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3/2015.
下午第四节课,换了新座位,晚自习我就挨着走廊的窗子昏昏欲睡。张张又来电话了,我们寒暄几句就很快进入正题。其实这小女孩儿心思我都能明白,无非是发发牢骚,抱怨他憨的没救,不知道给她回消息也不知道问候。又顿一顿,还是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来,跟我诉说她的思念。
我瞪大眼睛瞧着对面四楼一间间窗明几净的教室,再往远,便只能看见厕所光秃秃的墙壁。我每天独自醒来,赶往学校。目送了不知道多少对并肩嬉闹的男女同窗。他们欢心,他们羞涩,我看得见他们望向对方时彼此眼底的庆幸和感激。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熬过这茹毛饮血的三年。
你放心,我很明白你走了,也知道你不会再回头。陈鑫的那番话终究还是在心里扎了一刀,由不得我充耳不闻。我原以为只要我诚心弥补,就早晚能有起死回生的那天,你让我相信我们还需要时间,我就义无反顾地相信。好不容易捱到今天,可我还没来得及感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就发觉原来是我,从来不曾拥有你。阿成,这一次,可能真的是你错了。阻碍我们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我打死都不认的执念。能做的我都做了,是你不肯打开你的心。
阿成,你也想不到吧。有一天我会僵硬地趴在桌子上,沉默如一尾鱼。那只总是逗我哭逗我笑却又高高在上的猫咪去哪了,我不知道。我问过漂洋过海的浮木,也问过匆忙奔走逃命的野兔。
“它去哪了?”
浮木不说话,野兔慌张又鄙夷。
我怎么会想念它?可能是因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吧。没有什么比得上它那双浓黑的瞳孔。它来河边洗脸,背后升腾起毛绒绒的太阳。于是我沉睡的双眸转动,对上那副漆黑的瞳孔。它脾气暴躁,但是智商奇高。我有时藏匿起来,于是看见它哭,听见它笑。可不管河面映照出来的它,是眉头紧锁,还是挑着脏兮兮的胡须睡觉,那双映在我眼中的漆黑的瞳孔,都一如当初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