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八点,孙显龙果然来了。电话打到苏沉鱼宿舍里,通知她下去报到。苏沉鱼心里暗暗叫苦。转念一想,跟孙显龙一起说说笑笑,也好过王鹤鸣亲自监工。更何况,以孙显龙的性子,他的健身计划应该也长不了。这么想着,她便满心欢喜地下楼去了。
“苏沉鱼,你什么时候听王鹤鸣的话了?”孙显龙一脸坏笑地问。
“我才不是听他的话,我来是因为喜欢跟你在一起。”苏沉鱼戏谑地答。
“你这......你这也太不矜持了吧!”
“怎么了?怕被某人听到啊?”
“怕?切.......我会怕吗?”孙显龙话里尽是心虚。
“哎,图图,你也来了?”苏沉鱼对着孙显龙背后的空气招呼了一声。
孙显龙紧张地回头张望了一通,发现被骗了。
“苏沉鱼,有意思吗?”
“你不紧张,就没意思了啊!”
苏沉鱼和孙显龙嬉笑打闹着,一起朝操场跑去。
孙显龙跑完步,刚回到宿舍,正碰上王鹤鸣从洗漱间出来。
“苏沉鱼,去了吗?”
“那是自然,我一声号令,她哪敢不听。”孙显龙朝王鹤鸣眨着眼说。
“跑了几圈?”
“我啊?我跑了三圈呢。”
“她?”
“我就知道,你惦记的不是我!她呀,跑了一圈半就上气不接下气的了。那体力,果然也就够吵个架用的!”
“以后你天天带上她吧,这个月,每天至少让她跑两圈。”
“”鹤鸣,你天天苏沉鱼,苏沉鱼的,以前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啊!你真看上她了?
“我还天天叫你呢,估计我是看上你了!”
“行了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孙显龙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叫苏沉鱼去跑步。一天晚上,两人闲谈时,孙显龙聊到了他和王鹤鸣高中时的趣事,苏沉鱼才知道,他们原来高中时就认识了。
“你们俩认识这么久,他的情史,你肯定都清楚喽?”苏沉鱼问。
“就他那张没表情的脸,能有什么情史!前两年,我都怀疑过,他的取向可能有问题。”
“奇怪,这么说,那个叫......嗯,妙音的,跟他没关系了?”
“谁?妙音?佘妙音吗?苏沉鱼,你的情报网可以啊!佘妙音的事你都知道!”
“那当然,要是生在战争年代,情报局局长我也敢当。”
“说真的,你怎么知道她的?”
“机缘巧合,看过她的一张照片而已。”
“这样啊。这么想想,王鹤鸣还是有点情史的。佘妙音和我们是一个高中的,从小学古筝,长得......说她倾国倾城,好像也不是夸张。”孙显龙一脸陶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行了,别花痴了。然后呢?她跟王鹤鸣谈恋爱了?”
“我们可是重点高中的高材生,众望所归,学校老师天天盯着呢,王鹤鸣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路啊!他们俩,怎么说呢,就是偷着相互爱慕吧。我猜,最多,牵了牵小手。”
“后来呢?”
“后来,后来佘妙音就出国了。好像,听说,和另外一个学校的一个男生一起去英国了。”
“王鹤鸣被绿了?”
“你是不是想看王鹤鸣的笑话想疯了?我都说了他们只是暧昧!王鹤鸣,最多,算被淘汰了吧。”
“你的用词儿也没多养人!王鹤鸣那么骄傲,是不是伤心欲绝了?”
“这倒没看出来,当然,偷着难过垂泪,也是有可能的。”
“上大学以后呢?”
“还是一贯的那副死样呗,所以,论桃花,他肯定比不上我啊!”
“对,你怜香惜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行了吧?”
“哎,不对啊,苏沉鱼。你今天怎么对王鹤鸣的情史这么感兴趣了?你这棵千年的铁树打算开花了?”
“错,千年铁树不是要开花,花......早就谢了。”
“也是,你和人家佘妙音也没有可比性啊。”
“那林图图呢?我跟她算不算势均力敌?”
“你对势均力敌这个词,有深深的误解!”孙显龙叹着气说。
“孙显龙,敢这么贬低我,不可饶恕!”
苏沉鱼已然怒发冲冠,双手握成了拳头,孙显龙见状,忙狂笑着逃跑,苏沉鱼则在他身后紧随不舍,两人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就完成了跑圈的任务。
又过了几天,孙显龙出现了动力不足的症状,每天最多跑两圈,有时候只跑一圈了,苏沉鱼心里偷着乐,觉得她的这个陪练,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周五晚上,七点五十五分,孙显龙还窝着宿舍里,兴致勃勃地打游戏。王鹤鸣看了看表,走过去拍了他一下。
“快八点了,该跑步去了。”
“今天,跑不了了,队友等着我呢,不能见死不救啊。”孙显龙玩得痴迷,话也不愿多说一句了。
王鹤鸣叹了口气,走回床边,迅速换了身运动服,一路小跑,直奔苏沉鱼宿舍而去了。另一边,苏沉鱼正慵懒地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看着钟表指向八点五分,而孙显龙不负众望,果然没有召唤她。正想美事之际,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王菲菲接起了电话。
“找谁啊?”王菲菲问。
“麻烦让苏沉鱼下来跑步。”
“沉鱼,跑步。”王菲菲对着苏沉鱼吼了一嗓子。
苏沉鱼一脸失望,气哼哼地从床上爬起来,脚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下楼走近些,她惊讶地发现,监工竟换人了。
“孙显龙呢?”苏沉鱼问。
“他今天有事,嘱咐我,过来陪你跑。”
“那个,其实,我今天也有事,要不,今天休息一天?”
“没有事比健康重要。”王鹤鸣指着操场的方向说。
苏沉鱼看躲不过去了,一溜烟地朝操场的方向狂奔而去,王鹤鸣嘴角现出一抹浅笑,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