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卯蚩和自己这么有缘分呢?现在连自己的父亲也牵扯其中·······
先生看着琬琰垂下了眼睛,以为提到了琬琰的伤心事,心里有些过不去,但是既然琬琰已经深陷此事中,有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为好,毕竟有些事情陆阳也不想说不方便说。
“卯蚩曾经仰慕你父亲,夸尤氏和熊氏一个灵力高强,一个世代在生死厅任职,如果卯蚩能嫁给你父亲,便可以让两氏族交好,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于是卯蚩被夸尤氏许配给了你父亲,可你父亲却钟情于你的母亲,非你母亲不娶,曾扬言若是逼他娶卯蚩他就解甲归田,带你母亲私奔·······”
琬琰差点笑了出来,虽然是自己本家的事情,但是现在听来竟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自己印象中的父亲一直都是十分严肃,征战疆场的大英雄,没想到父亲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你父亲这么一闹搞得夸尤氏有些下不来台,让两氏族十分难堪。这件事狠狠伤了卯蚩,卯蚩因此还生了场大病,陆阳从小就看不惯你父亲,什么事情都要和他挣个高下,现在看着心爱的女子不仅不喜欢自己,还因为你父亲生了病,结怨已深的两人大打出手,差点把草鬼堂都给掀了”先生说道这里,自己都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琬琰实在忍不住了也笑了出来,虽然觉得十分不敬,但自己心中的两个英雄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能相处成这样·······
“陆阳和你父亲两个都是十分厉害的角色,那一架打得昏天黑地的,谁都不敢上去拦,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时的布儿莽气极了,只好找来·······”
琬琰突然接过话:“只好找来先生对吗?”
先生一愣,笑着点了点头。琬琰觉得先生就像是为了拯救南疆而生的,不管南疆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先生都会出现。
“布儿莽找来我劝架,但是两个人都打急了眼,谁也听不进去,无奈之下我就把两个人全给绑了·······”先生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着,感觉就像是劝邻家打架的孩童似的。
琬琰一边笑一边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见识过先生的功夫,但是一直不知道先生和君谁更厉害一些,听先生的意思,先生一个人就能把君和父亲都给制伏了,这等武艺君也是望尘莫及了。阿离虽然没觉得有多好笑,但也和琬琰有同样的想法,我家先生作为神农后人,自然不是陆阳这些凡人能比得上的。
“本以为陆阳和你父亲只是一时冲动,打一架就好了,谁知道卯蚩听说后大怒,说陆阳多管闲事,说你父亲竟然如此视人犹芥,一怒之下就把自己下嫁给了当时的一个人品不怎么样的巫鬼,然后生了几个孩子,陆阳看到卯蚩这样糟蹋自己,觉得全都是你父亲的过错,便立誓和你父亲老死不相往来。你父亲以为卯蚩从此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是卯蚩从未放弃自己的计划,一直任职于生死厅,直到发动内乱”。
琬琰尴尬的笑了笑。
先生的目光投了过来,琬琰回道:“没想到我父亲当年这么······嗯······玉树临风,竟然招惹得卯蚩这样的女子心生爱慕”。
先生笑道:“那可不,你父亲当年可是神清骨秀,气宇轩昂,性慧敏,善文章(1),亦可黄沙百战穿金甲(2),当时仰慕你父亲的女子数不胜数,但你父亲却不是个风流公子,对你母亲死心塌地,我还记得你母亲有一次得了风寒,你父亲吓到失魂落魄,直接单枪匹马就闯入中原来寻我,我也被你父亲吓了一跳,赶紧随他来看你母亲,但是等我到的时候,你母亲已经痊愈了。他们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当时也是一段佳话。但是这种场景落到卯蚩眼里却是另一番风景了·······”
琬琰难得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回道:“父母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琬琰欣慰之极,但是卯蚩是因为我父亲没有娶她而生恨吗?”
先生摇了摇头否认道:“卯蚩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仰慕你父亲,并没有说什么一定要嫁与你父亲,都是夸尤氏安排的,只是你父亲当时太过冲动,搞得卯蚩有些下不来台,卯蚩觉得被侮辱了,另外你父亲又和陆阳打架,搞得整个草鬼堂人尽皆知,卯蚩心有不满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父亲不仅阻挠她担任大司务一职,之后又是竭力反对卯蚩的各种提议,卯蚩这才狠毒了你的父亲”。
“是因为先生和君占卜的结果吗?”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和陆阳占卜过了几日,便是百巫厅审议,我作为外人不便参与南疆内部事宜,你父亲却主动来找我问这件事,我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了他占卜结果,让他自己决断,最后你父亲还是站在了反对一方”。
“原来如此,父亲这样信赖先生,定是和先生感情十分深厚”琬琰回道。
阿离不满的咳嗽了两声,嗓子不舒服·······
“不敢当,但是后来我却因为事情离开了南疆,就在这段时间里卯蚩发动了内乱,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籍了,陆阳当时已经入了九堂垣准备担任大司命,听闻卯蚩的做法后就不顾一切跑出了九堂垣,结果被卯蚩一方打成重伤,我带着陆阳回九堂垣养伤,卯蚩一方此时围攻丹阳城,你父亲战死,顺国公来支援,我在给陆阳疗伤之时听他说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他说卯蚩在寻找一种关于灵力术法,然后当时的大司命和你父亲极力反对,卯蚩一方便打算用武力直接发动政变·······”
琬琰终于知道了百巫之乱完整的过程,先生只是简单叙述了一番,其中多少细节也没有一一提及,比如百巫之乱时南疆的大阵差点崩溃。
“我曾听君说过,卯蚩是为了给南疆大阵寻找一种代替之法,当时大阵差点崩溃,是不是因为君擅自离开九堂垣呢?”
“不是”先生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