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遵守玛戈的承诺会给我带来不堪设想的灾难,但在心中,我却又无比的清楚:如果食言而肥的话,我不仅会丢失掉我那好不容易开拓的市场,就连货源,我都会丢失掉。
可不管怎样,我最终还是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上千斤的草。而看到这些东西,柯克也一改之前那犹豫的神色,满是欢喜的跟我在船上交谈这次交易到底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收货。
“远远要比你想的多。”接过柯克递来的一杯酒,我微笑着告诉他。
“没错,没错。”摸着他的八字胡,他念念有词的说着,并用期待的面色跟我描述这些东西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好处。
我附和着,表面上与他虚伪与蛇,但在内心里,我却这么想:该如何在不被他给识破的前提下,与他断绝生意上的来往,以及利用他来帮我源源不断的运输货物。也就是从合作阶段直接变成雇佣阶段。
并在航行的这段期间,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执行这个计划。
时光如梭,转眼间又是两月过去,现在,我回到我和威廉租住的地方,身后跟着一马车,车上装满了我这次换来的货物。
“我的天哪!”刚进门,才示意水手们将马车上的货物一袋袋的给扔到地上,听到楼下有响动声的威廉就跑了过来。
看着地板上那水手们堆满的货物,没问我这次“旅行”是否顺利的他瞬间就冲到了麻袋前,手忙脚乱的打开其中一袋,捧起袋中的货物,惊喜的对着我说:“汉德森你真是个天才!这些东西我们要卖多久才能卖出去?!卖出去之后又能赚多少钱!?”
听到他这近乎癫狂的大叫声,我的心中不仅没有半分欣喜,反而觉得心寒。
我和威廉是从小就一块儿长起来的兄弟,但现在,兄弟刚从外面危险的地方回来,他不仅没有过问我过得如何,还想着该如何把眼前的这堆“东西”给卖出去?并且还在想能卖多少钱?
想到这,我心中不禁平添了一丝寒冷。
就像刚才所说,不同于萍水相逢,只是利用关系的柯克,威廉他是我从小就跟在一起的兄弟。在我心里,他的存在跟柯克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可现在,两个在我心里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人居然在同一前提下发出了同样的议论?
我不敢想。
看着他这幅欣喜若狂的样子,我试图安慰自己:他这是被金钱给暂时迷惑了头脑,不是有意的。等疯狂过去,他会清醒的。
他癫狂的大叫着,我附和的赔笑,但他却始终没有过问我的意思,这不禁使得我那原本就有些寒冷的内心,就变得更加寒冷起来。
不过好在,另一个人的到来,缓解了我内心的这等寒冷。
“我的天!汉德森你回来了!”
一声欣喜的叫声自我的身后响起。那怀念的声音里包含的热情和惊喜程度正是我此时需要的。我只是刚转过头去,怀中就多了一丝甜蜜的气息。
她的拥抱安慰了我,让我觉得这次旅行是值得的。现在,我俩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的脸,”松开之后,她深情的看着我,并抚摸着我的脸。
“不重要。”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毕竟这是为期四个多月的海上航行,晒黑和晒伤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我打断了她。
“看看吧!”揽着她的肩膀,我伸手指向地板上那堆积如山的货物,“这次航行让我们拥有了什么!”
“我的神!”乔丽安娜看着地上的货物,瞬间失了神,并且说出了一句让我觉得无比温暖的话语:“有了这些你就不用在出去了吧?这些东西足够我们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确实,她说的没错,我笑着附和她,但在心里,我却还不知足。
因为我还不容易才拥有了货源——虽然冒有风险——拥有了垄断的资格,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不可能就此停止。
虽然那让我停止的话语里充满了温暖且甜蜜的关心,但我却绝对不会因此而停下。
之后的日子里,我用手头上剩余的金钱盘下了一个店头,聘请了上好的工匠师傅来给我装修。我不差钱,所以门面装修的异常精美。而至于这里的守备队和官员大人们,他们是不会来找我麻烦的。因为我贩卖的这种东西,在这里根本不犯法,因为在我到来之前,从来没有人贩卖过它,所以它在这里的称呼是:合法药物!
因为货物充足,质量优等,我不仅打压了在这里贩卖劣等货物的贩子,甚至独占鳌头,在这里打出了名声。有许多慕名而来的瘾君子为了满足自己的毒瘾,甚至不远千里的来我这里购买。
而现在,金钱对我而言成了一个数字,一个在人生二十年前从来没敢想过的数字!
“威廉!”今日暂停营业之后,我抱着一箱数好钱,准备入账的金币边往屋内走边对正在掌柜上数钱的他这么喊:“屋里还有放钱的地方吗?”
“该死的你就不能去货物间看看吗?”数着桌上的钱,他一面暴躁的挠着头发,一面喊:“该死的这么多钱,我得数到什么时候!”
的确,他说的没错,现在堆在他身边的钱数量多的足以把他那肥胖的身躯给淹没。而这些钱,不过是我们一天的进账罢了。而且连续这么多天,天天是如此多的进账,早已让我们没有了当初的兴奋,只有多的恨自己少生两条胳膊的愁苦。
也难怪,他这么贪财的人,现在会发出这样的叫喊了。
我理解的没在问他,径直的走向了货物间。打开门,却看到屋内堆满了用来装金币的箱子。
“威廉!”我再次大声的叫着他:“货物间堆满了,没地方放钱了!”
“啊!该死的!”他发出恨意的大叫,但却没有过来。
“你把它放在床底下吧!”
“床底下早满了!”我回应他:“昨天晚上那些进账就已经把床底给堆满了!”
他骂了句什么,但我却没听明白。
而看着眼前这堆满房屋的金钱,我开始意识到:现在是我履行对玛戈承诺的时候了。
既然要走私军火,那就不能一个人单干,要把足够多的人给一起拉下水,这等事情才好做。所以我来到了当地官员的家中,并在来的时候,带足了礼物。
这位官员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个子不高,满脸威仪。一身简朴的衣物,身上唯一的装饰是他那及胸的花白胡子。甚至连他那屋内的装饰家具,都是烂大街的便宜货。
于此,我觉得:这人应该能拉下水,但是......
“出去!”
他刚见到我,甚至拿着礼物的威廉才刚进门,还未来得及通报姓名,他就直接轰我们走。
我走上前去,伸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并想要对此解释一番,但还是刚开口,他便愈发严厉的对我说:“出——去!”
没得法,他态度坚决,所以没一会儿之后,我就很是狼狈的从他的府里走了出去。身后跟着拿着一堆价格昂贵,却没用哪儿怕一丝作用东西的威廉。我俩看着彼此,我的心中忽然觉得:在这件事请上,我可能做错了。
金钱光芒迷惑了我的大脑,它让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不爱它的人,但今天,我却忽然发觉:即便是送礼,那也是要对人的。
而想清了这点的我开始再次查询合适的目标,这次我将目光放在了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股势力的头上——这个地方的部族,分管这个地方的曲立尔部落长!
“有人要见我?”躺在座椅上,这名衣着华丽,屋内满是奢侈享受物品的肥胖部长一边剃着手上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对眼前的手下人说:“他是什么人?”
下人如实回答,但因为收了我的“门房钱”的关系,他说的及其委婉。
“一个商人?”肥胖的部落长一语道出了我的来历。他用慵懒和嘲讽的语气对着下人说:“哼!一个没势没力的小商人还想来拜访我?赶他出去!”
“这.......”收了我门房钱的下人犯了难。“老爷,”他伸出我备好的礼物清单,“您还是见见吧。”
“出去!”
虽然这么说,他却还是拿走了下人手中的礼物清单。并在打开看了数息之后,他才对着根本没动脚的下人这么说:“等等!让他进来吧。”
下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