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于御花园的花厅之外,库德莫等待着那个身穿龙袍之人的话,他自知这样胆大的求见,可能只会给自己带来最为严厉的训斥,但他无法再等待,只要想到那个女人在蒙古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他就无法再无动于衷。此时进宫求见,为的,便是要请兵进攻准格尔!
而那个男人的计划,他自然了熟于心,而这番进攻,他只需一路西北而行,直冲呼尔满便能大获成功,对于那个人,他无所谓欺骗与背叛,从小生于长于清廷的他,虽是与葛尔丹家族有着密布可分的血缘关系,但当他知晓织善被掳走的一刻,所有的前程、计谋便是崩塌,他要的,只是救回那个女人,不再放她离开。
既然睿卿没有能力保护你,那我便保护你!
“起来吧,朕也不是让你一直跪着啊。”威严的声音传出,让一直跪于阶梯外的人库德莫得以站立。而他心中之事,坐于厅中人有怎会不知。
未等他开口,那黄袍男子便率先夺人“此战之事,且不是你所能控制。今日进宫,你便就不要多作打算了。”对于这场战事,他不想过多示人,而心中最佳的出战的人选自然也不会是眼前之人。
而对于这个库德莫,黄袍男子心中自然也是有几分度量的…
刚一起身,库德莫尚未开口便听见厅中人的言语,他顿时觉得语塞,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个男人也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他当然明白,像这样的战事,真正会派出自己的时候不多,但若是让他出战,他的胜率会比任何人多。因为,因为那葛尔丹策零战略的部署,他全部了然于心啊!
无法开口,无法解释,他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御花园中。心中却是由来一震,是了,准格尔,而睿卿现在也身在准格尔,而织善…想到这里,库德莫顿时如遭雷击,这么说来,织善不管能不能被救出,最终都只会是死路一条!
无法相信那样的情况,库德莫无法再面对面前的黄袍男子,只求速速离开。他要去准格尔,他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心中思索着如何脱身,思绪也就逐渐的飘远,竟是连厅中人之话也为闻见。直到被身边小太监提醒他才猛的醒过“是…皇上说得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是臣的恍惚…”
见他回神,坐于内中的男子倒也是不多话的起身背对而站,“爱卿也是将我大清政事放在心上才会这般,朕并不怪罪,只是此战由管重要,且不是可大意所行之事,而此战,朕认为所能派出之人,便是唯荣郡王睿卿是也。不知爱卿所想如何?”
不露声色,他只是做着最普通的询问,却是在打探着对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库莫德听着那个面对自己人所说得话,心中不知如何作答,只有他才知道,正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荣郡王睿卿,自己心爱的女人此时不知正遭受着如何的苦难与非议,他不明白葛尔丹策零突然捎信于自己的目的,他更猜不透眼前这个天之骄子的想法。
无奈中,他颓丧的答到“皇上考虑的是,荣郡王深谋远虑,处事沉稳收敛,如今又去了准格尔,必定比关内人更加了解准格尔部的情况,到时若交起兵来,必定能多占七分优势,但待到届时,微臣自当请命出战,哪怕只是做个副将。还望皇上恩准!”
他在请求,却是豁出自己性命的在请命,他视前途于生命,但不知怎的,当知晓那个女子失踪的一刻,他才发现什么前程,什么仕途,都是空谈白话,他只想将她夺回。那个女人是与他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他从十数岁便喜欢上的人,若非那个男人的横刀夺爱,她现在又怎么落的这般境地!
“哦?”一个挑眉,那气势如虹但始终以背相对的男人开了口,“爱卿可是很想请命作战?但据朕所知,爱卿家族,可是有着准格尔的血统?”他不惜挑破,对于厅外人的底线,他无意试探,相问,只不过是他的“戏弄”,身为当今皇上,政坛风云他已经历无数,这点,他尚且不足畏惧,而他真正想要的,却是那个“家族”背后的一切!
被男人这样一问,库莫德心中一惊,转念却是直言相答“回皇上的话,微臣…微臣的额娘确实是准格尔部人,但自从二十五前嫁入关内与我阿玛为妻后便再未与其部中之人联系。甚至连微臣,微臣也甚至没有见过一次额娘家中之人。”
一面解释,他一面在为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