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轻轻洒落在后宫的一处园亭之中,一袭男装打扮的姑娘倚在一个瘦弱的男子身侧,身上还披着一件宽大的橙黄色长袍。
瘦弱男子看着身侧的女子,虽然此时正沉睡当中,但是双眉紧锁,喃喃地念着:“哥……哥……”
这个女子不过双十年纪,容貌并不算惊艳绝伦,顶多算是清秀耐看。
也不知道她是将我认错是谁了?
忽然,身侧的女子一声惊叫,从沉睡中惊醒过来。
“哥——”沈云珂醒来第一句便是喊着哥哥。
然而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孔,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这个男子很是瘦弱,脸如冠玉,带着笑意的双眸深邃动人,他对着沈云珂微微一笑,说道:“早上好!”
沈云珂一听这个声音,眼睛顿时有些通红,没想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却是来自这个男人。
她低下头看到了披在她身上的长袍,疑惑的问道:“这是你的衣服?”
“是的!”男子谦和一笑,“你昨夜抱着我大哭,然后就晕了过去,我并不知道你是哪一殿的宫女,所以就……”
“你是说,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沈云珂心里有些感动,对这个男子又多了几分好感。
男子对沈云珂嘱咐道:“姑娘,不知道你是将我认错成什么人?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是啊,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他是我哥哥!”沈云珂一想到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哥哥,更显的有些失落。
男子似乎有些不忍看到沈云珂脸上难过的表情,于是开口道:“不如这样吧,你我相见便是有缘,以后若是你我单独相处,你便称我为哥哥,这样如何?”
“可以吗?”沈云珂忐忑地问道。
男子微微一笑,“自然可以!”
得到男子的承诺后,沈云珂很是高兴,与他交谈了片刻后,便自报姓名:“哥,小妹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沈云珂!你以后就叫我小云吧!对了,哥哥你叫什么?”
听到“沈云珂”三个字,男子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愚兄复姓司徒,单名一个安!”
“司徒安?怎么和江国的六皇子同名同姓啊?”沈云珂总算是回过头来,对啊,这不就是六皇子吗?
司徒安看着沈云珂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怎么?难道妹妹是在嫌弃我这个哥哥?”
“怎么会呢?”沈云珂才不管司徒安是什么身份,“就算你是江国的六皇子,但是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哥哥!”
“可是,和我站得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会很危险!难道你不怕吗?”
“不怕!”沈云珂说得斩钉截铁,在心中则是默默地发誓:前世我能保护你,那么这一世我也能保护你!
司徒安看着沈云珂的眼睛,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沈云珂突然想到了一件要紧的事情。
司徒安不解,看了看天,说道:“快到巳时了!”
“啊~糟糕了!快要赶不及了!”沈云珂脸色大变,“哥,下次我再来找你!”
话音刚落,司徒安就看到沈云珂一溜烟地跑走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么急事,竟然跑的那么急。
沈云珂几乎是跑着回到了飞鸿殿,一进屋就拉住玉儿急促问道:“玉儿,刚刚师傅有没有来?”
玉儿此时一脸迷糊,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封信函,“师傅刚走,他见小姐你不在,就先走了!”
“不是吧?”沈云珂一脸懊恼,每个月师傅才会来找她一次,倒不是因为皇宫禁卫森严,而是自从她符道修为有成后,师傅就很少与她相见,自己则是专心修炼灵道。
一想到师傅那高大的身影,沈云珂不由得黯然嘟起小嘴,拿起桌子上的信件一看,果然,师傅如同以往,依旧是嘱咐一些符道的事情。
“小姐,师傅还说,他这次要闭关,少则半年,多则三年!”玉儿知道沈云珂对师傅的敬重,将师傅要闭关的消息也都告诉了她。
听到如此,沈云珂不由得有些失落,“这么说,不就是有大半年看不到师傅?真是的,修炼有这么重要吗?天天去修炼,我都还有好东西要给他呢!”
玉儿安慰道:“小姐,不用担心,师傅以前不是也闭关过吗?一有突破师傅肯定会通知我们的!”
沈云珂轻叹一声,在这苍茫天下之间,每个修行者对于修炼都很执着,朝闻道夕死可矣,为了修行之道毕生努力,师傅为了教导她符道浪费了七年时光,因此她也能体会到师傅的修道之心。
不过可惜的是,她刚刚得到的道院掌门令都还没来得及交给师傅。
相信若是得到掌门令,师傅拜入道院之中,对他的修炼肯定有天大的好处。
“可惜了,这块令牌没能交给师傅!”沈云珂拿出了大哥送的那枚掌门令。
“对了,小姐,过两天就是赏春大会,咋们要不要出去玩?”玉儿一说到赏春大会,双眼都亮了。
沈云珂伸出指头戳了戳玉儿的脑门,将心中的失落统统抛掉,微微一笑,“好啊,咱们到时候再去砸那宋玉楼的场子!”
“好耶,小姐一定大杀四方,把宋玉楼那群大胖子杀的片甲不留!”玉儿嘻嘻地笑了起来,很是兴奋。
沈云珂和玉儿这对主仆兴奋地等待赏春大会的到来,而江国的祭祀大礼则是如期而至。
祭祀大礼向来是皇宫之中的大事,尤其是最近江国境内并不太平,北疆西鸣国与大江王朝摩擦不断,南陵又有瘟疫之灾,江南又有洪灾泛滥,因此皇上对此次的祭祀大礼格外重视。
皇宫正殿之中,江皇司徒彦正襟危坐,一人独坐龙椅,高高在上,俯视朝中文武百官。
皇上右侧分设一席,身为后宫之主的言皇后坐在凤椅之上,装扮雍容华贵,仪态庄严。而在言皇后的对面,则是死对头兰贵妃,虽然两人相视之间都是一脸的笑意,但是隐秘之间却还是有着不为人知、针锋相对的目光激战。
殿内文武百官之中,司徒峰身穿一身白衣,霸道无比地站在朝中首位,锋芒毕露。
相比较之下,其他几位皇子都有些弱势,唯有大皇子司徒洛与司徒峰并肩而立。
司徒洛与司徒峰完全不同,因为常年呆在京城,加上又不喜练武,所以养的一身肥肉,与司徒峰一对比,更是显得臃肿。
“众爱卿,祭祀大礼可否准备妥当?”司徒彦开口问道。
右丞相范无庸走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一切皆已准备妥当,只剩下祖庙人选一事,请陛下定夺!”
范无庸的话一说出来,作为礼部尚书的沈鑫就立马上前,“陛下,大皇子殿下向来便是祭祀大礼如祖庙的人选,今年自然照旧让大皇子入祖庙!”
“没错,大皇子对祖庙之礼最是熟悉,交由大皇子入祖庙最是稳妥!”一听到沈鑫开口,与大皇子交好的朝中大臣也纷纷开口附和。
“哈哈,何其可笑!”司徒峰哈哈大笑起来。
龙椅上,皇上看着司徒峰,淡然一笑,问道:“峰儿,此话怎讲?”
司徒峰躬身说道:“父皇,去年祭祀大礼,大皇兄与祖庙调戏宫女,已惹先祖之怨,导致如今江国之内,多灾多害,儿臣认为,若是此次祭祀大礼再次出错,恐怕便是先祖震怒,上苍忿忿,大江王朝亦会动荡不安。儿臣自荐,愿意入祖庙行司徒弟子之礼,诚心抄写圣人经纶,以平息先祖之怨,并祈福江国国泰民安!”
“陛下,微臣认为二皇子说的有理,此番江国之灾害,必定是因为元帝祖先之怒,特意降下的惩罚!”兵部尚书魏行风开始替司徒峰说话,以他为代表的一些大臣也都附议。
能看到,大部分朝中的大臣以大皇子司徒洛而二皇子司徒峰二人为代表,已经划分成了两个派系。而剩下的大臣则是表示中立,如今江皇年纪颇大,而江国又未立太子,他们需要小心谨慎地观察,否则一步错便满盘皆输。
明面上,大皇子的势力明显比二皇子深厚,生母为言皇后,舅舅是左丞相言宗玉,朝中近半大臣都与大皇子交好。
而二皇子则是天资卓越,军功斐然,自身更是地字境的武师,这时的举国上下,司徒峰的威望远远比大皇子高,甚至连林岳元帅都赞许其才能之惊艳。林岳乃是江国军神,若是连他都站在司徒峰这边,大皇子一派可就危险了。
因此,中立的大臣们自然是两边都不得罪,不敢轻易站队。
司徒洛和司徒峰之所以想要挣钱的祖庙人选,是因为,唯有受到司徒皇族重视的弟子才能够被送入祖庙之中,为江国祈福。
大皇子此时急道:“父皇,二皇弟此言差矣!既是儿臣犯下的错,那便应该由儿臣亲自向先祖认错,以此表示儿臣的一片诚心!想必一定能打动先祖,消其怨去其忧!”
“皇兄,若是你年年犯错,岂不是年年都得向司徒先祖认错?”司徒峰不由嘲讽。
司徒洛立时回敬,“同样的错,皇兄可不会犯第二次!”
两个代表人物都争吵起来,彼此派别的大臣哪里还会客气,纷纷开始争论起来。
两派大臣争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淡然处之的皇上开口了:
“都给朕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