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店里,左看看右看看,欧阳妃燕只是在布匹那驻足不动,布匹并不是多满意,接着超二楼二去,刚走到楼梯口,秦管事就敢了过来:“见过夫人,夫人有何指示?”
“只是随便看看,二楼可有好的布匹?”
秦管事总觉得今天的夫人好像斯文起来了,走起楼来也是十足的大家闺秀的样子,这夫人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管怠慢热情道:“夫人,好的布匹都在二楼,属下领你过去瞧瞧。”
“有劳啦。”
亲管家微愣,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突然听着好有些不习惯。
欧阳妃燕见管事的带路只当他是热情,这会却不动了是为何,如是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管事你要是忙,我自己上去就是。”
“呵呵,不好意思走了一下神,夫人这边请!”
欧阳妃燕顺着秦管事的手看到各色绫罗绸缎,光泽亮丽,质地柔润,很适合给小孩子做衣服,欧阳妃燕今天以来第一次开心快乐的笑了笑,像一阵春风一样,看得人心里很舒服,很美也很温馨。
“这种质地的布匹多少两银子一匹?”
“夫人,这种布匹乃是杭州上等蚕丝织就的,每匹布售价一百两银子。”
欧阳妃燕指着身边的绸缎道:“这皮白色月牙绸缎跟这匹紫色祥云图案的绸缎给我包起来,另外这有针线吗?”
“好的,小五子把这两匹布给夫人包起来,另外去给夫人拿一些针线。”
“是秦管事,夫人你稍等”一个中肯老实的小伙计应声接过两匹布就到一旁包装去了。
欧阳妃燕很满意这家店的服务态度,她从怀里掏出三百两银票递过去。
“使不得,使不得夫人,这你不用付钱。”秦管事做梦也没想到欧阳燕会干净利落的付钱,再说了少主都承认她是不用付钱的,他敢肯定欧阳燕一定是在试探自己,这钱要是收了,还不知道面临他的是什么呢?
“我怎么可以不付钱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欧阳妃燕还是第一次见到卖东西不要钱,看着这人也不傻呀。
意识海里的欧阳燕早在欧阳妃燕伤心的不吃饭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但是奈何欧阳妃燕的意识很坚定,她只能充当一个灵魂旁观者。她此时正在破口大骂:“奶奶的你花本姑娘的钱,当然不心疼了,秦管事你要是敢收本姑娘辛苦赚来的钱,我就,我就让你好看。”
“夫人,你就不要捉弄属下了,属下定不能收这钱,夫人还是留着吧,不然少主要怪罪的。”
欧燕妃燕疑惑的看着秦管事,随即又看了看小菊跟小蝶,见她们也是一脸疑惑,温和的问:“你少主是谁?”
“夫人,你今天怎么了,少主是谁,您不是很清楚吗?您就别跟属下开玩笑了。”秦管事面露难色。
小蝶小声在欧阳妃燕耳边说:“王妃,这家店是余震山庄的产业,这的少主应该是余振兴洛,既然他不要钱,就不给好了。”
欧阳妃燕腹语:“余振兴洛”这个名字好熟,好像她听到过,最后终于想起来了,余振兴洛好像认识欧阳燕,关系还很不一般,难怪这个管事会这么热情的招待自己,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夫人,你要的东西包好了。”小五子适时的化解了此时几人的尴尬。
欧阳妃燕整理了一下情绪,淡然得像一株菊花“既然如此,那我就拿走了,管事谢谢了。小菊小蝶我们走。”
小蝶接过布匹跟针线,同小菊异口同声道:“是,王妃”。
“王妃?小五子我没听错吧?”秦管事半天合上嘴巴,只差一点就要把舌头咬一口了。
小五子也从震惊中回神,“秦管事,小的也听到啦!”
“难道我认错人啦?不可能有长的这么相像的人,可是又怎么解释这完全不一样性格动作呢?莫非夫人有一个妹妹或是一个姐姐在当王妃,怎么就没听夫人提起过呢?”秦管事现在脑海里有几千个为什么。待他要询问的时候,那里还看得到她们的影子。
“王妃,刚刚那人是不是老子有毛病呀,小蝶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卖东西不收钱的,对了,王妃你认识他们少主吗?”小蝶有叽叽喳喳起来。
欧阳妃燕摇了摇头在小菊的搀扶下坐回了马车,太阳西垂,叶子也被拷累了卷缩在枝桠上,马车却还在欧阳妃燕的要求下飞快的向王府奔去。
欧阳妃燕一回到王妃,没有再去翠竹轩,而是去了那个自己呆了两年多的茅屋。看着墙角的一堆衰草,想起以前自己跟着粉儿躺在那里想着有一天可以梦想成真得到自己奢望的幸福,哪怕一天,一个时辰也好,可是时间追溯到上次身死也没有得到,这次自己依然带着破碎的心,怎么拼凑也拼不出完整的版块。走过去手轻轻的摸上这些衰草,思绪一遍遍被那些过往所凌虐,意识海里的欧阳燕的灵魂就如同看电影一样看了个遍,也是很同情欧阳妃燕的,但是同时有很气欧阳妃燕的懦弱,和那淡薄的性子,真是应了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黄昏已过,人面全非,只道他生有恨,难掩浮世尘埃。纵使眼泪落尽,冬归去,笑罢浮生,不过尘烟一抹。
“王妃,咱们回去翠竹轩吧,这里实在不能待人的。”小蝶是新来的婢女并不知道这里以前就是欧阳妃燕呆了整整两年多的房子。
小菊拉了拉小蝶,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小蝶也很乖巧的没有吭声。
“你们回去吧,我想住在这里。”
小蝶咋咋呼呼道:“什么住在这里?”
“小蝶你闭嘴,王妃这里条件实在太简陋了,你现在身怀有孕,还请王妃多给孩子想想。”小菊语重心长的说着。
“谢谢你们,我以前就住在这里两年多,我现在只想在短暂的生命中留在这里,静静地度过,那些荣华富贵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你们也别再叫我王妃了,我终于想清楚、想明白了,感情不是求就可以求来的,也不是等就可以等来的,我只想给孩子做点最后的事。”欧阳妃燕这笑也是淡淡的,轻云一样,揉在惆怅里。
“王妃,我小菊不走,我在这陪王妃您。”
“我,我小蝶也不走。”
欧阳妃燕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是欣慰?是高兴?她只觉得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掠过她的心头。这也让她想起了跟着她的丫鬟粉儿,冲动的抱住小菊跟小蝶再次哭了,只是这次泪水的含义不一样,满腔的燥热和忧伤都消逝了。
欧阳妃燕最后还是将小菊跟小蝶赶走了,她不想连累她们,草草吃了点晚膳,夜色降临的时候,拿出绸缎,取出针线坐在仅有的一张桌子边开始缝制衣服,烛火摇曳,蚊子贪婪地吸食着欧阳妃燕身上的血,欧阳妃燕完全无视,只一味的绣着自己手中地锦缎,一边绣还一边笑,这可把身体里的欧阳燕急得不得了,“喂,我说欧阳妃燕,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得,有蚊子也不打,你倒是不在乎身体,这以后可是我的身体耶,也好歹也注意一下吗?你这样我以后岂不是要花大把时间,大把金钱来保养吗?你听到没有,蚊子在咬脸耶!”
左冷函在外面已经占了很长时间,他本来以为这个女人是又在耍花招,自从小菊跟小蝶告诉他这女人来了这件破屋,死活不愿意出去,他就觉得心火难消,第一次来到这间破草屋,看到的却是这女人甘之如饴的坐着,一下一下的缝制着衣物,完全没有估及她自己是不是被蚊子啃咬,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贫苦的地方。
左冷函大力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拉着惊吓住的欧阳妃燕就往门口走。
“王爷,你要带妾身去哪?切身求你了就让我为孩子在做最后一点事情吧。”她情急之下抓住了桌子腿,倔强的恳求。
左冷函见拉不走,眉心一拧拦腰将欧阳妃燕抱起,完全无视那双扭打的小手。不看她红肿的双眼再添水波浩瀚,一直走回了翠竹轩才将欧阳妃燕放下,欧阳妃燕一获得自由就风一样的往门口跑去,左冷函也不追,真看好戏的欣赏着欧阳妃燕跟侍卫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一阵,无论欧阳妃燕向哪里走都会有人将她堵截住,她只得无奈绝望的坐在地上看着夜色发呆,隐忍着哭泣,谁说仰起头泪水就流不出来啦,谁说仰起头就可以看到幸福的闪电?
侍卫见王妃跪坐在地上,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脸上纵横加错的航道,心下一慌全都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王妃饶恕,属下该死,还请王妃起身。”
左冷函见到侍卫跪在地上疑惑的看着那个悲戚的背影,长长的发丝凌乱的在风中摇曳飘荡。走过去单手一拉欧阳妃燕没有准备的跌进左冷函怀里,看到此时如此脆弱的她,左冷函的脑海里却浮现今日一早那个高傲,率性的她,心下一软掏出绣帕帮欧阳妃燕拭去泪水,“你是怎么回事?你这是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