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上善若水,水于万物而形如万物。而此时的月光,则好像要更善于水。它不仅仅是形如万物,而是直接成为了万物。像能触及的银粉一样,飘飘落,延着任何事物的表皮轻轻附着。它要比银粉还要透明透亮,比人畜的气息更加轻柔,比雪还要冻人的刺骨。这月光,从里到外,从心到皮,将人,将鼠,将水缸,将瓦片,将老树,将昏鸦,将你肉眼所及的和不所及的一切,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完全包裹,无孔不入,无微不至。你莫说,朋友!甚至是那黑暗。你应当仔细去看,凑近去看,用心去看。当你看了,就会发现——这世上哪有他娘的什么黑暗!所有你认为黑的地方,都有着丝丝银色的光亮。朋友,你没有注意,并不代表这些光亮就是不存在的。那究竟是有多少光亮呢?数不清的。一丝,两丝,三丝,丝丝入扣,丝丝都紧挨着,却也有些空隙。那空隙中又是什么呢?朋友,还是丝丝光亮嘛!既然全是有光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鸟逑的黑暗之说!
老鼠赤裸着全身(只有人类才称得上赤裸,这也算是给予它的荣誉了),它全身上下的灰毛已经掉了个精光,现在看上去就像只被褪了毛,又用沸水清洗过的死鸡一样。露出的地方看上去全是稚嫩的,鲜美的鼠肉,还带着些粉嫩的红色,让人不禁联想它皮下的血管是如何的输送鲜血。后肢已经长得较为健全,只是看上去还并不强壮,像是刚出生的还带着母亲浆液的牛犊子,颤颤巍巍。前肢也快成型了,只是还是本能地蜷缩起来。当然,必不可忽略的,就是那根标志着它雄性身份的生殖器,像只刚出生的小鸡仔,只会一味的伸着脖子大张着嘴的求食。
此时的老鼠,已经几乎形如人类,虽然样子丑陋却也还是拥有着一些人类的特征。只是,它再怎么变,再怎么的像人类,那屁股上长长拖着的尾巴,还是会永远的伴随着它,无法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