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是快中午时才赶到祠堂的。也是巧了,他刚一到就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祠堂门口已经乌压压一片挤满了人。赛先生在早晨六点就已经挨家挨户的进行了通知,乡亲们也陆续在八点左右到达了祠堂。可一直等到中午,老鼠和赛先生才露了面。正好,陈寂也感到了。
人群熙熙攘攘。
“哎!赛先生真把老鼠给弄进村了?”
“可不是嘛,拦是拦不住了。人家偷摸的进来,咱有什么办法?”
“听说呀!是艾莘她儿子给接来的!”
“败家玩意儿!老陈家看来是要败在这娘俩的手里喽!”
“是呀,老鼠这凶,还敢去接?”
“咋?你怕啦?怂货!”
“你知道个逑!以前只是一只,自然不怕。这次他娘的来了九百多只呢!”
“什么!九百多只!完了完了,咱村里怕是保不住了。”
“慌个逑!还有赛先生的嘛!他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
“蠢货!赛先生就是…”
村民们各执一词,众说纷纭。只有默默蹲在角落里的朱文默默不语,他一改往日懦弱的表情,而是以一份坚韧和阴郁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大家安静了!”
赛先生终于冒出头来示众。他站在祠堂的台阶上,背后是无数祖宗的灵位。
“今天,把大伙都叫来祠堂,是有大事要通知哩!”
“赛先生,我们都知道哩!老鼠来了嘛!”
“哟,消息挺灵通的嘛!”
“赛先生,老鼠是不是来寻仇的?”
“仇?哪里来的仇?咱村向来和谁都没仇嘛!”
“那它们来作甚?”
“哎,这才算问道点子上了!的确,我们过去是曾与老鼠有过些误会。但那也只是误会而已嘛。这次,它们来到咱村,就是要来同我们澄清这些误会的!大家会个面,敞开心扉,把话都说开了,也就没啥误会了嘛!“
”仅此而已?”
“当然不是。这次,老鼠们还要给咱村宣传科学,宣传民主,宣传外边世界的先进知识。好让咱村也进步,也发展嘛!”
“赛先生,到底啥是个民主,啥是个科学哩?没听说过啊。大明朝也不兴这一套啊。”
“大明?哈!大清都完了!现在,是民国哩!”
“民国?又是个啥?”
“这,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是这,先让咱的老鼠兄弟们来同大家说说!说说今后咋样共同进步,咋样一起发展!大家欢迎!”
台下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