丽的衣袍,那个男人已经袒露心怀,诉说爱慕,她没有选择。
有的是能是顺从,她不再挣扎与反抗,等着男人的归来与宠信,为的,只是为腹中孩子换来最及时的保护…
“图朵儿,告诉我,可汗何时能够回来。”低声相问,男子走时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告知她,她在等他回来…告诉他,自己选择的…顺从…
略微上前一步,图朵儿显然是被苏子沐浴时的疯狂吓住,她没有之前一贯的笑容,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怯懦与紧张,“回苏妃的话,可汗…可汗似乎被来咱们准格尔视察的那位大清的王爷叫去了…至于何时回来,图朵儿也不知晓。”“大清的王爷?”苏子有些疑问,难道,便是早间的那个俊昂男人?
她秀眸半眯,思绪向那日早间雪地的相遇飘去,那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王者的气质,是与葛尔丹策零相同的霸者之气,但内中却深藏着一丝她无法看透的阴郁,那是葛尔丹策零所没有的,他看自己的眼神苏子至今还记得,那是打望的窥探,似乎想要看穿自己一般。而他身后出现的女子又是谁?
那美丽到冶艳的女子,与他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相得益彰,但终究看起来却还是有着半分的不相搭,到底是哪里,苏子无法看穿。
“是的,那位大清来的王爷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找可汗相论。”回答者苏子的疑问,图朵儿只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她不明白眼前这个温婉淡漠的女子为何会在那日突然的疯狂起来,细细想来却敢情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才会惹的她这般,现下的她却是不敢再多言半句了…
听着旁人的解释,苏子明显的察觉身旁人的异样,一个回头,她看向身侧的图朵儿,“我知道了…倒是你,今日为何会这样小心翼翼起来,一点也不像往日的你。”淡淡开口,没有笑容,话却说得温柔动人,让人没有防备。
与眼前这个女孩接触不多,但苏子知道,这个单纯天真的女子是好的,每每见她,她总是带着笑容而来,她就如自己阴暗世界中一个唯一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光亮的人。
见苏子问起,图朵儿不知如何回答,一刻的沉默后,她终究出了声“苏妃…您那日到底是怎么了?图朵儿被您吓着了,平日的您,温柔而平和,虽是不与我们交谈,但图朵儿却知晓您是好个人。是因为可汗的原因吗?”率真的姑娘没有防范的意识,自是有话便直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