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今天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但是别人对你们做什么,我可就管不着了。”栾凤忽然猛的一踹,一脚踢在了肆老的身上。看上去,她可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情节,看上去她的腿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意思,而且也直直的踢在了肆老的身上。
不过,肆老却有些惊讶,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是被一条有力的腿踢到了,但是却只是空有力道而已,好像是纯粹的蛮力,但是上面没有技巧,没有一点的魔法技巧,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脚而已。可能他自己自然的习惯性的反应都要比这一脚原本可能造成的效果要更大一点。不过,在他自然的防卫下,这一脚实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际的影响。
“哦?”栾凤后退了一步,伸了伸脖子说,“看来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啊。看来需要我让别人替你演示一下。”她向着后边挥了挥手。
这几个人才发现,那个原本被捆在墙上的,属于教坊的,属于他们的女人已经从栾凤的怀抱中被放了下来,站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很虚弱的样子,只能勉勉强强的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
“我的身份,不用跟你们解释,不过我自己却要对这个负责,所以我不能和你们动手。”栾凤的声音很淡漠,冷意十足,“不过,现在我真的很烦恼,很生气。你说该怎么办呢,肆老?”
肆老叹了一口气,连眉头都顺下了,说道:“您请便吧。”
“我说过了,我不方便,不过这里有人方便啊。”栾凤的话带着一点戏谑,她伸出手,在旁边的桌子上随意的捻起了一把锯齿满满的刀刃,交到了昧的手上,说道,“你一直都是被锯的那个,想试试锯别人是什么样的体验么?”
不过,这个锯子在交到昧手上的时候就已经掉了下来,她的手颤抖着,显然不像是能握得住东西的样子。这个锯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啧啧啧……你看,我都差点忘了。”栾凤弯下腰,把这个锯子捡了起来,掂量了几下,“还真是分量挺重的啊。”这个动作其实已经把她置于危险之中了,这样弯腰的动作让她的身体完全没有了防备。
在场的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对付栾凤的机会。而且成功率极高,也不会有多少的风险。但是他们偏偏谁也没有出手,他们没有那样的胆识,甚至看着栾凤的这个动作,他们连一丝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你叫阿伍吧,你来拿着试试吧。”栾凤把这锯子拿了起来,向着地上随意的挥手一扔,。锯子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然后停在了阿伍的脚下,“捡起来。”
阿伍一脸的迷惑,他看了看栾凤,又转头看了看肆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捡啊,是要我帮你捡吗?”栾凤突然加大了音量,向着阿伍吼道。
阿伍被这一声吓得有点颤抖,他赶紧拿起了地上的锯子,紧紧的握在了手里,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没听到吗,我想让她看看锯人是怎么样的。不过,她没有力气亲自示范了,就由你来示范一下吧。”栾凤的歪着头,一脸慵懒的看着他。
“怎么示范,什么示范?”阿伍皱了皱眉头,问道。
栾凤抬起手,点了点一旁的背火,说:“去,锯他。”
阿伍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栾凤,他没有立刻就动,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命令几乎是没有任何他反抗的余地的。
“伍少,动手吧。”背火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走到了阿伍的面前。
阿伍并没有动手,他的手在颤抖,喉咙也有些明显的干涩了起来。虽然背火的确是他们的仆从,是他们的打手,保镖。虽然背火在教坊里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但是在地位上他们天差地别,到底一个是主一个是仆。
但是,阿伍却并不想动手,即使背火只是一个仆人,他却和背火也有着特殊的情感纽带。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背火逆水都是他不可或缺的战友。背火救过他义父多少次性命,救过他多少多少次性命,这都是数不清楚的,也是他还不清的,他实在没法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如此戏谑的一个要求,就真的去伤害他最亲密的,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对不起,虽然您的身份那么高贵,但我做不到你的要求。”阿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停下了颤抖,把锯子扔到了地上。
“看不出啊,你们这是在演什么教坊情深的戏码吗?我还从来没感觉你们这教坊有这东西存在呢。可惜,这出戏太无聊了,我几天前才看过一次,还亲自上去演了一把,把整个戏台都给拆了。所以,别再给我演这个了。”栾凤摆了摆手,显得十分不满意的样子。
“大人,”肆老伸出手,他沧桑的脸上显出一种古怪的疲惫感,“您……”
“你不用担心,我不追究这个。”栾凤摇了摇头,“我只当作他忘了怎么用锯子了,不过我有办法让他回忆起来。”
栾凤突然站起了身,同样的一脚踢在了肆老的身上。这下,肆老是真的倒飞了出去,他卸下了身体上所有的防备,实实在在的接受了这一脚。
“你做什么?”一旁的逆水被栾凤的这个动作吓的肝胆欲裂,她尖叫着,挡在了肆老的面前。不过,栾凤也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停下自己的动作,接下来的一脚就严严实实的踢在了她的身上,一边踢,一边说:“我说了,别再我面前再演这种戏码了。”
“别过来了,走开。”肆老咳嗽着,说道,“你越挡着,她就对我们越狠。”
逆水却没有动,她也没有多少的力气了,踢在她身上的那一脚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味道,别样的阴毒,狠辣,直接让她的身体全部陷入麻痹的状态。
“锯吧,”栾凤脚上的功夫却完全没有落下,“你开始,我结束,怎么样?”
阿伍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别样的痛苦,他颤抖着,拿起了地上的锯子,颤抖着放到了背火的手臂上,虽然他的确做出了切割的动作,但是,这样颤抖的手却完全没有切割的力量,别说割下什么,背火的皮肉甚至都没有什么割破的痕迹。
“啊——”肆老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显然是狠狠的挨了一下。
“看来我还漏了一句话,你出力,我收力咯。”
“混帐,怎么会这样。现在,这到底是该怎么样呢……”阿伍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今天必须要这么做了。并不需要他义父的指点,云清自然知道现在,乖乖的照着栾凤的话做才是他们唯一的方法,也是让他们能够渡过现在难关最好也最有效的办法,可他实在是有点难以下手。
“大人,没必要弄成这样吧。”肆老在地上翻滚着。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是他身上倒没有伤的多重,甚至也没多少伤。只是他蜷缩起来时抵挡栾凤重腿的手臂,上面已经有些淤青的一片了,血肉模糊的地方也不少。
“怎么?”栾凤看着自己脚下的人,问道。
“用不着这样的,大人。你这样做,对你真的没有意义,没有好处……”肆老的声音很苍白,但也很清晰。
“是吗?”栾凤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面容,没有回答。
“儿啊,做吧。”虽然被踢得很痛苦,但是肆老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波动。事到如今,肆老也明白了,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而且他也发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
虽然他与这些旁边的人合作,联手干了很多事,也分享了很大的利益,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他只能舍远求近。
阿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锯子挥舞而下,血光飞溅,不仅有血水腾起,还有一只手也飞了起来。不过却并不是背火的手,而是逆水的手,她飞扑过去挡在了背火的面前,于是她的手就代替云清的手飞了起来。
“大人,求您了。”飞溅出的血染红了阿伍的脸,还有背火的脸上,还有逆水自己的脸上也是一样,那是她自己的血,完全沾染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依然很奇怪,依然一种很悲哀的坚定。但是她的声音和表情都没有因为这剧痛而失控,沾满了血的脸上显露出的已经不是坚定,而是固执了。她不是没有办法用其他方式阻挡这一下,但是她偏偏要用这样的办法。
逆水已经听出来了一些倪端,在贵族的圈子里浸染了那么多年,她大概也能隐隐的听到,明白栾凤嘴里的话里隐含的意思。
栾凤看着,脸上露出了极少露出的阴郁之色。随即她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了,我想她应该看清楚了。”
“哦,对了,”栾凤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阿伍说道,“我想该给你们一些犒赏才是。”似乎是对这件事很缺乏兴趣的样子,她甚至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