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爷爷奶奶照顾我的生活,可是上街的时候也是有的,今天就和爷爷奶奶一起到了街上,平时不常来,所以感觉到这儿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曾经和父母常经过这儿外婆家,也在这买过东西,陌生的是这些人全是陌生人,至少也是我不认识的。
相对于爷爷他们,这里的人都是熟人了,不熟也都认得。商铺卖的最多的就是烟、酒还有酱油和醋这样的调味料,然后旁边的地上有一个木质矮台,上面有许多凉鞋、拖鞋。农村的商铺很少会卖菜,因为家家菜地、庄稼地有吃不完的菜。偶尔来到街上的人往往会被人盯着看,店主他们都希望有人光顾,闪光眼神唯独没有对着我,因为我不是可以拿钱买东西的主顾,也因为我本来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我只在乎琳琅的商品。
说是上街不如说是上医院来得直接,因为终究那些店主都一个个接连不断的失望了,直到我们一行人又到了最边上的医院里。在这儿去痛片和安乃近是最畅销的药,很便宜的的价格就能买到一小包,爷爷也不例外捡了中药,顺便还买了一些。医院的注射室发出的气味依旧是我的梦魇,虽然不是自己要去打针,可是紧张的心还是有的,抓着爷爷的衣角跟着他,我一步一步挪这样可以可以随着他的新步伐及时做出反应,走走停停总算又走出了医院。
无味的空气此时是那么令人满足,爷爷手里的药也算是今天的商品了,那种用纸包住提在手上的物品又是街上买的可不就是商品嘛!我还是拽着爷爷的衣角,不过我这次是张扬的样子,走起路来不再是我跟着他而是我蹦着跳着,在不经意间会拉扯到爷爷,他没嫌我这个样子丢人,只是只是时间一久会板着脸说我两句,让我好好走路,还说我别把他扣子赘掉了。又有什么用呢?只要在没闯祸之前我还是可以肆无忌惮,除非真的扯掉了扣子,真的犯了错我才会内疚自责会接受批评。
从那头走到了这头,从医院哪边回到了店铺这边。店主又变回了熟人的身份,没有那种眼巴巴的眼神,有的只是招呼再耍一会再回去的留人话语。除了看出了我们要回去了,他还看出爷爷手里提的是药,一直假装这是点心食物的我开始吃惊起来,这儿明明看不见医院那头的事,可是他好像全都看到了一样。
离开了稍稍有点吵闹的街,路途是寂寞的,路边鲜有人家,就算碰见一两处房子也是安静无声的样子,似乎无人。天色还很早,这让人没有那么急迫,而漫漫长路让人变累还是可以的,累了的我变会了拽着衣角在后面挪动的那个人,有时还会闭上眼睛,仿佛闭上眼睛就没那么累了。
宁静的状态除了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摆动,也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我这才恍然大悟,仅仅药的气味就暴露了这是药啊,已经知道这是药的我没必要再接受气味的提醒,也就自己骗自己一直到了现在。也因为街上的商品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我,我哪还能闻到药材的气味。
看着哪包药一直在我眼前晃着,我喋喋不休问了一路的为什么,走着走着到家了,也知道了那是感冒药,也知道是爷爷感冒了。奶奶本来喜欢闲逛,走了一趟回来还很高兴,而我是要被监护起来的孩子,道理上也说得通,只是走得这么远像去了两趟学校一样。
回到家里他们一个熬药一个做饭,只有我无所事事,闲着的我没有感谢凳子上片刻的轻松,还在想着路太远,想着街上的各种气息,直到想到医院的气味我才猛然惊醒了,还好我没有被按住打针。爷爷的咳漱声吸引了我,我赶忙跑去看,只见火炉边渗着烟,像一团冥顽不化的胶水,我拿出桌子上有些落灰的作业本照着青烟煽动起来,烟只是稍稍飘散了一点,作业本没有起多大作用。爷爷又咳了几声,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这些烟,他拿走我的作业本放回了桌子上,让我吃过饭要写作业。然后他在炉子旁正襟危坐,猛吸了一口气吹向火炉的进风口,随着“哄”的一声窜起一股火苗,这些烟也不见了,都化成了火焰。
煎药的过程中爷爷又咳了起来,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就让我联想到人弱不禁风的模样,可爷爷被我拽着没有摇摆,在吹火炉的时候气息还是那样刚猛。外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强,即便是生病的爷爷也是一样,而他支撑着、等待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