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丝缠绕落心间
她来到崖顶，意外地看到要等的人已经到了。她走近他，他清澈的眼闭着，呼吸很轻浅，似乎在熟睡中。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她竟然有做贼的感觉，身子微微抖动了下。
她不喜欢他穿白衣，一身飘逸的白衣再加上他清冷无欲的面容，把他衬得更加仙风道骨。
“今天早了点。”
“啊！”毫无防备的她着实下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他没有睁开眼睛，好看的唇微启，温温如水的声音从中滑出：“你今天来早了。”
“是啊。“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你有心事。”
她瞪着他。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喏，还给你。”
他睁开眼，看了看她递来的白玉箫，又闭上了眼睛：“它是你的。”
“我又不会吹。”
“去学。”
她在他身侧坐下，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也不会吹，给也白给。”
“他走了，一年后才会回来。我很害怕，如果他把我忘了，怎么办？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
“如果你爱的人把你忘记了，你会怎么办？”
身侧的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走了她手中的箫，放在唇边。
她想，她不会忘记那天的箫声。
“如果她把我忘记了，那么让她从忘记的那天开始，重新知道我的存在。”
声音很轻，她却听到了。
小童端着药碗走在长廊里，一名女子在拐角处突然出现并不顾小童的抗议一把夺过药碗，向尽头处的房间走去。
沐云卿走进他的房间，欧阳洛不着痕迹地把手中的紫玉钗收回衣袖里。
几天前，一身喜服的沐云卿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这不代表他真的无动于衷。
“欧阳洛？”她一脸好奇地不断打量他。
欧阳洛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眼注意着沐云卿的每一个表情，而沐云卿的表现让他了解到，她并不记得他。
“咳咳……咳咳咳咳……”
“你受伤了？”细长的凤眼满是好奇和疑惑。
他冷漠地把视线移开，淡淡地道：“不关你的事。你不该在这里。”
沐云卿秀眉轻皱，她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语气，不悦地道：“为什么我不该在这里？”
“楚夫人，你现在应该在拜堂成亲，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你就是欧阳洛？那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沐云卿直接忽略他的话。初一唤他是少夫人，说其他的事情等她见了欧阳洛，自己去问他。
“初一，你进来。”欧阳洛没有理会沐云卿，而是把门外的小童叫了进来。
初一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地走到欧阳洛身边：“公……公子。”公子不会是怪他自作主张把少夫人给带回来吧？
“把沐姑娘送回去。”
“公子！你疯了？怎么能把少夫人送回去和那个楚昊天拜堂成亲。”初一跳了起来。公子是不是被那一剑给刺傻了？少夫人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他竟然要把她送回去。
温和的声音冷冷地道：“是沐姑娘，你记清楚了。”
这是欧阳洛第一次用如此冷漠地态度和初一说话，他感觉到欧阳洛明显的不悦，他缩着脖子小声道：“是沐总管把少……沐姑娘交给我，他说他把女儿交给你了。怎么可以把沐姑娘再送回去？”
初一交代，他瞒着欧阳洛来到卿云山庄，本想找机会趁乱把沐云卿带出来，但他不仅进不了山庄，还让沐齐之给抓住了个正着，在他狠骂了沐齐之一通后，沐齐之竟然把沐云卿带到他面前，让他把沐云卿交给欧阳洛。看沐齐之的样子，似乎不像有诈，他这才费劲地把沐云卿带回来。
靠在躺椅里的欧阳洛，疲倦地挥挥手：“我累了。”
沐云卿还想说什么，却被初一拦了下来往外拉。
回头瞥见不断咳嗽的欧阳洛，沐云卿放弃挣扎乖乖地跟着初一走出房间。
再次看到沐云卿时，她手中端着原本应该是初一送来的药碗。
她把一勺药凑到他嘴边，柔声道：“喝药吧。”
欧阳洛淡淡拒绝：“不劳沐姑娘。”
“喝药。”沐云卿坚持着。
“不用。”
“药快凉了，你真的不喝么？”
“我……”
目光扫过她的面颊，正欲出口的拒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垂眼，面无表情地开口喝送到嘴边的药。
果然是个心软的人，她故意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他就乖乖地喝药了。沐云卿暗自窃笑。
之后的几天药都是沐云卿来送的，还附带着喂药。
从那次开始欧阳洛都很配合，但他却不愿意和她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让沐云卿很困扰。
她埋怨目光飘向欧阳洛，手下没注意不小心把药洒在欧阳洛的身上。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慌乱地擦拭着青衣上的药。
“沐姑娘，药我自己可以喝。”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要，我就是要喂你喝。”她赌气地道。
初一一进屋就听到沐云卿说喂欧阳洛喝药，再看看一旁的药碗，开口道：“沐姑娘，你一直一口一口地喂公子喝药么？”
沐云卿胡乱地点点头。
小童一脸不解地道：“这药那么苦，不是应该一口喝下去的么？”
细长的凤眼瞪大，她拿过放在一旁的药碗，药刚一入口，她就吐了出来。初一用“那么苦”来形容实在是太过含蓄了，这药，简直苦到好似放了几十斤的黄连。
脸颊浮现可疑的红霞，她清了清嗓子，道：“咳。以后这药就一口喝吧。”
沐云卿狼狈尴尬的表情，着实让初一惊奇不已。他侧头望向欧阳洛，发现公子的右颊上陷出了久违的酒窝。
初一想，欧阳水也好沐云卿也好，唯有这个女子才能让公子变得像个凡人。
沐云卿询问过初一她和欧阳洛的关系，初一支支吾吾不肯告诉她。她试着问过欧阳洛，但看到原本温和的欧阳洛顷刻间变冷峻后，她就没有再问过。
初一说，他们现在住的府第是一个多月前急急忙忙买下来的，欧阳洛当时正受了重伤。
“重伤？”沐云卿蹙起眉。
初一眼带埋怨地睨了沐云卿一眼，阴阳怪气地道：“公子在卿云山庄让人在胸口刺了一剑。”
“他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让人刺了一剑？”沐云卿脱口而出。
“公子是自愿受那一剑的。”初一撇撇嘴，“沐姑娘，你不要再问了，公子不让我说。”
一句话就把沐云卿一肚子的话给堵了回去。自愿？是自愿的？他到底为什么？
沐云卿不让自己太闲，于是乎闲得没事做的人换成了初一。
欧阳洛的药，她来煎。药碗，她来端。缝缝补补的事情，她一手包办。拖地擦桌虽然不是很顺手，但也勉强可以。
唯有两件事，初一不让她做。洗衣，做饭。
做饭沐云卿真的不行。她试过做些简单的家常菜，可做出来的菜，味道总是不对。最后她不得不放弃。
至于洗衣……
“欧阳洛，你换下的衣物呢？”
“交给初一了。”
“明天开始把衣服交给我，我帮你洗。”
“……”
翌日。
“欧阳洛，你换下的衣物呢？”沐云卿期待地问道。
沉默了片刻，欧阳洛道：“让初一洗吧。”
“不用，我来洗。”今天的衣服她洗定了。
“衣服……”
她打断欧阳洛，道：“我说了，我来洗。”细长的凤眼环视四周最终停在卧榻上的衣物上。
在欧阳洛开口前，她抱着那堆衣物跑了出去。
谪仙之人启唇，吐出没来得及说的话：“衣服……是干净的。”
半盏茶后。
女子一步一步地踱进房间，扭捏着把刚带出去的衣服放回原处，不自然地道：“衣服我放这里。”
完美的唇线向上滑出漂亮的弧度，清幽如丝的黑眸微眯，清雅如仙之人周身华彩乍现，高洁得诱惑着众生。
惊心动魄。沐云卿脑中浮现这四个字。
之后的几天，沐云卿无论做什么事情视线都会不知不觉飘向欧阳洛，看着看着就会发起呆来。
欧阳洛注意到沐云卿的反常，恐她身体有什么不妥，于是把她唤到身边，为她悬丝诊脉。注视着眼前清俊的容颜，沐云卿仿佛受了蛊惑般地伸出手。手指触碰到冰冷的脸颊，她才蓦然清醒，慌乱地逃了。
缓缓地收回蚕丝。欧阳洛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不该留她在身边的。等她想起一切，会恨他一再地毁掉她的幸福。
“你……封了我……的记忆……”
“你竟然……想杀……昊天……”
“你……杀了我的……孩子……”
“欧阳……洛……我恨……你……”
当她以为他要杀楚昊天时，她义无反顾地举剑刺向他。那一剑是留她在身边所要付出的代价，他没有后悔，亦不会后悔。只是他高估了自己，那么赤裸裸的恨意，他承受不了。
然后他亲手把她交给楚昊天，那个曾经伤她至深，她却爱得至深之人。
“好好照顾水儿。”
“她本就是我的人。”
“处心积虑让她回到你身边，那么就不要再伤她。”
“原来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带她回来？”
“你不需要知道。”
“欧阳洛，难道你真不好奇我和她的关系？”
“我都知道。所以，我把她还给你。”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哪怕是他的命。
欧阳洛阖上眼睑。
去而复返的沐云卿凝视躺椅上闭着眼毫无防备的欧阳洛，不自觉地走近他。
之前突如其来的悸动使她慌乱离去，可她对那份悸动无法释怀。
手微颤着抚上他的脸。目光随着指尖划过淡淡的剑眉，清澈无尘的眼，英挺的鼻子，最后落在线条完美的唇瓣。细长的凤眼迷离地注视着像在诱惑她的唇，靠近，靠近。
微凉，甜蜜，清新，还带着点药的苦，丁香小舌进一步探入，勾住一片柔软，慢慢吸允。唔，这味道比想象中还要好。
小手悄悄滑入衣襟，手下光洁的肌肤比丝绸还要顺滑，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衣服一寸一寸滑落。
不够，还要再多一点。沐云卿贪恋着。
整个人一点一点趴上光滑的胸口，忙碌地品尝身下的人，没有注意到动作间自己衣衫也已凌乱，露出大半个香肩。
身体贴上身下微凉的肌肤，沐云卿舒服的轻叹。忍不住抬眼望向清俊的人，她轻笑。他的脸那么红，莫非是做什么春梦了？
笑骤然凝在嘴边，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理智一点一点回笼，她刚刚趁人家熟睡之际……轻薄人家？！沐云卿无力地呻吟。
她慌乱地从欧阳洛身上下来，不想没稳住身子又趴了回去，红唇落在有些肿起的唇畔。细长的凤眼瞪大，脸上顿时火烧一般。她直起身子一阵手忙脚乱，怎料又被他的衣衫绊倒，在他白皙的胸口印上了一个唇印，看起来香艳无比。
瞥见那人没醒，沐云卿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片刻后，欧阳洛睁开阖上的眼，起身镇定地拉拢衣衫，清澈的眼盖上一层淡淡的****。看着胸口处的唇印，他失笑，她偷吃竟然不知道要擦嘴。
“沐姑娘，你是不是喜欢公子？”
“胡说！”
“那你为什么看到公子就脸红？”
“……”
沐云卿瞪着初一。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几天前，无意间扒了欧阳洛的衣服又不小心顺道轻薄了他吧？
初一偷笑道；“沐姑娘，你不要害羞，喜欢公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顿了顿，他盯着躺椅上不时轻咳的欧阳洛，小声道：“沐姑娘，公子真的很苦。你……不对，是少夫人。少夫人竟然为了楚昊天用剑伤了公子。公子根本就没想过杀楚昊天，少夫人的不信任多伤公子的心啊。可公子说不怪她，说那一剑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沐云卿心里突然涌出说不出的难过。
“公子是真的很爱少夫人。少夫人怀孕的时候，公子不想要孩子，并不单单因为少夫人的身体承受不住，而是少夫人怀的是死胎。她小产和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公子什么都没和少夫人说，他不想少夫人难过，就委屈他自己被少夫人误会怨恨。”
“初一，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沐云卿细长的凤眼盯着初一。
初一先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沐姑娘我知道你心软，说这些是想你知道公子的好。我不想你离开公子。”
她莞尔：“谁说我要离开了？”打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就没想过离开。
“公子一直不希望你留下来。”
沐云卿睨了眼入定了的欧阳洛：“他想我走，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走。”
“沐姑娘你的意思是？”
她但笑不语，歪着头，眉眼带笑地望向欧阳洛。
这个老是对自己冷冰冰，却笑得心惊动魄的男子么，她……是喜欢的。
甚至……
欧阳洛……
欧阳洛……
“洛……”柔情眷恋的轻唤从心底流出。
清澈的眸对上她的。刹那，泪滑落。甚至是爱他的。
慌乱的来到她身边，欧阳洛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动作笨拙却轻柔，几欲开口又不知说什么。
她破涕而笑，柔柔地偎入他怀里，感觉到他的抗拒，沐云卿伸手一把抱住他：“不要动。”
看到这样的场景，初一咧着笑走出房间，顺手轻轻关上门。
欧阳洛蹙眉任她抱：“为什么哭？”
将脸颊更贴近胸口，她闷声道：“初一说你不愿意我留下来。”
他淡淡地道：“第一次看到你哭。”
她一怔，抱紧身前的人：“从你认识我开始第一次看到我哭？”
“水儿她从来没哭过。”欧阳洛特有的温和淡定，听得她心里发紧。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到欧阳水，以前的她。
沐云卿不安得蹭着他的衣服：“你很喜欢她么？”
沉默良久，欧阳洛扶正她，清澈的眼望进红红的凤眼：“我爱我的妻子，水儿是我的妻子。”
“我就是欧阳水，不是么？”凤眼半眯。
他淡笑道：“不。你是沐云卿，水儿已经不在了。”
她咬唇：“她伤了你。”
“是我伤她在先。”
沐云卿戚戚然道：“如果不是你的妻子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么？”
谪仙般的人静静地凝视她无语。
她嫣然一笑，柔声唤道：“洛。”
看到清澈的眸里炽烈的情感浮现，沐云卿狡猾地偷笑。之前就发现当她唤他“洛”的时，他就变得不平静。她仰头大胆地吻上那片微凉。
欧阳洛僵直的身子渐渐柔软，抬手拥她入怀，叹息着回吻怀里不安分的人儿。
与上次偷亲他的感觉不同。此刻的她正被他温柔，怜惜，缠绵地吻着。亲昵的感觉让她有落泪的冲动。
两人一吻定情后就会互诉情钟，从此举案齐眉，琴瑟调和，比翼双飞，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这些通通与她无缘。沐云卿忿忿地瞪着手中的酒杯。
那个别扭的男人吻了她以后，对她还是冷漠以对。她不懂为什么一句“我喜欢你”，能让他惊恐地一把将她推开。
她仰头喝了杯酒，辛辣的酒呛得她不停咳嗽。
初一说欧阳洛是喜欢她的。一副冰冰冷冷爱理不理的样子叫喜欢她？
欧阳洛到底在抗拒什么？喜欢他就那么让他难以接受么？
沐云卿又饮下一杯酒。柳眉微蹙，酒这么难喝为什么会有人喜欢？
感觉脸上的温度不断爬升，她满意地放下酒杯起身。不用些极端的方法，欧阳洛一辈子都只会对她冷冰冰。她不会傻得以为欧阳洛真的是无欲无求的仙人，他的热情她可是亲身体会过。那天本来温柔的吻在她尝试的回吻下变得烈火燎原，如果不是她那句“我喜欢你”他们绝对会烧到床上去。
有些摇晃地向欧阳洛房间走去。她苦笑，看来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所幸她还能走。
沐云卿站在门前，抬起的手再度垂下，不安地注意着屋内人的动静。借酒装疯这招只听过没做过，紧紧咬住下唇，深深吸口气，抬手轻叩房门。
屋内没有动静。
再扣。
声声轻咳传出。
不死心地再扣。
屋内之人温和的声音听起来清冷疏远：“沐姑娘，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说吧。”
沐云卿顿感委屈，她费尽心思借酒装疯想向他诉说自己的感情逼他面对，人家这边却云淡风轻轻描淡写。
酒气上涌，她忿忿地大力拍门：“欧阳洛，你开门！开门！开门！”
房门开启，沐云卿失去平衡一头栽进欧阳洛怀里。被扶正后，又因一阵晕眩倒在他怀里。
沐云卿对着清俊儒雅的脸痴痴一笑：“开门了吧。”
眉蹙起，欧阳洛不悦地道：“你喝酒了？”
凤眼埋怨地睨他：“还不是因为你。”
欧阳洛低头凝视她烧红的脸，将她打横抱进房间。
头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口，阖上细长的凤眼，低声道：“欧阳洛，我真的喜欢你。我不管以前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我是喜欢你的。可你为什么老是逃？你在担心什么？顾忌什么？欧阳洛，我会连同欧阳水的那份一起来爱你。那么你也来爱我，好不好？欧阳洛，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欧阳洛停下脚步，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醉了。”
不满地蹭着脸颊下柔软的衣衫，沐云卿喃喃道：“没有。你知道我没有醉的。”
轻柔地将她放上床铺，欧阳洛深深地看着她道：“早些休息罢。”
细长的双臂出其不意地环上他的颈项将他拉近。沐云卿迷离的眼里氤氲一片，红唇嘟起：“不准走。”
欧阳洛阖上双目，不去看她。
蓦地唇上湿软，丁香小舌正细细勾勒着他的唇线。他急欲退开，她却不让，反而用力拉近彼此的距离。
“我喜欢你。”
“我不管以前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我是喜欢你的。”
“欧阳洛，我会连同欧阳水的那份一起来爱你。”
“那么你也来爱我，好不好？”
一句句话语在脑中掠过。
原本僵硬的身体顺从地覆上柔软的娇躯，任她解开身上的衣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