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祭天坛之上,仲康手捧祭天祷词,朝天拜了三拜,念诵起祷词来:“皇皇上天,朗朗下土。承天之神,降甘霖之雨,集地之灵,丰五谷之盛。今日大禹王不孝孙仲康在此祭拜上苍,愿上苍佑我大夏王朝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纵使我仲康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愿报答。。。”
一句“也愿报答上苍之厚德”还未说完,远天突然传来一记破空声,仲康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胸口暮地一疼,定睛看去,一支利箭稳稳地射在他的胸膛上,仲康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从台阶上滚落下来。
“不好,有人行刺陛下。”随着武罗一声大叫,满朝文武,诸侯使者纷纷反应过来,看见仲康中箭滚下祭坛,皆是面露惶恐之色。
“陛下,夏国未兴,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苍天不仁,我大夏王朝为何如此多灾多难。”
几名夏国朝臣冲上石阶,见仲康已经身亡,纷纷放声大哭。
“冲啊,杀死后羿。”正当众人惶恐悲恸之际,祭坛广场西北方向,突然冲出一群武士,手持刀刃,嘴中呼喊着杀死后羿。
“怎么回事?祭天坛怎会出现刺客。”在场众人无不面露震惊,见那群冲杀上来的武士凶神恶煞,心中又惊又怕。
“那是来自薛国与方国的刺客,他们来此定是为了刺杀后羿大王,但没想到却把陛下给杀了。”伯因趁机对惊恐中的夏国朝臣,诸侯使者说道。
“薛侯,方侯,这两个狗贼,行刺孤不成,反倒谋害了仲康陛下。”后羿佯怒道。
“不可能,我家国君对大夏王朝忠心耿耿,又岂会派人在祭天大殿之日做出行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这时,两名薛国与方国的使者站出来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你们薛国,方国被我大家大王战败,一直怀恨在心,于是便派出一群刺客前来夏都行刺我家大王,前些日子,我与伯因大人抓捕到其中一名刺客,严刑拷打下问出实情,那名刺客说他们将在祭天大殿之时动手刺杀我家大王。”武罗声色俱厉道。
见武罗义正言辞,好似有理有据,其余众人无不转头看向薛使方使,见二人脸色大变,众人疑心大起,私底下议论纷纷。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之时,那群武士已经冲到近前,薛使与方使看清那群武士为首之人,正是薛国有名武士薛文山,不由面露震惊之色。
“薛武士,你怎么出现在夏宫祭天坛?”薛使朝为首之人问道。
“这儿是夏宫祭天坛?”为首武士惊讶道,他看见薛使已经震撼当场,环视了一眼周围,见在场之人无不身穿朝服,头戴高帽,广场上气氛庄严熟木,心中暮地一沉,顿觉大事不妙。
原本这群薛国,方国武士潜入夏都是为了刺杀后羿,但不幸被武罗与伯因抓住,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中,一关就是十数日,吃尽苦头,完全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昨晚上,武罗派人将他们迷晕,等他们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身在夏宫一处废弃的宫殿中,但他们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看见墙壁上写着:“若想杀后羿,便去东南方。”于是他们朝着位于东南方冲来,没想到此处竟然是夏宫祭天坛。
“薛使,方使,事已至此,你们二人还有何话。”后羿冷哼道。
“此事必有蹊跷,还请我等查明事情原委。”方使额生冷汗道。
然而话音刚落,一柄长剑便已经穿胸而过,鲜血喷涌而出,方使回头望去,杀他之人正是武罗。
眼见方使被武罗当场杀死,伯因亦是手起刀落,拔剑将薛使杀死。
后羿随即朝众人鼓动道:“薛侯,方侯谋害陛下,大家一起合力除掉这群刺客,然后兴师问罪这二人。”
广场上众人被后羿一鼓舞,群起激愤,勇武之人纷纷拔出怀中佩剑,连同广场上的有穷国士兵与薛国,方国的武士激战在一起,文弱之人纷纷夺命而逃。
一时间,祭天坛周围喊杀声,逃命声不绝于耳,场面乱作一团。
正当双方激战正酣之时,在广场的另一方向又冲出一群武士,着装打扮与薛国,方国的武士一模一样,然而这群武士一冲入广场,见人就杀,手段极其残忍,不消片刻,广场上便倒下了无数尸体,血流成河。
“这群刺客还有援兵,大家齐心合力杀出去。”后羿手舞长剑,指挥众人道。
激战中的众人听从后羿指挥,朝着广场外围杀去,与此同时,后面一批杀入进来的武士点燃了祭天坛外围的一座楼阁,狂风呼啸中,火势蔓延看来,点燃了周遭建筑,广场上顿时浓烟滚滚,叫人看不清东南西北,而正当众人只顾着自己逃命时,仰躺在祭坛石阶上的仲康尸体却无人顾及,适才围在仲康身旁,放声悲哭的夏国朝臣见势不妙,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父王。”这时,在一片混乱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父王,孩儿不孝,来迟了。”浑身染血的相飞奔到仲康身旁,抱起仲康尸体,悲声泪下。
“大王,相在那儿,趁此时机,我们不如将他杀除,永绝后患。”武罗见相出现在祭天坛,决意斩草除根,对身旁的后羿说道。
“此事交给浞儿去办就行。”后羿道。
“事态发展到这等地步,为何仍不见寒将军出现?”武罗环视四周不见寒浞,微微皱眉道。
“适才射死仲康之箭应是浞儿所发,不知此刻浞儿身在何处。”后羿亦是抬头环视了一眼浓烟滚滚的祭天坛广场。
这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名蒙面武士,突然从人群中腾身跃起,身形如矫健雄鹰,手握长剑朝相猛劈而去。
相感觉背后一股杀意突临,回头望去,只见那名蒙面武士眼神阴鹫,冰冷无情,顿时认出来者乃是寒浞,一时悲愤交加:“狗贼,你杀我父王,我今日必将你千刀万剐。”
随即拔出腰间长剑相迎,与寒浞激战在一起,两剑交击,擦出整整火花,刀光剑影叫人眼花缭乱。二人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欲将对方置于死地,寒浞以武力著称,手中之剑乃是一柄又重又长的青铜剑,所以他每挥出一剑,便势大力沉,宛若泰山压顶,若是一般人对上他,恐怕不到十个回合便将被他击毙,但相的剑法颇为高明,以巧势柔劲著称,所以对上力大无比的寒浞,总能凭借手中三尺薄剑卸去寒浞剑上重力,并反手还击,但寒浞武艺高强,纵然相剑法巧妙,一时间也无法将他击杀,所以二人大战百来回合后,仍然不分胜负。
寒浞见祭天坛广场上尸骸遍地,薛国,方国的武士早已被杀光,只剩下有穷国的假扮武士,心知久战不利,必须速战速决,于是朝那群武士一声命令:“大家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那群武士掉头朝相猛攻而来,相见自己四面八方全是有穷国假扮薛国,方国的武士,心中并无丝毫畏惧,反倒是杀意大起,只见仰天悲声大笑,长剑遥指围攻上来的有穷国武士以及寒浞一字一句道:“尔等乱臣贼子,乱我大夏天下,杀我父王,纵然我相今日将葬身于此,也必要让尔等黄泉相伴。”接着扭头望向仲康的尸体,眼中流下两行泪水:“父王稍后,孩儿等一下便来陪你,黄泉路上有孩儿相伴,你不会孤独。”
相杀入有穷国武士群中,手中长剑横扫,顿时便有几人人头落地,接着手中长剑回旋挥舞,身后几名武士的咽喉被相瞬间割破,鲜血喷涌而出,当即倒地身亡,剑速之快,叫人难以用肉眼捕捉,不消片刻,围攻上来的有穷国武士便被相杀得七进七出,倒地死去一片,此时的相眼眸不满血丝,周身被鲜血浸透,看上去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叫人为之胆寒。
寒浞数十名有穷国武士齐上也杀不死相,怒火中烧,持剑朝相一阵猛攻,然而交手数回合,便觉相的招式路数大变,不似之前与他对阵之时先守后攻,而是只攻不守,似有与敌同归于尽之意。
相置生死于度外,手中长剑一往无前,一时间竟杀得寒浞连连后退,寒浞心中恼恨,不禁然间瞥见躺在祭天坛石阶上的仲康尸体,心生一计,不在与相周旋,而是腾身一跃,挥剑朝仲康的尸首劈去。
“父王。”相担心仲康尸身被寒浞毁坏,朝仲康腾身跃起,想要保护仲康尸身,然而此刻身在半空的寒浞突然转身朝相刺出一剑,相关心则乱,毫无防备,寒浞一剑劈中相的右肩,噗地一声,血溅长空,相只觉右肩被削断般生疼,从半空受伤坠落。
相用剑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悲愤道:“狗贼,我父王已死,若你敢毁我父王尸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寒浞冷笑不语,眼见相已经身受重伤,插翅难逃,紧握手中重剑,一步一步朝相走去。寒浞来到相面前,挥剑劈去,相本想举剑抵挡,但右肩骨受到重创,整只手臂好似要脱落一般,连经带肉挂在肩上一晃一荡,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寒浞一剑斜劈在他右腿上,鲜血喷涌而出,寒浞接下来又用剑在相身上不同部位猛刺了几下,相全身上下鲜血长流,寒浞似乎并不急于杀死相,而是打算让相流血而亡,所以相身上受伤的地方虽然并不足以当场丧命,但却能让他身上的鲜血慢慢流干。
寒浞看着血人般的相,嘴角泛起狰狞微笑,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感。
正在这时,祭天坛广场西南方位的一出角楼上,忽然射出数十支利箭,箭雨飞洒,寒浞身旁的有穷国武士纷纷中箭倒毙,寒浞眼疾手快,挥舞长剑将迎面射来的利箭劈断,寒浞转身朝角楼望去,只见十数名黑衣人从角楼上跳跃而下,朝他与相所在的方位飞奔而来,十数名黑衣人脚步轻盈如飞,须臾间便来到寒浞面前。
“尔等何人,感坏我好事。”
寒浞眼眸中闪过森然杀机,怒喝一声,挥剑朝黑衣人杀去,黑衣人分成两批,一批留下来缠住寒浞,另一批则绕过寒浞,将地上的相一把抓起,然后扬长而去,寒浞心中怒极,想要追上去,无奈自己却被另一批黑衣人缠住,一时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相被黑衣人救走,剩下的黑衣人并无恋战之心,径自转身离去,身子一跃,便消失在祭天坛广场上。
此时,守卫宫中的侍卫听说祭天坛出现刺客,急忙赶来,祭天坛逐渐被团团包围,寒浞不敢久留,隐入在西北一角的殿宇楼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