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秦四海正在开荒刨地，刨着刨着看见前面草丛里有个东西蜷缩在哪里，秦四海心想这回晚上又能开开荤了，这荒草甸子里豺狼虎豹不多但是这小动物可不少，偶尔会抓到个刺猬野兔之类的。
秦四海上前一看，我操，这是什么，没见过呀，满身长满鳞片蜷缩在一起像个车轮子似的，嘴巴又细又长，又一想管他呢，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一看这天也不早了，该回去了，看看这新开荒的地加上自己家以前的地怎么着也有三亩了吧，这一户人家有三亩地在全寨里也算是多的了，平均每户也就一亩半地左右，秦四海对自己满意的点点头，锦绣看到一定很高兴。
找了个嫩树枝剥下树皮把那个蜷缩在一起像车轮的动物绑在了自己的镐上就往家里走。
老张这天做在自家家院门口刚好看到秦四海回来，看着秦四海扛着镐上面绑着个什么东西。
“四海呀，来来来过来坐会。”老张对着秦四海叫道。
“呦，老张啊，你这没事又做在这思考人生呢，是不是又想赵武家婆娘呢？”
“你给我滚一边去，当年我和你爹我俩有过命的交情，按理说你得管我叫叔呢，你个孩牙子拿我打趣。”
“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啊，还不是偷看人家赵武家婆娘在河里洗澡被他爹知道了么，把你和我爹这顿毒打，哎，老张，你还有什么风流事都和我们说说，让我们乐呵乐呵。”
“滚一边去，那当年翠娥还没嫁给赵武呢，在说了，那都是你爹的主意，我都是受害者。”老张愤愤不平的说道。
“再说了，要是当时没有这事，那小翠还能轮到赵武，现在早就变成你张大娘了。”老张一本不正经的说道。
“别扯了，老张，我可听说当年你是主谋，这事不能怪我爹。”
“别整那没用的了，陈芝麻烂谷子了说他干嘛，我看看你那镐上栓的是什么？”老张道。
“看看吧，在草甸子捡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估计能吃就带回来了。”
“四海呀，你说你这没事老去南边那草甸子干嘛去，武文可是说你刨道宝贝了。”老张问道。
“宝贝个屁，我那是去开荒。”
“不对呀，四海以前可是没见你这么勤快呀，还有啊，你家里那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四海呀，虽然你也老大不小了，虽说还没媳妇，但是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听叔一句劝，绑架可是要坐牢的。”老张语气心长的说道。
秦四海瞪着一双牛一般的眼睛看着老张道：“滚一边去，你这越老越不正经了呢，那可是自愿留下来的，可不是拐骗来的，现在不管咋说我也会有婆娘的人了。”
“得得得别废话了，你给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吃？”秦时海问道。
“这是一只穿山甲呀，学名叫‘鲮鲤’能吃，吃了大补，当年你爹我们上山打猎抓到过，你爹就是吃了这穿山甲的肉才和你娘有了你。”这老张又一本不正经的说道。
秦四海心想老张啊，你就是年纪大了，你要是在年轻十岁看我不揍你。
“不过四海呀，这穿山甲的趾甲一定要留着，这东西能辟邪。”
“行，那我留着，等将来我有儿子了给我儿子带上，省着撞上不干净的东西。”秦四海说到。
“是啊，你看那寨子西头那老高家，也不知怎么了，他家那新结婚的儿媳妇就撞邪了，说老高年轻时把他的坟刨了，要杀了他这儿媳妇报仇，把老高吓得呀。”
“还有这事？”秦四海急忙问到，“那后来是咋弄好的。”
“听说过来一个云游的道士，还别说这道士还挺有本事，看过之后就好了。”
“那你说这老高年轻时真的干过刨人家坟这事？”秦四海又问到。
老张听完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秦四海道：“那老高年轻时是干什么的你没听说过吗，“哼”刨人祖坟算啥，行了别说了，你赶紧回家吧。”
“我说老张，你就说说呗，再说我爹活着时候你和我爹这交情是不是，你还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秦四海不依不饶的问到。
老张道：“想听啊。”
“嗯，想听。”
“行，那等你把这穿山甲做好了肉给我端一碗，我给你讲讲，去吧去吧。”秦四海一听好你个老张，原来你是在打我的穿山甲的主意。
“行，那没问题，不过老张啊，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我爹当年到底是怎么失踪的？”秦四海盯着老张问道。
老张听后对秦四海语重心长的说道：“四海呀，不是和你说过吗，你爹是上山打猎遇到豹子了，不过我和你说啊，你爹当年真不是啥好玩意。”老张心想着不能让他继续问下去，就说了一句你爹年轻时真不是啥好玩意，来转移秦四海的话题。
老张这点小伎俩还真瞒不过秦四海，秦四海听老张这么说当年指定不只是打猎失踪那么简单。
“行，那算了，既然老张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我记得我小时候听说我爹失踪和什么墓有关，我也就是随便问问。”秦四海说完起身就要往家走。
“一会穿山甲做好了我给你端一碗。”秦四海回头对着老张说道。
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到了秋天了，虽说闹了旱灾但也不是颗粒无收，往年能收六七石左右的麦子今年只收了不到三石，去了朝廷的税收也就能剩一半，留够明年种地的种子剩下粮食的还不够这一家三口过冬。
眼看着自己这婆娘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秦四海也犯愁，虎子也大了，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也能吃。
这天秦四海坐在他那夏不避雨冬不避寒的破屋子里看着林锦绣，真是越看越好看，想着再有几个月就当爹了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也寻思着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锦绣啊，我寻思着吧，你说这虎子也大了，不能让他像咱们一样种地，没出息，这赶上年景不好，连个饱饭都吃不上，我想让他和咱们寨子里的刘先生哪里去读书，那刘先生是咱们寨子里最有文化的人了，年轻时在郡里当过教书先生，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人就被赶了回来。”
“四海，让虎子去读书我没意见，我知道你是为了虎子好，可是咱也不能白让刘先生帮忙，要不你给咱家的粮食给刘先生送点。”林锦绣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锦绣，你就要生了，在不吃上两顿好饭我那对得起你，再说也不能亏待虎子，明我上山看看能不能抓到几只野味给那刘先生送去，就当是给虎子交的学费了。”
九连寨，弘农郡东七十里，崤山脚下，寨子不大，三十几户人家，整个寨子四面环山，大山围绕处有一方圆两里左右的平原开阔地带，三十几户人家集中在这两里平原靠北东西居中位置，按照风水来说此地乃是上等风水宝地，寨子西有一条通往弘农郡的道路，这道路平时没人走，每年秋收后郡里的衙门带着人来收税，所以寨子里的人管那条路叫官道，名副其实的官道。
寨子往东三四百米的地方就是威威大山，秦四海家里就在寨子东头，往南出了寨就是一大片荒草甸，寨民的麦田大多集中在这里。
秦四海惦记着让虎子能和寨里的刘先生读书，所以来这荒草垫甸子看能不能抓到只野鸡野兔之类的，好拿去给这个刘先生当拜师礼。
秦四海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天都快黑也没什么收获，看见几只野兔还没等抓呢野兔已经跑的不见了，秦四海心想着自己这速度和兔子比还真赢不了，“哎，算了，回家吧”，秦四海自言自语道。
眼看着天一天比一天冷，婆娘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这野味也没弄着，照这样看来让虎子去读书且不是要泡汤。
不行，既然草甸子弄不到就去山里，叫上几个人一起去，妈的，不就打个猎吗，能难得住老子。
这天秦四海上后山砍柴正好碰到了武文。
“呦，四海来砍柴？”武文道。
“是啊，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得把柴备足了，对了武文，你这婆娘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子小子，你是不是得请我们街里街坊吃个喜酒啊。”秦四海对文打趣的说道。
武文整理了一下手里砍下来的柴，道：“四海呀，兄弟我不怕你笑话，我家里现在已经揭不开锅了，我家婆娘奶水还不足，哎真是可怜了我那孩子。”
秦四海把手里的柴刀扔在了地上，对武文招手道：“武文啊，过来休息会，砍柴不急。”
武文走了过来和秦四海一并做到地上用双手支撑着向后仰的身体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
“武文啊，不瞒你说，哥哥家也一样，也快揭不开锅了，我家你嫂子也快生了，哎，照这样下去真怕这个冬天熬不过去我们就都饿死了。”
秦四海从地上捡起一片槐树的叶子，又揪了旁边几片不知名的野花叶子和已经被风干了的花瓣，用手碾碎了放在槐树叶子上卷了起来，卷好了叼在嘴上拿出火折子点着了抽了起来。
武文看这秦四海云里雾里的貌似挺享受的样子，也学着秦四海捡起一片叶子卷了一根抽了两口。
“咳咳，咳咳咳。”武文抽了两口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他妈什么味呀，我说秦四海你这口味也太他娘的重了，这都是和老张学的吧？”
秦四海看了看武文道：“呵，我他娘的也第一次抽，哎你还不说，这晕晕的还挺舒服。”
武文在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娘的变态又对着秦四海道：“四海，要不咱们找几个人一起进山打猎吧？”武文看着正在抽着大烟的秦四海说道。
“武文啊，其实我刚才叫你过来休息会就是想和你说这事的，没想到你先说出来了，咱俩想到一块去了，虽说这进大山危险，但总比他娘的饿死强吧。”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去找人，问问其他人还有没有人去。”武文心里琢磨着还找谁合适呢。
自从秦四海他爹进山打猎失踪后寨子里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山打猎了，村里老一辈人对此事绝口不提，也不许人再往深山里去狩猎，特别是东面那座大山。
“武文你说自从我爹进山失踪了以后为什么就没有人再去打猎了呢，这山里野猪野鹿多的是，就算不种庄家靠狩猎也能维生。”秦四海对武文问道。
“四海呀，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谁知道呢，估计是寨子里的人胆子小，都害怕了呗。”
“不，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秦四海说着又从地下捡起一片槐树叶子卷了起来。
武文道：“不管了，就这么定了，反正比饿死了强，明天我问问还有谁能跟着一起去。”
秦四海道：“那咱们得准备点武器，老张哪里有一把长枪，我借来，找老高家高老爷子给做几把弓。”
“得嘞。”
武文说着拿起柴刀就直奔寨子里飞奔而去。
“哎哎哎，哎，武文你的柴，你的柴。”眼看着武文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也没回来拿他砍好的柴。
“呵呵，呵呵呵。”
秦四海傻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真他妈二，这下便宜老子了。”
第二天秦四海找老高给做了几把弓，老高原名高举，年纪快七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家中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听说是在洛阳城的一个将军手底下做事，二儿子年龄和秦四海相仿，去年年前刚取了个婆娘，据说老高年轻时在外闯荡过，对兵器都比较熟悉。
秦四海拿起老高做好的弓看了看道：“还别说，老高你的这手艺还真不错。”
“哼，你这龟孙子你懂个屁，还不错，我告诉你，这可不是白给你做的，打到好东西分我点。”老高气势汹汹的说道。
秦四海道：“没问题，那是当然绝对要分的，您老放心。”
“哎老高，我听说上段时间你家儿媳妇中邪了，咋回事，说来听听？”
“说什么说，听什么听，赶紧拿着那几把弓滚回家去，秦四海，不过我可奉劝你一句，东面那做大山可千万别去。”
“老高，这东山就那么凶险？”秦四海问道。
高举看了一眼秦四海道：“听说那东山里有一片古战场，据传说死了很多人，都被埋在了一个山坳里，你知道那叫什么吗？”高举问道。
秦四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