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社是记忆中的地方,这个世间里它已经不存在了,随着岁月和时代静静的沉沦在荒芜的蒿草中,消失得了无声息。
他是父亲还是小先生的岁月里路过的天堂,我便是那么个时间里降生在天堂的边缘!
荷花社是个江南水乡丘陵间的那么个靠着山丘的小村社。
一条环山的小河绕着村庄跟前流过,古老的马路从遥远的东方跨越群山穿了千山万水向南爬了坡路过坡顶端的爷爷家消失,接了206国道去了遥远的远方,它是我记忆里的雪白哈达。这条哈达系在了消失在坡顶端每个追逐梦想离开故乡的年轻人脖子跟岁月上~~~!
当年的人们背着厚实的棉被沿着这条泥马路远走他乡,他们回来改变了延续千年的村庄,只是依旧消失在远方~~~。当他们再回来的时间里路的这头已经只剩下他们年轻的记忆证明岁月无情,他乡路一走,岁月悠悠啊!
荷花社的最前端是沿河种植了挡风的大树,有香柏、竹林、板栗树和桃李!
树下边便是荷花地跟靠了晒谷坪的水塘了。枇杷树点缀着田园中间三三两两,它长得不高也就不影响庄稼成长,只是夹杂在田心时小的时候尽管咽着口水也不敢踩着田埂去爬这种树,生怕一不小心掉了水田里边淹死,虽然生在农村,我绝对跟城里的孩子那般笨蛋,走不来田埂路!
山丘原本长得都是茂盛的草,据爷爷说当年的江南也得青山绿水,大炼钢时期砍伐得厉害,加上农村极其富余的劳动力搞得年轻人只能挑水打柴什么的把柴火是越砍越远,他记忆里的故乡有那么些时间是水土流失严重的地方!
我的记忆里它是美丽的,屋后的春天里小山绿草青青花儿朵朵藏满了各种草药和野菜,自小便和杨森在那山包包上放着他家的小黄牛牛,我们玩着自己的各种游戏——还不会擦火柴的年纪便偷了家里灶台上的火柴在冬天里的艳阳下趴了干燥的草窝里边放火!
一根接一根的擦了火柴点燃枯草,烧着一片后兴奋着蹦蹦跳跳接着挥舞松树枝又高兴得要死的把火灭了,山风一吹野火燎原时既紧张又兴奋得不行~~!
那是个歌颂**的年代,电视广播里听多了次小英雄的故事,以至于模仿都没戏便自己放火找找英雄的感觉,其实也就烧个十几平方米的草皮玩玩,不敢令火势蔓延!
熏了自己半死玩得一身汗时灰不溜丢的还老高兴,能有多大年纪啊,放个火还得废了一盒火柴才能把火点着就可想而知多幼稚,生怕火柴“擦”的一声烫了手指头的年纪估摸着也就跟现在的小娃娃学小猪佩奇那样子用脚丫子蹦哒泥水洼那么大!
除了放牛为难黄牛、放火烧草皮学**小英雄、我俩也比胆量和比力量!
从山丘上看荷花社是片被绿树围了的黑压压瓦楞与红泥巴墙,偶尔调皮时我和杨森比比谁的石子扔得远,使劲朝山坡下边扔石子,不过当年也就个破小孩,压根儿没法把石头扔了四五十米外的瓦楞上!只能看着客家建筑风格的这片泥巴房子叹气,任由了他们工工整整在山脚对仗着安静整洁的存在!
小山坡的正东方有一座坟,据说是清朝时期的先人睡了里边,尽管坟头长草可坟头很大很庄重,用麻条石起的好看,死了山上也叫人知道他生平了得似的!
为了比胆子大,我们两个便坐了坟头又或者坟下边的草坡上看着丘陵盆地里的村庄田园,以这种方式比较一下谁的胆子大,不过一直都是我被杨森笑嘻嘻的讲“门开了,手出来了~~~”时我撒丫子跑着他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卯足了劲使劲跑呀跑!
坟头前看见的风景其实很漂亮,那位置好呀,正对东方迎了太阳!
居高临下向东眺望,荷花社边上的树总是随风摇曳,跟着树下边的荷花也爱晃来晃去,听得见过岗山风时也望得见荷花跟荷叶两口子吵架似的在东风里摇摇晃晃,仿佛听见了一阵阵哗啦啦打情骂俏声!
荷花社对面的大村庄也叫荷花社,大村庄靠了一片樟树林子,里边住着成千上万的白鹭,没去厦门打工前的我们是讨厌白鹭的!
学了长辈的脾气认为这是麻雀一样的害鸟而非什么保护动物,它们总是立着长长的脚丫子守在自家池塘边上抓鱼,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的呆那儿跟小偷似的!它们还喜欢大热天的时候守了荷花地里边躲了莲叶下边抓个青蛙蝌蚪跟泥鳅,时不时的见三五只雪白红嘴的大鸟守着地里边的大水牛做伴,兴许只有大水牛喜欢它们帮忙收拾身上的牛虻和大苍蝇。多年后樟树林子里的白鹭消失了很多,大概农药化肥秒杀了地里的生态链,绝了白鹭的食物来源把它们干扰得跑了吧。后来的日子黄昏的鞭炮声一响也就再也没能见到受惊的白鹭白哗哗的一片贴了晚霞“叽啾啾”的叫着飞满半边天,故乡自此少了这群他乡客~~~。
而小时候呢,它们是灭不了干不跑的!
每逢夏天河里边洗澡摸鱼无趣时若是有大孩子起意带领着去抓鸟,我们这些又更小的孩子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后边凑热闹去了,没准回家时兜里便揣了三五颗绿油油的鸟蛋,但我们从不要吵得要死的雏鸟,它们肥肥大大丑的要死又臭烘烘的恶心巴拉!
那个年代的白色马路旁边总是三五里地便又一两棵大树,大树下边住着沙公又或者凉亭!
那年代的孩子从娃娃起便被长辈教导了要拜一拜的尊敬树下边的沙公庙!
长大后有了点年纪才知道所谓沙公其实就是某个过去的岁月里这方乡土上生活着的某位帮过别人很多的长辈,受乡里人敬重死了后立为榜样受敬香火依旧被人怀念之人!
张扬好人好事不发奖状跟送锦旗的年代就把牌位送了大树底下叫来往的路人也知道这么个村庄出过这么个善良之人的举措很纯朴和本质。很容易叫人领悟跟崇拜真善美的道德!有时候我想所谓教育真无法写进教科书,更多时候却写在人们的生活中,多年来人们都说乡下人没文化时再回顾时代和生活史,方才领悟这年代的人除了得瑟野心跟压力便大都一无是处,活在这种年代又真懂什么?
大树底下自然好乘凉,没有汽油和超级电池的年代人们依赖脚板子、驴马跟自行车啥的。所以供路人歇脚的凉亭也多,乡情好不好,路上走一走就清楚!
凉亭一般是乡贤修或者集资修建,凉亭里边的石碑上会写什么时间哪些人的贡献,碑文上尽是善良而纯朴的农人,他们喜欢这种流芳百世的表彰,他们觉得将收获奉献给莫不相干的路人享用依旧快乐。兴许也想的到自己哪天便成了谋段路上的过客,出个门路上也有个躲风避雨的落脚地,自己走进长亭里不觉得亏欠谁!
谁不喜欢外地人路过自家家门的路上能那么落脚歇歇的时候就看见记住了自己名字。当然了,凉亭更多的时候好了那些落魄乞丐,有荷花社的年代天下大概没有寒士。长亭是流浪人的家!80.90年代没有打工潮,倒是有西北搭乘了火车南下的可怜人。也许那些七老八十自家没地出过门的西北人回忆起来江南时他们会记得某座村前河边大树下边的长亭,哪个年月的冬天铺了铺盖在里边支起了锅炉煮过什么生活~~~。
后来有了打工潮,也便没有了秋收后的乞丐潮。他们在荷花社消失前便消失了,去了工厂又或者流浪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只剩下本地的那么个吧子习惯了走村串户的“名人”乞丐!
这年代给人的感觉便是没有所谓的人物匹配丰碑,更不值得理念。大伙儿自顾口袋的活法自私跟无知起来,反正好事都被国家干着跟小百姓没多少关系了。纳税便行了呗~~~。
小时候你怕大树底下的沙公,怕长亭里边的乞丐和乞丐手里的猴。所以尽管很想爬了大樟树或者大松树跟大枫树掏了树枝上的乌鸦跟老鹰窝!
结果楞是跑了跟前又掉头撒丫子跑了,小时候我们心里边虚啊!跑了越远心里才越踏实!村头简直是个童年大树底下简直是冒险的乐园,流浪汉跟路人,乞丐和猴,还有沙公跟死人~~~!
其实村头的大树下边还放棺材,每个离世的人离开村子的最后一脚是歇了树下边或者河边的桥头。闭上眼躺了棺材灵魂飘逸出来见了长亭那么一刻,兴许谁都清楚了自己只不过是人世间走了一趟,长亭在,路悠长,该上路去下一处了呢~~~!
村里的人久而久之的念叨生死人生,人们自然恐惧和敬畏起了死者呆过的地方!活到这么个岁数里,我倒是很想安静静的跟村头的树那样子,静静的看着世间的变幻慢慢的老去,慢慢的守着自己熟悉的风景老去~~~!把自己也过成岁月里的秘密,不再记忆别人的故事和时光,安安静静的因为肩膀上的乌鸦跟老鹰窝孵出了小鸟而幸福。
除了邻村的杨森,我还有个小伙伴月兰!村子里二叔公的女儿,仅仅比我大两岁的女娃娃!
月兰从小就听话,很懂事!我是家里的老大,而她的存在就跟我姐姐似的,她是我的隔壁屋邻居!
月兰出现在我记忆里比杨森要早,可是我怎么都回忆不起她的模样,记忆里模模糊糊记得有那么个女孩子天天呆着我去这去那!
她带我荷花社的晒谷坪里跑,带着我沿着屋檐从这排屋钻了巷子跑那边屋,追着趴了老墙上慢慢爬的阳光,沿着两排屋间的过道追着晃悠在鹅卵石砌成的排水渠里边的一群大鸡小鸡使劲跑呀跑,高兴的满头大汗时逼急了的公鸡已经冲上了泥墙,而母鸡愤怒得冲着孩子跑过来准备拼命也得护着落后了唧唧叫的小鸡~~~!
大概是她教我上山砍柴的吧!
赖着要跟这么个小姐姐玩时她去哪我就跟了屁股追去哪!她又自己的小畚箕小柴刀我也赖了爸妈要,她要打柴去了我也要跟着上山砍柴!
于是家里也给我准备了我压根提不起的柴刀和小竹竿穿了的小畚箕!只不过刚开始学砍柴的日子简直是装模作样得厉害,我甚至可以扔了家伙事自己跑回家去,害的月兰还得带着我家的大人跑了屋后边的山上找柴刀畚箕什么的!
后来呢,跟着她再去山上打柴呀,我不会砍柴但我我会欺负她了,非得逼着她把自己畚箕里的柴禾分了我,还得分多些,不能比她畚箕里边的少,一定要她给我打柴!不给我打柴我就打她,抓了她头发弄得她哇哇叫的哭!
然后她一来气还是屈服了吧,给我装满,装得我高兴了就回家吧!可是我挑不动呀,被柴火压得哇哇叫,这么笨笨的一路叫一路被压了难受哭着回家,她就一路骂我“谁叫你要装那么多,叫你哭不会放下来啊~~~!”
她不停的走,我年纪小怕迷路呀,只敢使劲跟着大孩子屁股后跟紧了,只能欺负了人还被欺负似的鬼哭狼嚎的担了柴禾哭着回家!哭到了家门口才不哭,开始笑了,你看我多有本事啊,打了这么多柴禾的厉害,等待着表扬呢,估摸着谁都清楚不是这么个小姐姐帮衬我,又是一回把柴刀扔了山上去了大人找去吧的事~~~!
月兰教我的东西非常多啊,比如头村前边的莲蓬摘了吃!她告诉我什么样子的莲蓬里边有莲子,还有荷花又或者刚刚掉了花瓣还是黄色的莲蓬里边是不可能有莲子的。长了太大的莲蓬也别摘,太老了不好吃。只有青油油的莲蓬里边有嚼了甜丝丝的嫩莲子,都不用采了莲衣可以直接嚼。当然她也很笨,只敢带了我偷自家池塘边上的莲子,而且在我们没有莲杆高的日子里,她压弯了莲杆剥了莲蓬里边的莲子还把证据放回去,说不折了莲杆里边还会长出莲子~~~。
这不叫大人一路过就看见了莲子给嘴馋的我们剥了吃了嘛!辛亏二叔公是个忠厚之人,不会因为一两个莲蓬收拾那么可爱的我们。我四五岁的时候着坡下边的村庄里也就我们两个小娃娃生活着,大人们才不舍得骂了教训呢!
教我去嘴馋大伯二伯家的琵琶也是她,瞅了大伯二伯家的人下地干活了我俩便扒了墙角边缘踩了水塘边边偷琵琶去了,青的黄的我俩能够得着的可不放过,长了靠岸边手能够着的高度里也就剩了那么些树叶儿,跟长了田心的枇杷树一对比,那年靠了大伯墙角的枇杷树下边那么一圈都长不茂盛。
琵琶长了差不多时大人们看见我们两个馋猫还在使劲伸了小手嘴馋琵琶时伯母总是一边骂骂咧咧说我们得厉害时又取了竹篮子跟楼梯叫来了叔叔们摘果子!
最后看着黄澄澄的琵琶摘了下来时我们已经酸甜到了肚子里满嘴的口水哈喇子流呀流咽呀咽的没出息!
伯母不是小气人,她骂完了我们也装满了我们的衣服兜鼓鼓囊囊,小手心里边还兜着那么一把琵琶吃了满嘴酸甜高兴。伯母家的枇杷树长了她家水深的池塘,她是怕我们天天馋呀馋的伸手,一个不小心掉了池塘就害了这么两个娃娃,是人和树的罪过了~~~!
朴实的伯母是这么想着事情的,她带着果篮子沿着村舍挨家挨户找了去将果子匀了分给邻居们。
那年代的果树种了长出来的果子基本上是给村里的娃娃们解馋了,谁家池塘边上又或者地头上种的果树不是给孩子们吃的,压根就很少有人拿去集市上卖而不近人情的刮空了果树叫家门口的孩子们流口水呢!传统了千年的乡村生活里邻里间你送我三个桃我送你两枣子的和睦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强!
我和月兰围绕村口的果树可不仅仅只有枇杷树的故事,到了稻子金黄的季节靠了河边的板栗树也结果了。
那是两棵树龄很久很久了的果树,真要说谁手里种下的,估摸着还得想到伯伯们的爷爷还是太爷爷年代去了,估摸着那时候我的太奶奶知道是谁种的。反正吧,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月兰总能在那么个秋风徐徐的早晨比我早些起床,除了要上小学还有个原因就是她知道昨晚的风呀又摇了一眼的树枝儿。树上的板栗被太阳使劲晒,从轻轻的带刺的果核变成了黄黄的又变成赤色的时候板栗果仁也就暴露了出来,跟个老头笑似的露出了长长的门牙!
风那么一摇,板栗带着板栗壳也就坠了下来掉进了树底下的草丛里去了!
她早早的起了床就是为了找到那些赤色了的板栗呀,揣了兜里等放学回家吃过晚饭时搁了锅底捡了灶塘里边的余热一烘培,香喷喷的板栗在做完作业时便能吃了!
她会给我分一点,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学会了她那样起早床去求底下“扫荡”果仁后我便一天三五趟的出现在秋天的板栗树底下。
从睁开眼了天一亮,母亲还在隔壁水雾缭绕的厨房煮着米饭时我就干忙了爬下床小跑了去板栗树底下走走,总指望齐了腰高的草丛里能拔出几个刺刺的板栗壳看见里边那排三三两两裂开了嘴跟笑似的板栗果仁!
秋天的日子里大人们高兴地里头金黄的稻子去了,月兰上学去了,也就我负责看守秋风,只要风刮了起来听见池塘那边“咕咚!”一声,我就赶忙跑,只要风一大我也赶忙的跑去树底下,叫我找我是觉得很难,草太密了我的个头真的很小,可要是叫我守了那儿看着板栗壳掉了哪个草丛里去找我还是能找到的!
月兰小姐姐没教我守着树不走盯着板栗掉下来呀,可没入学前我有大把时间去渴望这么回事,我觉得童年的秋天,我就那么个追着风跑的孩子!于是板栗真的带着壳被大风起兮云飞扬的飞下来了,飞了我小脑门上~~~。
我是抱着头哭呀,真不用找了,扎了我后就滚落在脚底下,带着壳四核果仁的分量就那么脑袋“啪嗤”下来,我是一边哭一边用衣服兜着这么个板栗壳回家找妈妈去了~~~!
奶奶的,能不记忆犹新吗?想吃好果子,你也试试这么来着守了树底下盼了秋风等来了一把四个核的分量收拾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记忆犹新,保你不敢~~~!
跑去河对面的小卖部买糖倒不清楚是不是小月兰带我的了,因为小的时候她没钱,可是我有。
80年代的一分钱真能买了五七颗五颜六色的珠珠糖(北京糖),那会有塑料纸的水果糖也就两三分钱一个,后来才五分钱一个的贵了,硬硬的搁了嘴里能含上半小时!
我能记事时父亲已经开始做小生意去鹰潭贩卖经济烟回老家卖了,所以我有钱去买糖,可我不会数数,拿了硬币站了小卖店的玻璃柜前别人给多少糖我就抓多少!
一般是读小学的月兰跟了我去买糖的时候一边数着别人给的糖数量对不对!我就知道瞅着柜台上玻璃罐的五颜六色要这个那个颜色的糖而已!
买糖不容易,没有月兰做帮手我是只能别人给多少我就吃多少,珠珠糖呀抓了手心很容易化,估摸着是因为小孩子的手烫又抓得时间久。
对于没入学的我,分糖也是件技术活!
你一个我一个的我还搞不清楚顺序,五分钱珠珠糖有多少已经数不过来了,你一颗我一颗的来放着放着手心就乱套了,然后还得再开一会,越分越乱时天已经黑了,气得月兰不行骂我笨!
她一骂我生气时我保管她后悔,我会吓唬了不给她糖吃!她的爸妈可不给她钱买糖,这么会她只能跟着我!
她分我也不放心,我很怕她分了自己多我少,那怎么办?你一般我一半的分了两个手心里,她让我先选哪个手心的糖,这事我乐意干。可是最后我还会觉得她多分了自己,因为我嚼呀嚼得嘎嘣响时她舍不得吃,含了嘴里慢慢来!
我的糖吃光了我便掏她的兜,她知道我会赖她的糖后知道把一粒粒的珠珠糖放了两边衣服口袋里,分开了装裤袋里,小的时候就喜欢兜多的衣服,因为能装很多吃的!这么个时间真嫌弃她的兜多,扯着她掏她口袋没个顺序找都找不来糖~~~!
买糖、分糖和吃糖都有乐趣,就是吃糖的地方我们都有得选!一般时间早的话买颗糖回去的路上我们还会在河上边的桥旁边玩!
老式的石桥两侧通常有水泥抹面,迎着水流那边会封上水泥放置涨水时旁边的泥土被水腐蚀坍塌所以封了一块面积比较大的光滑水泥面。
我们一边吃糖,一边顺着斜斜的水泥滑呀滑的呲溜下去,把水泥板子当成了滑滑板的好玩!
这可贼享受了,艳阳高照的时间里吃着糖糖玩滑滑梯,多么享受的童年啊!
有那么一回又可能得了一毛钱,买了半兜五颜六色的珠珠糖在那一边滑滑板一边吃,笑得高兴的时候就那么一不小心滑歪了,“咕咚”一声我冲进了河里边掉了水里喝水去了~~~~。
辛亏月兰慌慌张张的趴了河边拖了我起来,大冬天的泡成了落汤鸡时吓死我了,河里的水可是真多,怎么喝都喝不完呀,还用鼻子喝~~~。
被月兰扒上来时也不用喝水了,可我伸了手进口袋里时发现糖没有了又哭个不停~~~~!
先前掉了河里可没把我淹死,我不紧张,只是难过糖不见了时没气死大我点更懂事的月兰,她揪着我回家。沿着池塘边的草路回家时刚进村便遇见了她爸,我还在哭哄不好似的以为她偷了我的糖时,月兰已经被她爸追了满巷子哭啼啼的跑,没一会二叔公拎着柴火里扯出来细长的竹条噼里啪啦的一边抽一边骂她不懂事:“你怎么敢带了弟弟去河边玩水,淹死了怎么办~~~~!”
当然了她不会记我的仇什么的。睡了一觉爬起来我们还是好朋友和小邻居!
我最喜欢干的事估摸着是她带我去她也怕怕的那两个地方——村子中心的祠堂跟我家柴火间!
那年代的人其实比较敬先人比较敬鬼神也迷信,尤其是乡下女人是比较迷信的,偶尔男人也有迷信的时候,可是我爷爷从来没有可讲的鬼故事,以至于我成长的很多时间里觉得爷爷是个另类,他的人生压根就不精彩,出过那么多远门居然没碰见一只鬼~~~!
打小守着女人们的神神叨叨听多了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时也记性了什么地方容易藏着鬼怪!
大白天的我一个人时不敢去祠堂的,夜里边叫我从村子靠了马路自己家这边到二爷家去我也得看看晒谷坪里边乘凉的人多不多,要是大伙儿端着饭碗在晒谷坪里吃饭聊天的热闹,我也趁着人多呜啦啦的勇敢起来跑一跑!
真要是都把等还了只剩下漫天的星光和祠堂里的烛光跟祠堂门上的线香那点亮堂时会吓了我魂飞魄散!
荷花社的晒谷坪其实没有两百米长。趁着人多的时候跑过夜里的祠堂门口也是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月兰天黑后是打死了不敢靠近祠堂的,跟村里的妇女一个德性,生怕祠堂里的烛光中神像牌匾里跑出他们家已经入土的先人抓了他们进去罚跪什么的惩罚晚生不孝云云,女人们心里的那点内疚感在老人过世后都被那几只蜡烛谴责得厉害和畏惧了~~~!
每次勇敢的奔跑时我都得鼓足了勇气,那会的叔叔伯伯似乎有意吓我还是怎么回事:“你跑,你敢跑来跑去的捣乱我叫祖宗抓你进祠堂蜡烛神像面前跪着!”
“胡说,抓你才对,他们不认识我谁家的,又没见过我~~!”我会狡辩的,以为这样子祠堂里的亡灵会放过我!
“呵呵,他们不认识你可是认识你爸呀,你长的跟你爸像他们就知道谁家的娃娃这么捣蛋~~~!”大人们会这么说。
“我才不信呢,我就跑,就不抓我~~~!”气囊囊的说道,光着膀子准备跑了!
“你跑呀,跑一个试试,找不到你了我可不去祠堂里领你出来~~~!”
你说我胆小我偏要胆大,可是真鼓舞了勇气跑到祠堂正中央时也就呆住了,非要看清楚里边有没有鬼,客家人的祖祠修的里里外外两三重门的,几十米外你就瞅着那对联下边被烛火照亮的灵牌发呆好奇吧,倒是插了供桌上的香炉的香更像鼻子,两边的蜡烛又像极了眼睛。天一黑加上点童年的想象力浑然天成了一个恐怖的世界!
有时候你跑得惊心动魄时村里的狗也跟着跑,那感觉就被谁追着似的小心脏一跳一跳,停了下来找呀找,找了满头大汗也找不见刚才跟着你跑而你停下来找时已经奔了前边去的狗崽子~~~。
有时候我也想象晒谷坪里边的杂草是鬼魂的手使劲把住自己要抓了去里边罚跪什么的!每一回每一回都这么跑来跑去的。跌倒了也赶紧爬了起来,以为侥幸又逃脱了被先人抓了去陪他们的精彩~~~。
只有被狗和杂草拌了又或者摔跟头搞得浑身汗渍漬脏兮兮的时候母亲会来火,刚洗完澡又被拎回家木桶里刷一遍,大人们凑了星空的屋檐下继续天南海北还是古往今来的闲聊!
没有电视机的年月里人和人的沟通交流非常密切,不论大人小孩甚至狗都是热闹的!
兴许那年代好奇跟羡慕外边精彩的世界时决然想象不到三四十年后真要享受这种快乐氛围已经不可能,即便是一家子人也被电视机、电脑、手机分割在不同房间。当今岁月一对躺了床上同着枕头的夫妻也把心塞了手机里的大有人在!
回过头想想,过去的人们努力奔着的那份幸福可不是为了破坏那种四世同堂的温馨,为了寂寞无聊孤独时看看电视又或者玩玩寂寞的手机呆滞!
我家的柴火间之所以吸引我和月兰是因为里边有件极其神秘的东西——棺材!
太奶奶还拄着拐杖坡上坡下走的时候她便有了棺材。早早的打了棺材上了黑漆搁了柴火间的衡量上晾着!
当你不懂人生的时候自然无法明白人近黄昏时心里边的想法,也不可能有什么岁月感和沧桑感!
“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八字之间的人生考虑到死时大多数那个年纪的人已经坦然到跟归家似的不想拖累世人!
家里边能有一具棺材放着至少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迫使家人突然措手不及。能在自己活着时候解决的问题当然不用来难为后生!
于是家里边就有了这么件吉利的东西,依了老辈人的话说:“家里边有棺材升棺发财,老人延年益寿!”
究竟怎么回事你也可以理解为放着这么件东西在那儿老人心里放心,至少不会被破席子卷了扔山上填上土了事!
小时候那儿懂这么多?
只觉得神秘秘的,女人怕什么我便跟着月兰怕什么,她好奇跟探索的带了我也跟着好奇。这么个大姐姐始终给我一个探索未知的方向!
纵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时间这么个柴火间也幽暗得阴深深,里边陈着杂乱的柴火跟干稻草,老鼠跟着在柴火里安家!
没有门的柴火间整日整日的吸引着你去探索未知世界,路过那地方的时候不由得被那片阴森森吸引住了,终日想搞明白为何村里的妇女们为何走到这里边飞奔,纵然提着喂猪的猪食桶也能有了个飞快~~~!
跟着月兰你退我阻的进了那屋时已经感觉浑身冰凉了头皮发麻,突然的造访使得里边躲了柴火堆里的大老鼠也着急,急急忙忙叼着小老鼠搬家,没一会便“吱吱喳喳”的传来了老鼠恐怖的声音。
这个时间估摸着月兰已经跑了,我也跟着吓了飞快的跑,两个家伙跑了阳光里一喘一喘的呼吸急促。
当好奇心再度驱赶我们回去探险时便没有那么害怕了,能呆了幽暗的柴火间又多一会时间,这么个时候便开始紧张的看着悬了衡量上的棺材,感觉那东西会迷人是的,那么一看便眼定定的愣了在那儿好奇,呆的时间多一点听着老鼠恐怖的叫声也便闻得到屋里柴火的霉味。
当然那种很奇特的气味里边还有股很特殊的气味,仿佛来自横梁上的那么个神秘物体,是它身上发散了出来的气味。越发紧张得害怕时真就越清晰的知道鼻子里那股令人紧张的气味真是那上边传来的~~~。
当你只知道害怕而不明白生死为何物时视觉告诉你那么具众人恐惧的棺材便是死亡,见了担心害怕,一而再三的好奇驱使我进去一探究竟时我又理解了死亡的味道便是那股披了木头上黑漆的气味。
同样的气息在祠堂和大门的朱漆上也有,以至于后来我分不清红白喜事之间的区别,一味恐惧起了桐油跟古老的漆那种气息!
当然对于生死的解释还有童年时望着黑漆漆的棺材想象着人在那里爬进爬出时突然以为棺材板被盖上时的那种压抑和窒息~~~。
再度想象突然里边爬出个人时老鼠的叫声更加凄厉厉时,老鼠的声音混合了自己的想想又把自己吓得逃跑去了!
后来总在成长的时候回想起那具棺材,伴随着记忆总感觉鼻息里透着那股子油漆的味道时便开始追究生和死的意义!
兴许生死呢原本没什么需要和可以解释,自然的一切就令其自然好了,懂不懂你都存在着,懂不懂你都将消失!
唯一的的意义兴许在于你不恐惧什么的活在阳光下,那便是活着吧!
活在一个没有阳光,充满了恐惧和害怕的幽暗里封闭自己是,你也便可以认为自己死了!当然了,睡觉的时候虽然黑暗,却安静而不恐惧,自然不能说什么死!
兴许没有了遗憾也不恐惧黑,内心安静的离开长久可以说是死了,死得能跟睡着了一样时也便不枉生!
月兰的童年因为我吃了好多回打了。我欺负她是常事,我害她挨揍也是常事!可她一直带着我弟弟似的长个儿!这么个丫头94.95年读完了小学便不见了,据说是打工去了!此后她也便不再救我或者带我去探险!
当然了,她消失在荷花社的日子里我依旧会在春天跑了池塘边摘琵琶,夏天偷偷的去采她家水塘里的莲蓬吃,依旧秋天的时候跑了板栗树下等风来时捡板栗,依旧在大冬天里去河边滑滑梯。在开春的时候踩着鲜花去村子周围摘他告诉我那种可以吃长了刺上边的红彤彤的野生草莓~~~!
三十多年前,世间存在这么个叫做家,家乡又或者荷花社的地方!黑瓦红墙上烙满了时间的印记,没有精确的时间里人也有准确的时间感,看着老墙上的光斑安排着手里的活,纵然没读过书的农人也说得来二十四节气的顺序,随口能说出今儿是什么日子还忙碌点啥。可不像后来的人只知道春节在情人节前后,心里边只惦记圣诞节又或者元旦之类的,不怕别人笑话,清明什么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得等着爷爷和父辈的人感知!
哎,高中时地理老师说二十四节气不考,没用,他扔了,以至于后来的我真不知人间冷暖,该注意点啥都不清楚。
后来的人们随着时间越来越过去定然不清楚前边的人怎么存在和生活,又或者跟我年轻的时候一味的以为从前的人们都是吃不饱然后天天你杀我我杀你落后愚昧跟无知去了。
谁又能把我们知道的历史说得具体点呢?兴许90后00后压根不知道70.80其实怀念那些刚刚记事时的小村庄。总有那么一大群人吵吵闹闹又或者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每个人都是用理解跟想象活着,最后接受了眼前充满愤怒然后自己仅仅会默不作声的活法!
我是觉得自己存在于一个孤独遍地又人满为患的世界里了,除了手机跟什么都不那么熟悉。
荷花社在时间和时代里化作了没有证据不曾存在的地方,成了一种内心极度渴望类似了天堂的胜境,遥不可及的变成我追逐又可能永远回不去的人生风景!
我很想念那时的人们,他们古老、传统而又年轻,最值得羡慕的是那个年代的人们能聚了一起四世同堂,时间感缓慢的都刻在了墙上,哪跟现代人充满了距离感和空间感~~~~!
故乡的荷花社是什么样子?
人们去得最遥远的地方也就是撵着脚板子踩了单车或者走路去的集市。穿了新衣服整整齐齐的人们沿着马路一边走一边跟地里干活的人挥手高兴,管你认识不认识的都笑呵呵打招呼,感情是都认识似的。十里八乡赶路的人不怕太阳晒是因为有长亭和大树歇脚。
那年代走在路上的人最讲卫生了,江南不是西藏,上个厕所还得猫了草里边还是小树丛后,白石子马路边沿呀,但凡有村落的地方靠了马路头的一定是厕所,你可别管那房子盖了多么精致还是好看,只管推开门走进去叫主人家心里欢喜!
没有农药化肥的时代里,聪明的人们可是费劲心思去积农肥!
保不齐这么个路头的茅房里还给你奉上了撕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报纸给你擦屁股——服务您满意留下了“糟粕”便是主人家最大的幸福,来年的地里边他们渴望的丰收便多了层保障!
当我用铁钩勾着箩筐又或者自行车的钢圈溜着马路跑时,黄昏边沿认不认识的大爷已经散步似的沿着马路转悠回来了。老头脸上的笑脸跟晚霞似的灿烂时你大可以认为他捡了宝贝!
也许他就觉得自己捡了宝贝——畚箕里搁着牛粪、猪粪又或者狗屎的话。想必谁都忘记了那种年代的小老头拎着锄头走来走去跟城里人沿着公园散步还是跑步似的到处瞎逛,也就为了积农肥这么个事满世界找屎,真的找屎!
你们知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唱的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儿时故乡的泥巴路给雨水冲了千沟万壑的嘛!然后好不容易山青青水绿绿的地方来了一辆车,结果车一头歪了一个两个轮子进马路的水坑里去了。
那么谁一吆喝时地里边因为下雨天全都跑了回家呆了屋里望着自家落雨檐水珠子的男人们都穿着白色蓝色的背心跑了出来。
挥舞着锄头扒了烂泥时又可能抬了村里的松树枝捡了路边的石头往坑里边填呀填,仿佛别人家的车掉了自家门前跟打了村里人的脸似的不舒服。
当司机用长长的摇把伸进了汽车头里边卯足了劲使劲抡着结实的胳膊把车子点起了火“咚咚”响时村里的大人小孩一起使劲车屁股后边推呀推的:“一、二、三~~~呀!”
这场面,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是不可能了,不过热闹是真的。大雨清空的雨后,卡车爬了起来时帮忙看热闹的人都挂满了彩虹似的笑脸!
汽车司机呢开了车走前边一点便熄了火。跑了回来给继续填水坑的男人们散烟!
挥挥手司机继续上路去了时有那么个小年轻又或者机灵鬼会嚷嚷:“其实应该管他要点钱~~~!”
这时候村里的长辈跳了出来叉着手在腰上,露出结实的肌肉又扯了嗓门:“这一路多少个坑,人家得掉里边多少回都给钱吗,车卖了也走不完路了那就~~~!”
现代世界已经没有这种利他思维了,就怕你没麻烦,你没麻烦我给你整麻烦都行,你一有困难我就不失业有活干有钱赚了~~~!
当年的相亲没个鬼事会因为一声招呼跑了马路上给人推车,顺便把水坑给填一填,他们高兴于吃饱了没事干整个满脚丫子泥巴,心里边只想家门口的水塘里撸起了撸管子搅一搅便干净了,甚至他们心里边还因为卡车司机的感激而散的那么一两支舍不得抽夹了耳朵上的香烟而高兴,这烟可没抽过~~~!
我也就想那会的荷花社住着一群神经病,估计是天上派下来的!
看着这想起现实世界,大多数人可以不相信这么个内容了。可你得相信一点,那么个安静静听见了卡车喇叭声我都要跑了出村口踮起脚尖张望的年代里的客家人是很欢迎外乡人从家门口路过的!
哪怕是个乞丐!
好吧,说到乞丐其实每年冬天还真有!
路过荷花社的乞丐大概分两种:净衣派跟污衣派!
污衣派呢,一般还没到家门口就被狗发现了,所以污衣派的乞丐基本上有棍子。估摸着还会几招打狗棒法!
污衣派的乞丐其实就是本地没了爹妈的落魄子弟,不爱种地又好吃懒做惯了的落魄人。脏兮兮的留着胡子真叫狗不理!
十里八乡转呀转悠的吃着百家饭,所以有那么几个人真是很闻名,普通人骂人就说谁谁谁是谁,那么个乞丐儿!
谁都知道的那么个过去跟他故事的乞丐这种人呢大伙儿都给点饭菜的多,给了米后还得问问:“是不是又拿了去换酒喝?”又或者:“某某,来抽根烟呗,聊聊你上回带着的疯婆子有没给你生儿子?”
经常转悠在荷花社的老周乞丐据说真有那么个跟了他一年半载的疯婆子给他生了个大头儿子。确确实实的大头,脑袋跟个胡萝卜似的肿肿的,那年代可没什么福利院孤儿所。于是送了尼姑庵给斋婆子养了,披着袈裟踩草鞋的斋婆子也化缘啊,抱着娃娃挨家挨家的化米养活这么个娃娃。
斋婆子不要钱,就是给点米她便走了,一年也就来个一两回的并不勤快,再过点时间时那么个大头娃娃居然穿了衣服小人鞋给尼姑牵在手里跟着人后边了,模样可爱至极,并不像当初斋婆子嘴里唠叨了担心的那样子会死掉!
再后来斋婆子老了便没见她下山化缘了,别人说那个老周的骨肉不认这么个父亲,而且读书成绩非常的好,再后来也就听不到那些事了,我已经去了县城读初中读高中去了~~~。
关于净衣派的故事也挺多!
净衣派在我儿时记忆里有点像远方的亲人。他们讲着普通话却又不是电视机里的口音。人高高大大的不但穿得厚而且裹着头巾!
他们三五成群的沿着马路每年冬天特定的时间里都会出现。有那么个妇女甚至还记得我,又一个冬天出现在家门口时他亲切的问:“小朋友呀,又像个子啦,我家也有个你这么大的娃娃~~!”一边说一边亲切的笑眯眯。
躲了奶奶身后的我就奇怪了,乞丐怎么有家啊,她明明说着我家的~~~?
他们不是老周那样子牵着疯婆子流浪去?
孩童时并不明白这些高高大大的西北地区沿着铁路线来了南方乞讨的西北人只不过是沙漠地区没田没地的可怜人,改革开放有了打工潮时这么个妇女便再也没出现了。大概也就我爸妈消失在荷花社之后的一两年后吧!
当年的奶奶四五十岁根本听不懂普通话,只有家里的爷爷听得懂这群三三两两唠叨啥的外乡人,善良的奶奶跟村里的大多数人一样,习惯甚至喜欢接济这么些过得不是很好的善良人。
只有爷爷在那个年代说得出“西北地少干旱没吃没穿~~~~”这么个缘由,也只有爷爷见了邋邋遢遢污衣派的老周才撵他:“你一辈子不干活东逛逛西转转的,别来我家教坏我们的孩子,死远点,懒鬼~~~~!”然后奶奶叨叨絮絮的不分缘由的骂爷爷不知道善良和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