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顾明月只觉得头隐隐作痛,昨晚到底还是喝得有些多了。她有些不想起床,索性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将昨晚的事重新回忆了一遍。如果她没有猜错,周其山对她应该是不一样的,虽然原因还不清楚,但是总归手里能够多一个筹码,只是现在她还不能完全肯定,也没有心思去想。毕竟眼下,周其林回来这件事已经足够让她焦头烂额了。
三天后,顾明月没有等来周其林,却等来了协都统府上奏乐的邀请。如今在周其山的帮助下,她在聊城也算小有名气,那些官员、大户的宴会都争相请她,有时她也会端下架子拒了,但是有些却由不得她。比如她明知道这位协都统是出了名的色中饿鬼,也必须去这场鸿门宴,否则日后麻烦只会更多。
顾明月想了想,还是事先给别人知会一声的好,周其林显然不行,他为人处事太幼稚,只怕不小心还会把他自己搭进去。陈深倒是可以,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顾明月刚想找人去传消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不找周其山呢?如果没事固然最好,如果有事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自己在周其山心里有多少分量,想到这儿,她找人给周其山传了话,临出发前又怕不够保险,找了一支尖锐的发簪穿进了发髻。
走到协都统宅子门口,就有人迎了上来,那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青青姑娘,我们老爷等候多时了。”
顾明月强忍着厌恶,脸上却绽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随他走了进去。
大厅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人,只坐了几名中年男子和妙龄少女,其中几位她以前在国色天香楼常常见到。她极快地反应过来,敢情自己今天这是进了个窑子。
坐在中间的光头男人向她走了过来,“青青姑娘,今天有劳你了。”那人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让顾明月觉得极不舒服。她敷衍道,“大人说笑了。”随即坐到了钢琴前,草草弹了几首。
协都统在顾明月背后紧紧盯着她,早就听说这青青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颇有才华,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到今天就能享用到这样的美人,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顾明月匆匆弹完,转身看到协都统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发慌,她强装出镇定的样子,“大人,青青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说着便想要向外走。
到嘴的鸭子哪有让它飞走的道理。协都统起身拦在顾明月面前,“青青姑娘别急,先和我们喝两杯,也当交个朋友。”众人也随着他的话起哄,“青青姑娘,大人请你喝酒这是给你天大的面子,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
未等顾明月反应,协都统一把拉过她,把酒杯递到了她面前。
这酒有问题。顾明月瞬间明白了过来,她向来酒量不错,喝过的酒也不少,可是今天这酒闻起来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想来一定是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大人,青青素来不会喝酒,不如再为您弹一曲给您助助兴。”她委婉地拒绝。
协都统不依不饶,将酒一个劲儿地往她嘴边送,竟有几分要强灌的意思,顾明月抵死不喝,在两人争执间,酒杯掉到了地上,碎了。
“真是给脸不要脸。”协都统笑容散尽,一脸蛮横,“今天可由不得你。”说着一把扛起顾明月,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顾明月死命挣扎,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一个成年男子。终是被抗进了房间,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协都统一脸淫笑,“说到底不过一个戏子而已,装什么贞洁烈女。”说着,便扑上来撕顾明月的衣服。
顾明月又惊又怕,挣扎间想起了发簪,她极快地抽出发簪朝着协都统的后背用力扎了下去,可是协都统也不是吃素的,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耳边一阵轻风,于是下意识地向旁边一偏,那发簪便将将划过他的手臂。
协都统脸色更加阴沉,他夺过发簪,双膝死死地抵住顾明月的手臂,狠狠地给了她两耳光,顾明月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协都统似乎仍不解气,又拿着发簪朝她肩膀扎了下去,顾明月惊呼一声,却顾不得痛,继续死命挣扎,只是她越挣扎,协都统抓得越紧。顾明月眼见逃跑无望,几乎心如死灰。她害怕极了,也后悔极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自作多情地试探周其山,她应该去找陈深的,至少现在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砰的一声,门不知被谁踢开了。协都统被来人一把提起来,狠狠踢到了墙角。
“王八蛋...”协都统看清来人,剩下的话立刻咽了回去,“周大少爷,您,您怎么来了。”十足一副狗奴才的模样。
周其山没有说一个字,他走到床前,看到了几乎衣不蔽体的顾明月,她的脸高高地肿了起来,肩膀上全都是血。周其山心里一紧,连忙脱下大衣,将顾明月裹了起来。“别怕,有我在,没事了。”他轻声安慰道。
“周其山,你来了啊,真好。”顾明月用尽力气扯出一个笑容,随即晕了过去。
周其山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十分心疼,他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协都统。
“大少爷,我也是...”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周其山便掏出手枪对着他连开数枪,剩下的话,他怕是只能到黄泉路上去说了。
“主子,您这是...”诚一上前惊呼道。
“这边交给你处理。”周其山一把抱起顾明月,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