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拿着食物回来之时,李山雨正趴在草地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拿着小棍子玩火。
“你回来了……”李山雨放下手中的棍子,翻了一个身,脸被火烤得有些红,脸颊边上有几根发丝被烤卷了。
“食物你从哪里拿的?”阿纳看了看她手中的食物,忽然有种想把手中买的东西给扔了,不想给李山雨吃了。
“一个很好看的人给的。”李山雨想到那个人,心脏似乎加快了一会,眼神泛起一丝明亮的光。
阿纳没有再说话,他坐到火边,眼睛隐藏在兜帽之中。李山雨蹭蹭爬了过去,凑到他的身边。阿纳把她拖到自己的身边来,半抱住她。
李山雨受到的咒术非常的严重,下咒的人是想在刹那间夺走她的性命。颜小枫给的项圈帮她抵挡住了一大半的咒术,但她的身体却依旧承受不了,若不是遇到了阿纳,李山雨此时应该已经长虫了。
“要不是我长得不算好看,我真怀疑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李山雨靠着阿纳的胸膛前,鼻腔都是他身上带着一丝奇怪的香味,闻着有安抚内心的作用。
“如果你长得好看,我不一定心软。”阿纳低下头瞥了她一眼,李山雨抬头很疑惑。“爱上神的使者,这位是一种罪孽。”
“如果你也喜欢她呢?”
“我会宽恕她的罪!”
“……什么鬼?”李山雨翻了一个白眼。
“爱,本来就是一种罪。相爱,却可以宽恕罪。”阿纳闭上眼睛,他想到了娜莉,那个犯下无法宽恕罪恶的女人,现在应该与她的爱人永世相互折磨,这是虚无的惩罚。
如果你是她,我会杀了你。可惜,你不是。阿纳显得有些失望,李山雨若不是颜小枫的徒弟,事情还能容易解决点,可惜…
李山雨容易醒,但是在阿纳的身边,她却能够安然入睡。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也许是阿纳过于强大。阿纳若想杀李山雨,她跑不掉。阿纳若想护着李山雨,这世界没有人能杀她。
季诺站在树枝之上,他身边站着言续,两人一起看着火堆边的李山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以为她喜欢三郎,不料她如此轻浮。”言续摸摸下巴。
“轻浮?”季诺瞥了一眼言续,眼中颇为不满。“她还没有嫁给楼止瑜,而楼止瑜也没有说要娶她,她想和谁一起就一起。”
“……你能不双标吗?”言续瞪他。
一阵风吹过,阿纳忽然回头看了正隐藏在树中的季诺和言续,他的兜帽落了下来,露出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
季诺言续对视一眼,便现身。已经暴露了,再隐藏也无用。
“敢问这位郎君高姓大名?”季诺一揖,十分有礼。
“你不必知道我的姓名。”阿纳没有回答名字,他伸手把李山雨晃醒。
“干嘛?”被吵醒的李山雨十分不满,揉揉眼睛。
“你的朋友来了。”阿纳的声音很沉,像催眠一样,李山雨更加的困。
“我不,我要睡觉。”李山雨蹙眉,一把抱住阿纳的手臂。“不要吵我。”
李山雨很快陷入了睡眠之中,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阿纳没有丝毫要起身,要挣脱李山雨的意思,季诺和言续又对视一眼,坐到了阿纳的对面,盯着他。
这个夜注定是有些漫长的,对于季诺言续是,对于春山也是。
春山打了个哈欠,看着那位容妈妈入寝。季诺和言续还能去找李山雨,而他只能对着一位肥胖、没有半点姿色的容妈妈,嘴巴忍不住抽搐。在春山以为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之时,一位姿色不错的小娘子静悄悄地走进了容妈妈的房中。春山如猫一样跳到窗边,瞧瞧打开窗钻了进去。而当他隐藏在桌子之下时,那位小娘子走到了窗边,把窗给关紧了。
“你也太不小心,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那位小娘子的语气有些不悦,容妈妈笑嘻嘻地走过去,卸下妆容的容妈妈很沧桑,皮肤粗糙如树皮一样。
“别笑了,赶紧的。”小娘子媚眼一笑,容妈妈眼神瞬间被情欲占满,脱下衣袍。
春山瞪大了眼睛,他看见容妈妈一件又一件衣裳脱下,浑身光得像肉肆中的猪肉。
春山感觉到辣眼睛,这……还真给李山雨说对了,容妈妈在晃荡的那玩意真不是一位女子该有的。
这一夜很漫长,春山闭着眼睛,但是他不能不听,而这个夜晚他真的听到了些玩意。
赵奕棠睁开眼睛,他先看到的是叶依依的身躯,还带着欢好的痕迹,只是这并不能给他安慰。
抱着李山雨是什么感觉?大概和其她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她身上的气味更加好闻一些。
有个男人背着李山雨,他应该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他会不会喜欢上李山雨?李山雨会不会爱上他?
赵奕棠不会承认自己对李山雨心动了,毕竟李山雨相貌平平,不温柔也不体贴,丝毫没有让人心动的性子。
只是看不过眼而已。
赵奕棠对自己说,他闭上眼睛,他不想再想着件事,可是现在却一直在他的脑袋之中。
李山雨醒过来时,依旧是靠在阿纳的怀抱之中,而经过这一个晚上,阿纳身上的气息已经快把她身上的咒术给驱赶走了。只是她有点留恋,抬头看看他,发现他的下巴长出了一些胡子。
李山雨勾起嘴角,伸手去挠他的下巴,挠了好一会阿纳才有些烦躁地躲开。
“我要告诉三郎。”言续咬着牙说,他真的看不过去了。这两个人才认识多久?竟然如此的腻歪,活脱脱像两个夫妻一样。
“你告诉三郎干嘛?”季诺翻白眼,仔细烤着鱼,香气扑鼻。
“可是……”
“言续,别自欺欺人了,你比谁都清楚楼止瑜心中在想什么。”
言续没有再说话,他的眉头紧蹙。
“辉阳姐姐该怎么办……”言续低下头,楼止瑜会喜欢李山雨,但不会是男女之情,他比谁都清楚,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这是命!”季诺知道辉阳长公主的私事,辉阳长公主和楼长风,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楼止瑜是粘合剂……但他们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如果毛病能够遗传,而楼止瑜的毛病是源自辉阳长公主,所以皇帝从不让人谈论楼止瑜的癖好,也不会逼迫他娶妻,就是怕下一个悲剧出现。
“我忽然想看赵奕棠看见这位郎君会是什么模样,相信会很好玩的。”季诺难得露出一个坏笑,赵奕棠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