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字,灵璧笑道:“如此一来,宫中便有了安嫔、端嫔、定嫔、僖嫔、敏嫔、平嫔六个嫔位了。”
皇帝道:“既如此,便将四妃六嫔立为定则,往后亦是如此。”
灵璧应是,皇帝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胤祯已经四岁,你何时再给朕添一子?”
灵璧低垂螓首,脸颊显出微微的浅粉,“若皇上记得,便该知道奴才已经三十二岁,不是适合有孕之身了。”
皇帝取下大氅,将她打横抱起,“那又如何?若是你所生,朕皆都珍爱。”
灵璧伸出手,温顺地环住他筋骨强健的颈项。
十五公主洗三之日,晋封的旨意同公主的名字亦送至永和宫,灵璧拿起那明黄色的签子,道:“芳葳,播芳葳之馥馥,从青条之森森,这芳葳有盛开之意,是个好名字。”
沁心抚摸着十五公主娇嫩的小脸蛋,道:“敏嫔娘娘好福气,公主这样可爱,眼下您又是嫔位,正可抚育公主呢。”
荣妃道:“永和宫地气好,这东西六宫的孩子算在一处,也比不得永和宫人口多,皇上前些时候还吩咐着呢,多拨出一千两给送来。”
灵璧莞尔,携了荣妃的手,“这姐姐专是个打小算盘的,只是虽然咱们说笑话,往后三公主出嫁了,姐姐但可往永和宫来,人多也热闹些。”
荣妃不愿在众人面前露出哀色,也只得道:“皇上为长荣择了封号,称【和硕荣宪公主】,等六月便远嫁巴林部,我这心里……便是再舍不得,也只能让她去了。”
灵璧道:“所幸三阿哥尚在京中,他又是个诚孝的好孩子,等将来含饴弄孙,岂不快哉?”
荣妃颔首,“说起来,皇上命妹妹为四阿哥择福晋,妹妹选得如何了?”
灵璧掩唇,环视一周,“说来倒确实定下一个好的,只是年纪小了些个,说出来,恐怕你们笑话我。”
“这有什么?”荣妃来了兴致,“妹妹本就年轻,若是儿媳年纪太大,岂不像姊妹一般样子?还是年纪小的好,妹妹也好调教调教。”
灵璧压低了声音,赧然道:“才十岁,你们别笑话我。”
众人皆都惊诧,青筠奇道:“十岁?四阿哥十四,虽然年纪相当,但……确实小了些。”
灵璧道:“你们不知道,我可是选了好久的,正是乌喇那拉氏的女儿,其父乃是内大臣费扬古,家教极好,虽年纪小,但行事温平持重,若再长几岁,定是个好的。”
荣妃道:“那妹妹可去求了皇上赐婚?”
灵璧颔首,“有这样好的人选,岂能放过了?自然是要求了皇上的,皇上虽然也惊诧年纪小,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今年事务多,又要行封嫔大礼,又要为公主备嫁,少不得要等到六月以后了。”说着说着,她生出几分感慨,“本不觉得自己老,可是眼下这都准备着纳福晋了,人生一梦,白云苍狗,倒真觉得自己年华渐老了。若等到胤祥、胤祯纳福晋,恐怕已是青丝变华发了。”
正说着,福慧引着于宝平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主子,翊坤宫于掌案送了贺礼来,说是恭贺敏嫔娘娘晋封之喜。”
青筠看向灵璧,迟疑道:“主子?”
灵璧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道:“宜妃美意,不可推拒,你便收下吧,本宫也需备一份礼送给平妹妹。”
于宝平将一对宝石盆景并四只玉佩放下,便随着福慧退下。沁心拿起一块白羽鸡心配,道:“久闻郭络罗氏在盛京一带素有豪奢之名,这样好的东西都能随意打赏送人,看过果真如此。”
青筠道:“只是以宜妃和主子的关系,为何会送下如此丰厚的赏赐?”
灵璧命思双将赏赐收起来,又命茯苓去库房内寻了些赏玩的器具送去翊坤宫。
庆云斋内。
乐清将礼盒打开,里头放着一对金累丝镶珍珠步摇,定嫔只看了一眼,便道:“我记得此物是皇上中秋时赏赐给德妃娘娘的,她素来不舍得戴,不想竟给了妹妹。”
芳芷合上盖子,苍白无力的手覆上礼盒,“只是眼下我病得如此,倒辜负了德妃娘娘的美意。”
定嫔见她神色倦怠,便起身道:“你先歇息着,胤禨那里,我会帮妹妹看着些的。”
芳芷定定看着床帐上悬着的香囊,待定嫔行至门口,她才骤然回神:“定嫔姐姐,”定嫔愕然回身,看向她,“袁晗嫦临终之前,可有供出更多细节?”
定嫔顿足,叹息道:“没有,她只是口中大声咒骂宜妃娘娘,自然此事与宜妃娘娘无干,袁晗嫦也只是不甘心而已,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芳芷轻轻点了点头,便偏过头去,定嫔见她如此,也只得叹息着出了庆云斋。
正月十六,便是茯苓出嫁的日子,皇帝念及茯苓多年忠心,特许灵璧在东五所送嫁,灵璧看着嬷嬷拆了她的辫子头,换做妇人的燕尾髻样式,眼中渐渐浮现泪光,“这梳头的必定是要一个全福之人,我生母亡故,早年失子,不适合为你梳头了。”
茯苓起身,对着灵璧屈膝一礼,“奴才今日离宫,往后不能来探望主子,只求主子和小主子们保重自身,奴才会日日心香一炷,为主子祈福。”
灵璧扶起她,收敛了不舍,“杜太医是个和善的好人,你又素来温善,往后夫妻琴瑟和鸣,我便能放心了。”
阿葵红着眼眶递上一对并蒂莲花玉钗,灵璧取过,将之插入茯苓乌油油的发间。
这是福慧走了进来,“主子,迎亲的花轿已经在神武门外等候了。”
灵璧且喜且悲地取过盖头,“茯苓,往后平安喜乐、休戚与共,便是你们夫妇的一生了,你好,我也能放心些。”
茯苓亦坠下泪来,朝着灵璧三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