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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了世皆如梦,见心无所生

4/22/2016.

你会偶尔想起我吗?在你无数次戴着耳机的时候,会不会有一次。我还尚能记得当初满腔热血义无反顾地走向你时的举步维艰,时至今日,讽刺的是我连句再见都难以启齿。你最终于我来说,还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然。这些日子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你我终于形同陌路,开始喜欢一个人呆着。不过是大片的好春光,叹息着,无法说给你听。

4/24/2016.

陈鑫生日那天,我们在商场的肯德基二楼长桌子边,玩卡牌游戏。我想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时倒霉的你,抽到要和右边的异性玩家撑地做俯卧撑,和被殃及的我。他们大发慈悲,让我只贴着墙站好就能算。你双臂上的汗毛擦着我发烫的耳廓,假模假式地做着俯卧撑。

阿成,那时的我们默契地在鸦雀无声的尴尬里别过的脸都如此清晰。你一远一近靠过来的面庞,今时今日却叫我愈发心酸。

4/26/2016.

其实心魔亦为佛,你没听见吗?它一遍一遍地跟我说:“放下吧,施主。放下吧。”

我双手合十,听见自己说:“我这一生,固执太多,懦弱太多。上神下仙都压不住我,是我自己看不破。”

5/3/2016.

阿成……已经是第N次下了决心要收心了,还是没控制住又玩儿了一个月。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在上历史课呢。恩……文科生好像以后读大学选专业就有局限了呀,天体物理啦、核工程啦之类的都不能学。我是想修心理学和人文哲学这些了,不过对于天体物理还是很有兴趣。

摆弄着手机保存聊天记录的时候,一不小心看见寒假上课时我偷偷发过去的话,现在想想确实很傻,不过当时在你我断了联系那么久之后,那句问候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回答。老师说,到现在我也没琢磨透,那天你为什么要回复我。毕竟一声不吭的人是你,说走就走的人也是你。要说理由,我倒更宁愿相信是你厌倦了外热内冷,索性就直接忽视我。

我也试想过,再用从前的心思揣摩你,说你是同情心泛滥,是个中央空调。但接着,也就摇摇头否定了。你我都清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理你,更休说会生你的气,显然我并不需要你偶尔牵牵绳来稳固我们的关系,然而这也正是我纳闷儿你怎么突然就开始搭我的茬。

阿成,我小心翼翼地祈祷你的平安,日复一日,对着启明星。不敢要你喜乐,因为能给你喜乐的从来不是我。

5/4/2016.

我们的期中考试推迟了,不知道为了什么。你和张张也在应付你们的考试吧?没办法,煎熬的高中生活。

第一次下定决心要放手试试,到目前为止,还不赖。大喜大悲都过去了,从前的日子浮沉、挣扎、晦涩、柔软。像极当年的我们,向善却又多丑恶。阿成,我已在这座牢笼般的城市里生生如年。如今身边的一切寡淡得像认识你之前,我可以没心没肺地玩笑和打闹,没有心事。想知道你过得好吗,却又无数次石沉大海,没有应答。

昨晚在空间里看到了胖子和赵明谭发出来的照片,意外的还看到了王一然。他们如今都很好,高了瘦了,找了女朋友,换了新发型,却依旧是过命的兄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大概是时过境迁,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内心突然有些愧疚。愧疚自己辜负了他们当年认真的感情,也愧疚让他们遇到那时心思恶毒、面目丑陋的我。我欠他们,多年之后除你之外的另一声对不起。

年复一年,我扬言声称喜欢你的这些年原来都是在赎罪。开始是为了赎在你心里烙下的罪状,后来,变成了赎对所有人造过的罪。现在想想,有时候也真的感觉到累。这还且不算我孤身顶着盯着所有人的恨和嘲讽,一步一步追赶你。

说真的,阿成,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吧。你就不怕我会恨你吗?你是真的无所谓,还是有恃无恐呢阿成?我到底还是选择了自说自话,不过这应该是与你有关的最后一个习惯了。

5/6/2016.

小雪儿说:“1,付出的人都是王八蛋。2,最讨厌的人,就是那些明明不喜欢你,却又不出声拒绝,还会偶尔给点小关心,用点儿小恩小惠就想一直栓住你的人。”我小心翼翼地把我们的故事隐姓埋名地说给她听,结果聊着聊着,我趴在桌子上,胸腔里全部都是沉甸甸的难过。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尽管像被剥掉衣服赤裸着一样残忍得让人难堪,但我就是知道,那就是这些年来,我捂紧了耳朵不敢听见的真相。

5/16/2016.

真的要失去你了,我想象过那么多故事,那么久的时光,那么长的路,最后终于在我万万没想到的轻描淡写中,被你的一句“我走了”轰成了一堆废铜烂铁。这堆庞大的废物搞得我束手无策。我站在铁锈上还在遥望你走的方向。搓着手,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些什么。阿成,说点真的吧。我不想再遇到你这样的人了。不想再遇到你这样,让我一往无前的人了。我扑火扑得害怕了,我也终于要退缩了。

那一句“要失去你了”,说的是一直以来被我禁锢在那儿的残风破影我也终于要任它们散去了,反正,何其幸运我能拥有你,但是这次,就算是影子我也要丢掉了。知道你会无动于衷,时间久了也就真的不会太难过。但也的确难过。

别人回过头,发现好多遗憾。我回过头,发现都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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