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侦查小队有紧急敌情来报!”一个士兵冲进了营帐,额头间是大颗的汗珠。
“说!”声音清冷孤傲,好看的剑眉拧在一起,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唇瓣,恰到好处,此人墨色长发高高束起,身高八尺有余,黑色铠甲夹带一些红色,浑身的杀伐气息,好似修罗。
“在西北和东北方向均发现苍沙大军,目测数量是我们的三倍,且装备齐全,还带了…火石机和大弩各百余。”士兵声音微颤。
“看来苍沙这次是铁定了心要吃我们。”旁边的张副将挠了挠头,一脸焦急和无奈。
“我们身后就是南秋的百姓…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们得先入为主。”沈映阳开口。
无人接话,营帐陷入了安静无声,每个人脸上紧扭在一起的眉,久久不能放开。
许久,只听那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先入为主…可能不行。待会儿,我会亲自上阵,张将军,你带轻骑从西援助大军突破,映阳,你率领火石营和弓箭兵驻守军营,负责远攻,并且保证粮食装备供给。这一战,我们只能胜利,不许失败!”
“是!”众人信心重振,燃起了斗志,纷纷去为即将来临的大战做准备。
“孤卿…”沈映阳还想说些什么。
“准备好了?”萧孤卿冷着脸。
“没,没有。”
“那就快去!”萧孤卿知道沈映阳想说什么,但是他选择了打断沈映阳。
“南秋,不允许我们失败…”萧大将军的嘀咕,没有一个人听到。
萧孤卿内心知道,这场大战,他们胜利的可能性非常小,可是身为大将军,他能做的就是安排好战术,鼓舞士气,尽可能减少人员伤亡,守护南秋直到最后一刻。
萧孤卿拿起头盔,轻轻拭了灰尘,单臂环抱着头盔来到营帐外面。南秋军已被沈映阳整归,日头高照,但每一位南秋士兵脸上都没有出现过半点犹豫和逃避。
“兄弟们,我们的身后是南秋的黎民百姓,这场战斗,我们不能选择!不能逃避!所以,和我一起战斗吧!”萧孤卿的一番言语,在此时此刻,又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两个时辰后,苍沙正式发动了第一波进攻,南叔军队在默契配合下,成功抵挡苍沙军。
南秋军营,议事营。
张副将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说到:“这些苍沙狗!才是第一波,我们的损失已经…唉!”
一旁的沈映阳正在给萧孤卿的手臂进行包扎,“孤卿,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没事。”萧孤卿说着把上衣穿了起来。
沈映阳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孤卿,我们能不能向王上请求支援,这要是再来一次,我们可就不一定能守住了!我们目前的情形已经很被动了。”沈映阳焦急的看着萧孤卿,他知道南秋王一定会安排周围的南秋军支援,但是赶到的时候…可能为时已晚。
“经过第一次进攻,苍沙应该也需要休整,我们不妨拖延时间,等待支援。”张副将开口。
“不…不对,他们会选择追击。”沈映阳突然反应过来,喊到,“来人,让大家不要掉以轻心,随时准备抵挡第二次进攻。”
“沈将军,会不会是你想太多…”张副将刚刚说完,就看到一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报!”侦察兵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将军,苍沙的大弩已进入三十里范围,还在继续朝军营前进!”
张副将不语,脸上已满是震惊,他不敢相信,沈映阳的话那么快得到了应证,苍沙真的那么快就发起了第二波攻击。
“此时已然是黑夜,苍沙选择大弩…是为了…”沈映阳陷入了沉思。
沈映阳一拍桌,“孤卿,这不行,我们得快些撤离,苍沙多架大弩,就是打算在黑夜中乱箭齐鸣!”
“映阳,苍沙本就是为了让我们分散开。”萧孤卿打断了沈映阳。
“可是孤卿,我们不撤离,也会被这乱箭给射中的!”
“映阳。”萧孤卿淡然的喊了一声。
“我在。”沈映阳在旁边却很焦急,他只希望萧孤卿别做傻事。
“伤残士兵的转移和城门交给你,别让我失望…”萧孤卿拍了拍沈映阳的肩。
“张将军,你随我来。”
“是。”
只留沈映阳一人愣在原地,他看着萧孤卿远去的背影,孤独冷傲,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那个人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萧孤卿和张副将各带了一队人,准备火烧大弩,可万万没想到,苍沙同时发动了第三波进攻。在重重包围中,张副将不幸死于沙场。
萧孤卿带着一队人想要趁着夜色逃出包围圈,苍沙追兵越来越多,萧孤卿看着自己身后的兄弟越来越少,自己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不禁将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些。
乱箭齐鸣,冥谷哀转。遍地都是尸体与鲜血,被鲜血染红的生命正在低声痛哭着,却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萧孤卿背上连中三箭,手臂伤口再次撕裂,钻心的疼痛感开始入侵萧孤卿的理智。
逃到山崖处,萧孤卿亲眼看着最后一位兄弟为给自己挡箭而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看了看山崖下,是湍急的河流,又看着自己对面的苍沙狗,他一咬牙,抱起尸首跳了下去。
在一瞬间,他看到了他的母亲微笑着向他招手,他想要伸手触碰,想要扑进那个曾经是那么温暖的怀抱,发现都化为了泡沫。
母亲,孩儿来找你了。
映阳,我相信你。
沈映阳带领着剩余的大部分士兵退回到城门内,苍沙依旧步步逼近。沈映阳立于城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双眉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