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外堂,沈醉在门墩处坐下,调出系统,查看下午时新开启的角色。
骑射,顾名思义,就是以射术为先的骑兵兵种,实际上可以归位轻骑的一类,而之所以在系统中未被归并到轻骑一类,主要是因为三国时的骑射作战方式与轻骑并不类同,所以,系统中将骑射单独划分一类。
调出系统界面,沈醉就看到角色列表中的骑射一项已经被点亮,而在网络技能树中,弓箭手的四项技能已经与骑射角色相关联,也就是骑射角色的技能中,也包括了弓箭手的四项技能。与此同时,显现出来的新技能中,又多了几项,分别是:控马术、疾行术、骑枪术、骑射术。除此之外,弓箭手的四项技能与骑射的四项技能还连接着一个大的节点技能,这个节点技能光是图标就比一般技能大了一圈,技能名为“与尔同仇”。因为技能未激活,也没有个说明,不知道什么用途。
除了这些之外,因为激活了新的角色,系统还赠与战马一匹、双刃矛一杆、皮甲一领。沈醉发现,与最初激活弓箭手角色时不同,现在的角色道具下方多了购买项,也就是战马、长矛、皮甲以及弓箭这些东西,都可以不用系统赠与的了,而可以选择自己购买了。他点开战马一项看了看,只感觉心头一阵冰凉,就战马一项,可购买的选项就分为10类,价格由低到高,最便宜的都是3000杀伤点。
这个......沈醉觉得可以先放一放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杀伤点,因为之前换了两个金饼,剩余的全部杀伤点也只有51点了,沈醉迟疑了良久,还是决定先换一个技能点出来,以便激活控马术。
花费40点杀伤点,换了1个技能点出来,沈醉选择激活控马术,然后......坑爹的一幕出现了,系统提示技能点不足,再看,激活1级控马术赫然需要2个技能点。
2个技能点!
2个!
妈的,这破系统还能再坑爹一点吗?!
心情大坏,沈醉恼怒的关了系统,转身去生火做饭,就连系统赠与的道具都不领了。
不过,等了不到片刻,他还是重新打开系统,没办法,最后的那点杀伤点,他还得拿来兑换一些肉食,葛氏的身子骨得补,给她补就是给自己的孩子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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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龙塞,也就是后世的喜峰口,右北平郡通往北地塞外的重要关卡,自丘力居做反,乌桓人南寇,攫夺此关隘。
公孙瓒此前于渔阳郡的石门大败张纯,又在徐无城下击溃丘力居叛军,正当一鼓作气,率兵北上,夺得卢龙塞,将张纯一干叛贼尽数诛灭。因此,在徐无仅仅休整两日,公孙瓒便亲帅步骑8千人北上,往夺卢龙。
车琳琳马潇潇,去往卢龙塞的官道上,数以千计的士卒、民壮赳赳前行,各式的旌旗遮天蔽日,远远看去令人禁不住的心惊。
穿着一身灰麻布袍,头顶四角冠,刘纬台骑乘着一匹枣红马,一对三角眼紧紧盯着一伍疾驰远去的白马骑兵,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此真英武之士也。”
话说完,扭头看向并辔前行的义兄,问道:“阿伯,此何人也?”
刘纬台的义兄就是公孙瓒,说来有趣,公孙瓒为辽西大族公孙家的庶出,他的母亲出身不好,因此,在家中没有任何地位,而功成名就之后,似乎是为了给自己鸣不平,他所结交的几个拜把子兄弟也都没什么好出身。像二弟刘纬台,就是个算命的,说好听点,是卜数师,而老三李移子则是个卖布的,老四乐何当却是个商人。
顺着二弟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公孙瓒撩撩眼皮,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曲曲一伍长尔。”
那意思就是说:你说那人不过是个伍长罢了。
“马尚且不能骑稳,何来英武可言?”语气略一沉,他又补充了一句。
被公孙瓒称为连马都骑不稳的曲曲伍长,正是沈醉,也不能怨人家瞧不上他,毕竟他确实骑不稳胯下的战马。
前世的时候,沈醉骑过马,而且骑得还不错,至少足够他在一帮不懂骑马的外行面前炫耀了,按理说重生到这个年月之后,他的马术应该还能凑活的,可活见鬼的是,他就没想到这年月还没有马镫那一说,骑跨在高桥马鞍上,他必须用双腿的力量紧紧夹住马腹,才能在马背上安稳的待着。
初学乍练,沈醉下盘的力道毕竟不足,最主要的是,他对马性缺乏了解,因此,如果战马舒缓的奔跑起来,他还可以驾驭,一旦开始疾驰,马背颠簸起来,他就驾驭不住了。另外,他对马战的技能毫无掌握,比如说骑射,他只要在马上开弓,就会不由自主的将全部力道都集中到肩部和腰部,双腿的力道全失,根本没办法在马上坐稳。
说白了,如今的沈醉充其量只是个骑着马的步弓手,离着马弓手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呢。
目前,沈醉也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他渴望一场大战,因为只有战争才能让他得到杀伤点,而有了杀伤点才能换到技能点,才能点亮新的技能。
由徐无至卢龙塞,行程不过百二十里,为体恤士卒,公孙瓒命令部队缓行,即便如此,不过两日,大队人马也进入了濡水古道,这条古河道是贯通右北平与关外的通道,卢龙塞就是卡在这条古道之上。
原本以为赶到关城下会有一场恶战,可以轻松拿到一些杀伤点的沈醉,却是在卢龙塞城下失望了。张纯无能,丘力居无胆,还有那个张举,都被公孙瓒一票人马杀怕了,听说他来了卢龙塞,这一伙蠢材竟然望风而逃,直接弃了卢龙塞,裹夹着劫掠而来的人口和财粮奔青龙河去了。临走前,这群混蛋还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卢龙塞烧成了白地。
得知叛军烧了卢龙塞,与异族有家仇一般的公孙瓒怒不可遏,他判断叛军是准备走无终道退回乌桓人的老巢柳城。若是让叛军那么轻松的逃走,哪显得出他白马将军的能耐,因此,公孙瓒在卢龙塞不事修整,急令军司马邹丹帅精锐白马军2000人,疾驰青龙河,袭扰叛军。
无终道是沟通西辽河与下辽河地区的一条交通线,因为它的起点是春秋战国时期曾经存在过的一个名为“无终”的小国,从而得名。它的走向是出无终(现今的蓟县)经令支(今迁安)、肥如(今卢龙)、白狼(今喀左)至柳城(今朝阳)。
实际上,出了卢龙塞,就等于是进了乌桓人的地盘,凶险无处不在,不过,白马将军不在乎这些,他就是要一鼓作气的弄死张纯、丘力居。
不幸的是,沈醉就被划归到了邹丹的麾下,他要作为先锋去追击人数数倍于己的乌桓人。
先锋一部人马出卢龙塞,取道冷口,沿青龙河河谷背上,一直追到石门岭,整整用去将近两天的时间才追上乌桓人所部。
正是黄昏将至,西方天际处的最后一抹残阳即将消退,徐徐的南风从坡岗上横吹而过,带来北坡下那连绵大营中人呼马嘶的喧嚣。
一道坡岗之隔,就在南坡下,两名身裹裘皮的骑兵正狂奔而来,就在他们即将奔上坡岗的那一刻,两支羽箭从后方射来。当先一名骑手后心中箭,一声不吭的栽下马背,另一名骑手却是马臀中箭,战马吃痛,原地急停,仰身痛嘶,将骑手兜头甩了出去。
这名骑手却是身手矫健,从马上跌落之后,竟然就地打了几个滚,等到势头消了,才猛地一跃而起,撒腿继续朝坡上狂奔。不过才跑了四五步,呜呜的怪鸣声响起,一支羽箭破空而至,噗的一声射在他脖颈上。
这一箭真是势大力沉,箭劲将这名骑手带的横飞起来,斜下里横移数步,这才一头栽落在半人高的草丛里。
片刻之后,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五骑白马从灌木丛中转出,直奔坡下。两名身材魁梧的骑手率先跳下马,一个跑去牵住两匹战马,另一个却是直奔倒地的尸体而去。
“哈,丑郎君,这次又输了,”第二名骑手很快将草丛中那具尸体拖了出来,他将那支射穿了尸体脖颈的羽箭硬扯下来,就那么在尸体的裘皮上蹭了蹭,回头笑道,“这两个又是中了沈头的箭,你的那支却是在马屁股上。”
被称作丑郎君的骑手还坐在马上,这也是个身材健硕的汉子,一张国字脸,五官凌厉,只是左边脸颊上有一道从鬓角延伸到腮下的奇长伤疤,就像是爬了一只硕大的蜈蚣,很是骇人。
丑郎君本名胜丑子,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给他起的名,因为脸上有了这道疤,人们索性叫他丑郎君,倒也名副其实。
当然,这年头当兵的大多出身平民,也起不了什么好名字,就像那个跑去牵马的,名为裘好皮,之所以叫这名,是因为他父亲是个皮匠。
搬尸体的那个则是叫陈四十,这名字的来由,是他出生的时候,爸妈岁数加一块正好是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