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晚低声道:“打湿的也没几张,丢掉重写也就是了。”
嘉文帝叹气:“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朕的意图?”
李公公送来了新的外袍,萧晚晚为嘉文帝系上腰带:“皇上怜惜臣妾,臣妾心中感动,但若因此让皇上与母后之间生出嫌隙,那就是臣妾的大过错了。”
嘉文帝将她搂进怀里,心中的滋味有一些奇妙,她有的时候像是一个懵懂的孩童,心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言直语,有的时候又显得格外懂事,让他有些心疼。
“母后本就是在为难你,”嘉文帝说道,“这为难的缘由朕也明白,宫中常有多嘴多舌的妇人,然这决定是朕做的,说到底母后也是因为朕才迁怒于你,”嘉文帝将萧晚晚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中,“这是一双搭弓射箭的手,天赋难得,你要好好爱护它,你可懂得?”
“原来皇上关心在意的是臣妾的这一双手。”萧晚晚接口道。
嘉文帝不由得笑了一下:“手金贵,人也……”
萧晚晚:“人也什么?”
嘉文帝合上了嘴唇,他的喉结活动,眼眸深邃,本应该顺理成章冒出嘴的话如今却像是在喉咙口堆砌了一副城墙,将话语截断在里头。
萧晚晚也清楚自己在他的心里算是个什么位置,便主动下了台阶:“皇上所言,臣妾记着就是了……”
“人也金贵,”嘉文帝心口有点热,他将萧晚晚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掩饰着有些发红的面色,粗声粗气道:“此次跟随母后去礼佛,不要太过闹腾活泼,一切以安全为上,听到了么?”
萧晚晚鼻尖抵着他的衣物,上头细密的金绣线蹭得她有一点难受,嘉文帝的心跳热切,一下又一下快速的跳动声甚至让萧晚晚产生了一点:这个皇帝貌似也是在乎自己的错觉。
她小幅度地摆了摆头,将这个想法扔出脑外,他是皇帝,种种情话说出来就像是家常便饭,同妃子们的温情招数也是信手拈来,自己不能被迷惑了。
太后虽然震怒,但是面对嘉文帝的庇护与解释也无话可说,她是想为难萧晚晚,但是她对佛祖的诚意也是真的,只有四天的时间,让萧晚晚一个人再去抄完三大卷佛经实在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嘉文帝道:“儿臣自知给母后带来了麻烦,妍婕妤原本亲自抄写经书已完成大半,因为儿臣的失手毁去,母后放心,儿臣定当寻一队笔迹工整的宫人,来为母后抄写经书。”
四天一瞬就过去,嘉文帝目送者前往清心寺的队伍消失在路的尽头。
李公公道:“皇上,外面风大,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
太后虽然和萧晚晚同坐在一辆马车之内,但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的和颜悦色,后宫的嫔妃最应该懂的就是分寸这两个字,妍婕妤先是在圣驾面前包庇刺客,后又让皇上主动为她说情经书一事,皇上对她的恩宠非同一般,这后宫可不能失了平衡。
皇上也是男人,萧晚晚这一次被带到清心寺,远离皇宫一个月,其余的妃嫔总该争些气,入一下皇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