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表哥表姐都来了,据说是学校放暑假了,外婆家周围孩子们的声音也多了起来,不时还有人在外婆家的堂屋门口晃一下,而电视是关闭的,他们就又走了。
外婆家有一台电视,村里别人家都还没有,而大姨家也仅有一台录音机而已。物质匮乏的年代电视这种稀奇玩意儿自然会受到许多人的青睐,看电视会逐渐成瘾。表哥表姐也不例外,来到堂屋之后开始到处瞎转悠,嘴里喃喃自语说些小孩子世界的专有语言,我听得懂每一句都暗示了电视里没开,过了好一会才都跑到外边去了。
而我总是更爱和他们一起嬉闹,对于电视并没有太大兴趣,在外边玩才更满足。追过来打过去地疯跑像滚雪球一样,本来三个人一块玩,却在恍惚之间变成了七八个人,邻居家的孩子也来了。
人数增多就能玩更多的游戏,有人提出捉迷藏,若在附近藏匿无非是躲在石头后边、土坡下面再或者大树后边,只要稍一巡视就会发现对方,被发现的人会直接走到开阔地等待下一轮,也有人被发现了就飞快跑了,还说要抓住才算,结果一直也追不到,以至于其他人被无视了,被无视的人起初认为自己藏得太好了,后来时间一久就自己跑出来了,还嚷着说不来了。
谁躲谁藏起初是通过一起出手心手背来决定的,可往往要重复多次才会出现一个落单的手心或者手背来担任找的角色,再到改进得由少数出了手心或者手背的人内部再进行这样的筛选。
每一局的间隔缩短了,这个游戏展示的东西也多了起来。由于亲密程度不同每个人之间的态度也不同,作为躲藏者的时候若是同一阵营我总会和表哥跑到一起,虽然行动缓慢却全程无脑尾随,往往找的人开始行动了就看到我正径直跑向了石头后边或者稻草垛后面,然后表哥和我被一箭双雕。
能被带领是一件快乐的事,在出手心手背划分阵营的时候我也时刻盯着表哥的手,起初问他要出什么自己也就出什么,直到改进方法后即便出的一样也可能在彼此间二次筛选了,在猜拳赢了表哥之后,表哥成了找的人,我和其他人成了躲的人。独自找地方躲还是很难,在犹豫中别人都散开跑远了,而我只是在表哥旁边的树下蹲着,刚一开始就被发现了,表哥说不抓我让我重新躲,然后又问了我其他人都在哪?而我只专心地看到了表姐一个人的躲藏位置。陆续有人返场,我也从房屋后面的新位置自己跑到空地上来。
后来的好几轮我们轮换着身份,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渐渐都成了熟悉的。我也找过人,数数时慢条斯理,还使劲闭着眼,再睁眼时眼前一片炫目,然后是一阵茫然,周围像是突然安静了许多,一个人影都没有。而我还会善意地问一句躲好了没有?有单纯的孩子也马上答到好了。我也陆续把他们找了出来,我在“俘虏”面前抱怨其他人找不到了,他们还自信地说他们知道地方,那很容易。随即我也成了全场最佳。
更多的时候作为要躲的人,由于大多小孩都不愿意找人,找人显得孤独也更困难,在决定之初便有人要退出,于是大孩子总会直接承担起来。表哥总是一溜烟跑到远处去找人,而我总在他身后躲着,逃过一劫。表姐总是快速数完30个数就要行动,期间用手捂着眼睛露出手指缝,一被我指责可以看到她明显把双手合紧了,然后狡辩说没有偷看,然后突然藏起来就能不被发现。
这种游戏总是从大孩子哪流传给小孩子,虽先后接触结果大家都会玩了。有些许阴谋阳谋的气息,不过渐渐露出破绽的人越来越少,除了依旧爱扎堆和内讧的小孩子,然而他们团结一致的时候竟然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