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看向她,“找谁?”
李嬷嬷笑道:“那自然是恭亲王继福晋马氏,这位继福晋素来对咱们贝勒爷很有好感,她又有体面,只要由马氏向德妃娘娘进言,这事便有五六分定了。”
绮?颔首,“好,怪不得外祖母定要你陪嫁,你果然细致,回去备厚礼,我这就去拜见恭亲王福晋。”
尾随着绮?出宫的小太监回了永和宫,将绮?一路上的言行皆回禀了灵璧,青筠听过,只觉好笑:“八贝勒低调安分,他这个福晋倒是会为他筹谋。”
灵璧一壁喂着靖恪服用碎肉粥,一壁道:“她这样下去,定是要给胤禩惹来祸端的。”
青筠颔首,迟疑着道:“当年的事后,皇上便对卫贵人不闻不问,现如今提起来也很反感,想来也不会突然对她生出怜惜之情吧?”
灵璧明白她的意思,万一皇上动问起来,对自己极有可能不利,“卫婵早已没了利用价值,只是我不想让她死罢了,便是皇上问起来,太医院那边自有杜君惠遮掩,倒也不妨事,只是这个郭络罗绮?实在是……”她擦了擦靖恪的嘴角,将玉碗递给宫女,“让她和恭亲王福晋碰个钉子也好,如此一来,她们就该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了。”
乳母将靖恪抱了下去,胤禛随着福慧走了进来,屈膝跪下,“儿子请额涅安。”
灵璧颔首,“来,坐着吧。”
宫女搬了椅子来,胤禛入座,道:“皇阿玛命儿子过几日陪他往永定河检阅漕河,想来要去十几日,不能给您请安,便先来给额涅告罪一声。”
灵璧道:“参与国事这是很要紧的事,若为此而耽误请安,我何必生气呢?你只管去便是了。”
胤禛抿了抿唇,在灵璧面前,他总是紧张,人言严父慈母,可在他这里却是十足的严父严母,“额涅前些时候咳疾严重,眼下又至春夏交接之时,您身子可受得住?”
灵璧颔首,呷了一口茶道:“尚可,你不必为我担忧。男子汉当以大事为念,不必在这等小事上做妇人之叹。”
胤禛道:“额涅教训得极是,那儿子便退下了。”
灵璧点点头,等胤禛出去,青筠笑道:“娘娘何必对四贝勒这样严厉?我看他很想和您亲近呢。”
灵璧叹息,隔着明窗看向长子的背影,“我如何不想亲近自己的儿子?但须知温言软语、宠溺亲近是醋,能软化最硬的骨头,他是皇子,又被封为贝勒,肩上的担子何止千斤,我这个做额涅的太保护他,他便不能独当一面,来日我死了,谁来维护他?”
青筠道:“那十四阿哥呢?”
灵璧露出微笑,“他是幼子,皇上对他也只是宠爱着,现在还无寄托厚望的意思,且放纵些吧。”
四月间,胤禛陪同皇帝检阅河工,问过皇帝后,胤禛带上了胤祥一道出宫,胤祥自入学以来,便由胤禛教导着,学习算术、骑射,与胤禛格外亲厚,难得出宫,十三岁的胤祥显得极为雀跃。
胤禛笑着同他上了马车,低声道:“成日里在宫中拘束着,想必你也觉得无趣,这一回往天津去,既可增长见识、又可游历山川,岂不好?”
胤祥笑道:“多谢四哥,要是没有你向皇阿玛进言,我还不能出宫呢。”
胤禛拍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十三岁,再过一两年,必定也要随皇阿玛出巡的,这也只是一次锻炼。”
胤祥颔首,看向自己的腿时,却露出一点担忧。
胤禛明白他的顾虑,“我看宫中的太医看你这腿疼也不大奏效,我眼下在外有了宅子,闲暇时一定为你打听好的大夫。”
胤祥微微一笑,“多谢四哥了。”
皇帝离宫,荣妃这里则忙着将空置出来的阿哥所安排旁的阿哥入住,九阿哥、十阿哥仍旧住在东四所,而胤祥、十五阿哥胤禑皆挪入了东二所与胤祯住着,看着空荡的阿哥所,荣妃叹道:“皇上这几年远着后宫了,这几年也就生了十七阿哥胤礼一人。”
定嫔道:“看来是该选些新人入宫了,只是德妃娘娘越发不爱管事,只能辛苦荣妃娘娘您了。”
荣妃叹道:“她倒是会躲懒,这一年只管养身,累得我没话说。”
定嫔扶着荣妃上了肩舆,“二月里给十二公主做了一场法事,马上五月里又到了六阿哥的冥诞,八月里还给七公主准备了一场,德妃娘娘心里苦,只能请荣妃娘娘体恤了。”
同为接连丧子之人,荣妃自是了解的,“是啊,她的苦,我如何不明白呢?自然是能为她办的,都替她办妥当就是。”
永和宫内。
灵璧翻看过白启本月的进项簿子,将之递给福慧,福慧道:“白三爷还吩咐奴才一句话,说是九阿哥的外祖三官保最近在京郊大肆购买田地,置办庄子,看着是给宫中的阿哥们准备的。”
灵璧捻着绿松石手串,淡淡道:“只要他妨碍不到白启的产业,便让他去置办,白启这一年的收入不错,还是一样,他自己留一半,一半送到胤禛府里去。”
福慧颔首,嘿嘿一笑,“奴才看五贝勒对三官保大人的产业没什么兴趣,倒是九阿哥近来接触得多,往外头跑得可比往翊坤宫跑得勤。翊坤宫那位自从禁足那一年多来,落下了风湿的毛病,到如今都没好利索,太医院那边,杜院判使人来问,怎么治得好?还请主子您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