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周末恰好也是老爸的周末,在屋檐下玩耍的我正好看到老爸竟然出现在菜园边,我没有跑过去而是转身回屋告诉老妈,因为心里的感觉只是那个人又回来了,和老妈一起出来发现老爸手里拿着一根刚摘的黄瓜,他一边走一边吃向我们走过来,然后首先摸我的头,一边问我为什么跑了一边把手里的新毛巾和香皂递给老妈。
还在思索中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了,还跑的挺快,老爸说他一抬头就只看见我的另一条腿翻过门槛,人不见了。老妈对新发的香皂和毛巾赞美一通之后就开始说大姨来过的事情,老爸听说后就决定这次去外婆家顺便去大姨家。到了街上除了买一些副食点心他们还是买了泡泡糖,我照样只能干瞪眼,借口还是说小孩子吃了泡泡糖不注意吞了会黏住肠子。
到了外婆家,外婆忙跑过来拉住老妈的手,问些家长里短的问题,随后外公也来了,口里不断道着稀客,可又质问着回来这么久也不早点过来?老爸只是笑一笑掩饰尴尬,老妈支支吾吾起来。外婆迎我们到屋里去坐,如此一来也打断了所有人的对话,气氛又变得融洽起来,唯有老爸可能始终觉得不太自在,因为到了这不仅没有爷爷奶奶管束,老爸也不爱管我了,只是有些时候他会叫我和他玩,在我看来那也只是他为了转移注意力和安放无处安放的大手以及心。
太爷只是点头微笑不太说话,他腰间别着一把镰刀不是去田坎割野草就是要上山去。而太婆还是很零碎的叨叨个不停,我觉得除了我爱问十万个为什么之外,各种姨啊婆之类的也算是话最多的了,根本不用专门统计。我只负责看,到处溜达到处看,外公已经拿了杀好的鸡去河边清洗,我跟过去看了看又跑回来,这时正好听到太婆安排老爸去河边挑水,跟着老爸一起我又想看他挑水,去的路上没有什么特别,一起走到河边老爸找了一个水流大的地方直接放桶,瞬间水满了,又换另一个桶,往回走我还是走在前边,结果老爸开始说我挡路了,躲到旁边再绕到他身后,发觉他依旧走得很慢但却很急,水桶在不停晃动,石头小路上映着斑斑水迹。
回到院坝看到老妈和外婆在烧腊肉,地上还放着两块生满青霉的腊肉,油脂燃烧的气味混合着烟到处都是,接着打回来的水用来洗腊肉,烧糊的表面一层用铁片一刮就变得黄亮亮的。老爸挑回来的水桶底有一层沙子,虽然影响不大,但是外公看到之后就说起老爸不该在冲水地方弄水,杂质多。太婆也开始说老爸在家应该没干过多少活,只有外婆听了急忙说不碍事,老爸还是尴尬的笑。
确实在家老爸做什么活都是那么一阵子热度,他会干活只是不愿意一直干着农活,而我们家的水是有一个压水机的,只要平时续上一点水就可以上下拾掇杠杆把水抽出来,我一度觉得那很神奇。我还是一个看客,而老爸在院坝转悠了一下终于他还是没有加入洗菜洗肉的行列,他加入了我的观光团,说要给我讲故事然后就顺理成章加入了我。
说是为难却不为难我,说是纠错却不对我纠错,大概我还小或者我是血亲的缘故?但是我不觉得任何人显得格外刻薄,反倒觉得哪些直言不讳是真切的,即使哪天针对我来说,那时我可能有点尴尬之外依然有莫大的安全感、温馨感。将近黄昏总算开饭了,外婆家摆了两桌,还叫了一些邻居,小孩子盼过年其实和现在差不多,坐在老妈怀里只要说哪个菜,老妈立即给我夹来,我只是心安理得的吃,完全没注意老妈没太吃菜,身边的外婆说她来抱我,我变成了他们争抢的物品,只是这个物品丢下了就会占一个位置,抱起来就会影响“宿主”吃饭。看到老爸在对面显得很拘谨,不像平时,大概真的只有我才觉得两边都是家,而他也还是自认为自己是外人了,突然太婆闪到老爸身后一汤勺肉扣在老爸碗里,太婆说老爸太斯文了,要他吃菜吃肉。
老爸还是尴尬的笑着,不知道是释怀了还是面对几个大肥肉真的尴尬了,毕竟肥肉对人们来说早就不稀奇甚至敬而远之了。各种推杯换盏之下屋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息,受到感染的我甚至也有些醉了,骑在椅子上看他们划拳,再看老爸时他已经解决了肥肉,竟然也在划拳。
大概一顿饭总能解决很多事吧,心里的芥蒂没了,一切的矛盾也就没了,况且还有消愁的酒。难怪外婆家总是有和谐的气氛,人们又都乐意来帮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