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淮本就没有奢望他能拿出什么,无所谓的收起枪,道:“晚生仁至义尽,将军不领情便罢了。”
曹曲散瞪着眼,操,仁至义尽?就他弹得这破曲子让他怎么领情!
就在这时,任寒又勾起琴弦,琴弦击打亲身发出“梆”的一声,不过弦却未断。
乔斯淮知道她这是在催促自己,于是道:“将军若想再来一次我这琴师奉陪到底。”
闻言,曹曲散就感觉身后一阵阴风扫过,再回头一看空无一人,麻蛋,成了光杆司令。他不好发作,一甩袖子走人。
一群怂////逼。
曹曲散走后,任寒还坐在原地不动,乔斯淮觉得不对,下马看看怎么了,他一下来,任寒柔若无骨的小手便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扶我起来。”
乔斯淮看着她袖口露出的一节瓷白的皓腕,轻扶她起来,带她往回走,另一个将军眼疾手快将地上的琴和乔斯淮的马赶紧带上追了上去。
没走两步,任寒一个踉跄,吐出一口鲜血,墨色的面纱染上了红色,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两下。
乔斯淮面色凝重,刚才还好怎么就吐血了呢?他抓着任寒的胳膊语气有些急,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吐血?”
任寒取下斗笠,漏出那张寡淡的脸,毫无血色,与嘴角的鲜血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眉头紧蹙,摆摆手道:“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内力不够弹琴时受到了琴声影响。”
乔斯淮也知那琴声的威力,没成想这对弹琴人还有影响,他转身对那个将军道:“你先去找军医。”
任寒扯住她,摇头,“去给我找两坛酒,烈酒。”
“酒?”要酒作甚?
很快任寒就让他们明白要酒作甚了。
任寒回到住帐,看着跟进来的乔斯淮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脸色苍白。
乔斯淮在打量着她,八国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一招一计皆出手不凡。
任寒察觉到他的视线并没有说什么,这时静谧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一声刺耳的猫叫声,声音不像一般猫儿一样娇憨,反而有点沙哑。
任寒眼皮动了动,没睁眼。
乔斯淮就眼睁睁看一只模样骇人的黑黄猫从帐门敏捷的越到了任寒旁边的矮桌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阿猫用头抵了抵任寒放在椅背上的手,老子才出去一会儿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任寒抚了抚它的头。
门外传来嘈杂声,不一会儿两个士兵就拿了两坛就进来了。
“将军没有找到好酒,城里只有花雕酒。”两个士兵禀报乔斯淮,他们也不知道为毛将军一回来就让他们找酒,还点名就要好酒,柰子城没有几家酒庄,这几坛酒还是他们从酒楼弄来的。
乔斯淮起身打开一坛酒问了问,还不足三年,酒色也浑浊,不是什么好酒,虽不清楚任寒要酒作甚,可他是为了将士们受的伤理应满足人家的要求。
任寒闻着酒味,睁开眼,起身拎起一坛看了看里面的酒,倒是没什么反应道了一声多谢就又转身回到椅子上。
乔斯淮对两个士兵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待两个士兵出去后他一转身便看见任寒举起酒,大口大口的喝了,姿势之豪放连他都自愧不如。
任寒喝着酒感觉胸腔的闷痛感似有所减轻,以前娘亲也经常受伤她总是对父亲说酒可以消除一切痛苦麻痹神经看来娘亲说的不错。
酒水顺着任寒的下颚流到衣服上,阿猫在一旁喵喵叫,舔舐着她滴在衣服上的酒渍。
乔斯淮皱了皱眉,夺过她的酒坛子道:“哪有人这么喝酒。”牛饮!
任寒目光凌冽,因为没有酒,胸口又闷痛起来,她眉间带着不悦,浑身戾气仿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娘亲习武,父亲谋略策天下,一切皆因周家而起逼她一个孩子从八岁起便习得君子六艺,刀枪剑戟,如今可悲到要靠酒来压制痛楚,周家当真是卑劣!
任寒掩藏在心底的怨恨一瞬间爆发出来,戾气冲天。
乔斯淮接受到她浑身的戾气一怔,任寒劈手夺过酒坛,语气凉薄道:“劳烦将军派个人守着主帐,本家需要时间休整,剩下的就按照之前的计策来吧。”
乔斯淮感觉到任寒的气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她突然释放的戾气让他心有余悸,被戾气包围的感觉有些窒息,像是坠入寒潭般令人胆寒。她此刻就是数九寒天里的雪,虽一尘不染却让人感到冷漠疏离。
*
话说曹曲散一行人回到军营后,一个个心惊担颤,艾玛,琴声杀人什么的好可怕!
一瞬间军营谣言四起,说对方军营如有神助,可用琴声杀人于无形。
而曹曲散被几个将军按在椅子上由老军医诊断,一把胡子的军医给他把脉,边把边咋舌,“渍渍,不对啊,将军这脉象稳定健壮,不像有疾之人啊!”
曹曲散一听就愣了,他什么时候有疾了?他怎么不知道?
“什么有疾?”
老军医圆眼一瞪,捋了捋胡子道:“将军莫想隐瞒了,军中早已传遍了。”
曹曲散将脸转向于军师向他询问,于军师点点头,曹曲散突然想起来之前被乔斯淮刺中的那一枪,格老子的!
“我没受伤!”
军医还是不信道:“将军之前面容憔悴,一看就是重伤了。”
曹曲散怒道:“老子那是被乔斯淮气的!”被撂下马还被刺了一枪面色能好看吗?!
军医蒙了,他没把脉所以就单从面相来看,被将军这么一说他也反应过来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将军先前不是还气息不畅吗?就在打饭的时候。”
“那是因为我被你们气的呼吸不畅!”一群辣鸡看着他就气的难受,你看人家向野哪边儿,不是良计就是良策的,在看他,可怜见的,啧啧。
军医汗,又弱弱地问:“那脚步虚浮呢。”
“饿的!”
他一大老爷们成天吃不饱睡不好的能不虚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