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别墅平时只有南邶一个人住,早晨时,南邶妈妈原莉来看过江客后,就离开了。所以,现在这整栋别墅里,就只剩下南邶和江客两个人以及……一只布偶猫和一条金毛犬。
猫狗半天都不见踪影,应该是在花园里玩。
南邶倚在沙发椅上小憩,阳光落在他身上,莫名蒙上一层柔和的白雾。
江客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恍惚,南邶的俊逸从来就不是那种冷硬的刚毅,反而给人一种脱尘的朦胧感,矜贵又美丽。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江客对南邶说。
她知道他根本没睡,呼吸节奏都不对。
南邶似乎很累,疲懒道:“我想知道的警察都帮我问完了。”
“嗯。”
江客垂低眸子。
南邶又睁开眼:“你好像还有问题。”
“是。”江客见他坐直了身,掂了下床头柜上的手机,扔过去,“我手机的定位找到了吗?”
南邶摇头,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信号飘忽不定,或许是你太敏感了,可能只是普通的丢失。”
江客蹙眉:“但愿吧。”
“我叫人再给你准备一个。”南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捏捏她的脸,“不准拒绝。”
“你要在我手机里安装什么?”
江客狐疑地打量他。
南邶轻笑,突然凑近,在她白皙的额头上快速落下一个吻。
“你疯了?”
江客一惊,摸摸额头。
南邶吁叹,深邃的眼底充满了江客看不清的复杂。
江客也不急,她知道他接下来自己会说。
果然,半晌后,南邶神色怪异地开口:“上午你叔叔来看过你,要我送你回江家。”
江客心底一沉。
————
回到江家已是傍晚,南邶送回江客后,与江岩柏夫妇寒暄了几句,就有事离开了。
江家不同于南家,南家子女都是分开住,一周才团聚一次。江岩柏一家三口都住在江家大宅。
江唯与江客不同,江唯是独立户口,父亲江文南生前留下的所有房产全部继承到了江唯名下。
江客则是自己在外租房,她也不是没有能力单独购房,单独立户,只是首先她不喜欢总在一处,其次她想先拿回自己的户口本。
然而,做为江文南的养女,在她十四岁那年江文南过世后,江岩柏私自将她的户口迁到了他的户头下。
她想单独立户,除非江岩柏首肯。
可江岩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她走,不仅压着她的户口本,连相关单位都打好招呼,不容许她挂失。
江客厌倦被束缚,所以,当南邶提出结婚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她知道这么做一定会被某些江氏中人当做饭后茶余的八卦谈资,毕竟,江唯喜欢南邶这件事,一直是众所周知的。
尤其那些自视甚高的男董事,在知道南邶这一决定后,脑子的容量也只能考虑到男女之间那点恋爱命题。
至于江唯本人,她和她之间的恩怨错综复杂,哪里是外人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所以,她也没必要给江唯留什么脸面。
江客没问过南邶为什么会选择她,其实她大概明白,他无非就是看出她的需求,而他自己也不用负担任何道德谴责。
各取所需,很好的利益关系。
江客与江家人几乎没什么话可聊,除了江匋关怀地问了几句她的伤势,其余人一律漠视。
不多时,晚餐时间到了,江客从楼上下来,坐到餐桌左侧的末尾位置。
看她一瘸一拐的模样,婶婶冯柔不忘讥讽她一番:“一个杀人犯还学会救人了,不自量力。”
江客眼都没抬,哂笑道:“婶婶,您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杀人犯了,您可不能带头乱说,到时候再掀起什么不该有的舆论,叔叔之前为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江岩柏不似冯柔那样尖锐刻薄,但也不会给江客什么好脸色,只冷冷地瞥她一眼,没有作声。
“江客!!”冯柔最见不得江客总是这幅阴阳怪气顶撞她的嘴脸,筷子往桌上一拍,就开始教训,“你这什么……”
“妈,你歇会儿吧。”江匋在一旁不耐烦地打断她,“江客一来你就吵,你累不累?非要搞得全家鸡飞狗跳吗?”
“你这孩子,怎么和你妈说话呢?”冯柔气得去拧江匋的胳膊,“一天到晚胳膊肘朝外拐。”
“叔叔,婶婶,我来了。”
正巧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传入耳膜。
江客抬头,只见江唯步履优雅地走入餐厅。一身淡粉的OL职业女装还未来得及换下,看得出来风尘仆仆。
“小唯来了,快过来坐。”
冯柔一转瞋怒的脸色,忙招呼江唯坐下。
江客斜睨一眼江岩柏,却见对方正别有深意地对着自己冷笑。
这老狐狸,大晚上把她们聚集到一起,又想唱哪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