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长阳城的天空有着昏沉,天一直都没有亮昏昏沉沉没睡醒,一丝丝冷风吹向皇城,众官员都从骑马转向了坐马车。
月珠帮李山雨穿好了官服,她的眼眸望着李山雨泛起美妙的光芒,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子有李山雨这般的英气这般的耀眼。
李山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月珠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应该不算丑吧!
天色阴沉,李山雨却不想坐马车,她要骑马,让所有的官员都看到她!
很多人都听说了这藏海的新任非良,也知道是一位女子,但谁也没有想到李山雨会如此的肆意张狂,高调无比。
楼止瑜坐在马车之中,因为有消息透露出他今日去上朝,很多的贵女们都在偷看他。
也难为这些自视高贵的贵女们,为了瞧见那貌似天人、耀眼如烈日的楼止瑜,要比寻常早两个时辰起床,可惜她们没有看见楼止瑜,却见到了李山雨了。
无极殿外已经有不少的官员在排列等候,李山雨正在思考自己站哪,陆力士便走了出来,把李山雨迎了进去。李山雨站的位置和颜小枫当年站的位置一样,就在皇帝的椅子之下的五步之远,寓意为皇帝的左膀右臂,十分尊贵。
一众大臣的脸色各异,王谦和任千秋倒是非常的冷静,而他们的眉宇之间也藏着几分忧虑。
这天要下雨,要来刮风,这次谁会在风雨中倒台呢?
赵奕棠走近无极殿之时,李山雨已经站在殿中,她的官服是女款的。没有盛行的飘逸轻薄,而是略带一丝沉重和阴暗,显得她的脸色一直不好,无神的双眼更称出几分阴鸷,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个表情……赵奕棠蹙起眉头,李山雨给人的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她似乎在思量某件事。
“圣人至!”陆力士大声喊着,他的声音很洪亮,没有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尖声。
“拜见陛下!”百官皆行礼,李山雨却没有,她只是安静看着各个官员。
“众卿平身!”皇帝缓声道,他的精神不是很好,赵子洲看着它有些担忧。
“陛下,臣有事启奏,李非良枉顾礼制,实非良人。”第一个开口的人是礼部尚书蔡竹仁,他蹙眉怒视李山雨。这是朝堂之上,能让李山雨一位女子上来以是违反礼制,现在她更把礼制当成过眼云烟,丝毫不在意。这是蔑视天威,蔑视礼制,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是我特地赐予她免跪。”皇帝回答,这事还有人在弄是非,不是已传得人尽皆知了吗?为何还有人死拽着不放呢?看来礼部是太闲了。
“陛下,这可万万不可,作为人臣就需向天子行礼制,若是连这些她都做不到,哪有资格去当陛下的臣子呢?”蔡竹仁炮火连天,字字针对李山雨,眼眸中充满了不屑。
“天子之臣,需听天子之令,陛下特赐我免跪,我作为臣子就必须听从。不过按照这位……呃……”李山雨忽然想起来,自己不认识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的眼睛转向在后面的楼止瑜,他被人挡住了。她的眼睛又扫了一圈,当她扫向赵奕棠之时,他的嘴巴动了一动。“这位蔡尚书的话,我是该听从礼制的……可是我更愿意听陛下的。”李山雨淡淡地笑着,眼睛看着蔡竹仁眯起眼睛高高勾起嘴角。
“礼为人伦!”
“何为人伦?”
“人伦乃臣忠君、子孝父、妇顺夫,徒重师,民爱国。”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陛下免我跪礼,我照做,对陛下忠心耿耿。我没爹没娘,说我不孝……这可说不到。我就是注重师父才任职藏海非良,我的爱国之心如重千山。”李山雨拽得自己脑子也有些晕乎乎的,但它的意思就是,她没有一丁点违反礼制。
蔡竹仁哑口无言,没有料到李山雨会回嘴,顿时想不出什么台词。
“好了,李非良她是我亲自免去跪礼,蔡尚书难不成想问罪于我?”皇帝结束这场战争,他看了一眼李山雨,毫无惊讶之色。颜小枫便是一个狂妄不羁之人,她的徒弟会是一个平凡之人?
“臣惶恐!”蔡竹仁一揖退下,略带不满。皇帝偏袒的心思无比明显,看来真的非常器重她。
“陛下,臣有事启奏!”新任工部尚书范重手持朝笏起身出列。“白江水堤坝崩塌二十里之大,泽安城大水淹没半城,死伤数万人,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范重很声语气急促地说。他上任的时间并无太久,他有恃无恐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新官上任,这泽安城的事与他无关。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爽痛快道出,省得惹恼地下。
“死伤数万人,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呢……”皇帝揉了揉脑袋。“百姓安置如何?”
“已安置了三万民众,其余的灾民都分别安置到周边的淮安城、青泥城、红玉城。虽然暂时百姓无忧,但粮食却很快将要用完,还需国库拨出银子和粮食。”
“需要多少?”
“只是靠支撑民众生活就需要一百五十万贯!”范重有些惶恐,这数目只能往高了报,不然没有钱,那几十万的百姓都得没活路。
“安置灾民那需要一百五十万贯钱?”吏部尚书杜峰立即不同意,几十万的灾民要花费一百五十万贯?哪需要那么多?
“赈灾的粮食,灾民日常的衣料住宿,还有修补堤坝这些都需要用到钱,这一百五十万贯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你干脆说一千万贯好了?现在又在准备外国来使的礼馆,这修缮房屋,疏通河道,修铺道路……这些都要花费大量的钱。”杜峰气鼓鼓道,身上都在颤抖。
“呵呵!”在两位官员正在进行更激烈的争吵之时,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两位官员一愣,同时看向了正在笑的李山雨,眼眸充满了火气。
“李非良,你这是在笑什么?”皇帝也疑惑,这两位官员吵得他脑袋疼。
“我在笑……难怪八年前的饥荒遍地饿殍,尸横百城,原来是连赈灾的钱都没有,要拿去修路修房呀!”
李山雨没有停止笑容,没有一丝慌张,反倒是朝堂之中的官员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