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鹏感觉背脊发凉,生怕一个说错话被发配到非洲开矿,“不过检查结果,悠悠小姐没有配型成功。”
陆景轩脸色稍稍缓和一些,虽说人只有一个肾也可以生活,但一定会有影响,再说万一手术台上发生危险怎么办?既然他的小猫回来了,那他决不允许她有半点儿闪失。
已经半夜两点钟,林悠悠有些累,跟同事打了声招呼,跑到门口吹吹风。她熟练的拿出一支烟,打火机的火焰在寒风中摇曳,点燃,吸了一口,呛得她咳了几声。她并不喜欢吸烟,却喜欢香烟燃烧的过程。烟雾缭绕,小脸隐匿在这其中,就好像大冬天从外面进屋,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别人觉得看不清发慌,她喜欢这种朦胧。
她从小跟着母亲在古镇长大,记事起也不曾见过父亲一面,母亲是个贤惠温柔的女人,逆来顺受,平日里除了操持家务便是在镇上的学校门口卖茶叶蛋,父亲每个月都会准时打钱回来,所以她们的生活过的不算太拮据。
想起母亲,她的脸色带出一丝暖意。那是她生命里最暖的阳光。可是母亲过得并不快乐,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那个从不回家的男人。
十五岁那年,母亲抑郁而终,姑姑将她和表弟接到了B市生活。现在想起来,那正是噩梦的开始。
姑姑是陆家的帮佣,在得到陆家老爷子的允许后,她和表弟住进了B市最顶级的豪门,一家人相依为命。直到他的出现。
第一次见陆景轩是在一个雨后的午夜,她因为肚子饿,偷偷跑进厨房找剩饭,却看到偏厅的沙发上坐着他,背影很是孤寂,周身散发着要将人冻伤的寒气。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然后双手捧着从冰箱里翻出来的快过期的饼干,小声的询问。“哥哥,你也饿了吗,给你吃。”
她偷偷掀起眼皮,看着他冷峻的脸,只觉得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帅,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饼干,不置可否的起身离开,完全没有搭理她。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浑身写着生人勿进的冰山男人,便是陆老爷子认定的唯一继承人,陆家长孙陆景轩。
她就像好奇心重的小鹿,撞进那片迷雾森林,撞得头破血流,找不到回家的路。
都说人不轻狂枉少年,她一头栽进爱的迷阵,自作聪明的以为只要她掏心掏肺,她便可以永远赖在他的身边,即使她做错事,也是因为太爱了,他不会放在心上,会原谅她!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低估了他的绝情。
骄傲如他,怎么会允许如尘埃的她在身边长久停留呢!
呵,真是讽刺。
不一会儿,脚边丢满了烟头。她也不甚在意。
过去了,都说往事不堪回首,既然不堪,干嘛回首。她其实活够了,却没有勇气去死,只能行尸走肉的混日子。无喜,无悲!
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带着熟悉的气息,冷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悠悠,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