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海市有直通北京的列车,但时间很长,多半时间都是在晚上行驶。为父亲安全着想征得任丽霞同意,任丽慰买的是五月十五日早从连海到渤海的汽车,然后从渤海再坐动车去北京,这样早上出发下午二点多钟就可以赶到北京了,不耽误第二日看病。任长生的思想工作还没有完全做通,他还在犹豫,主要是担心去北京花销大增加孩子们经济负担。看老刘头大儿子给老刘头张罗来偏方,任长生也刺挠的,寻思老刘头要是偏方喝的有效果就不去北京了,结果老刘头喝了偏方不到一个时辰心跳的就受不了了。吓得任长生再也不敢寻思喝偏方的事了,只得同意跟孩子们去北京看病。
离开病房病友们依依不舍地跟任长生告别。都下楼了,飘逸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喊任长生说:“哎,任叔任叔。明天我和白姨也出院,我们几个商量等你从北京回来咱们几个病友到时候好好聚聚!”
任长生知道飘逸这么说是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五月十五日这天早上,任家姐妹二人带着父亲任长生坐大巴车从连海到渤海,踏上了进京的求医路。父女三人先是坐大客到的渤海汽车站,然后再打车去渤海火车站。
在渤海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任家父女没觉得什么不对,一切看似都很平常。当广播里传出检票通知。任丽慰从兜子里掏出火车票,并随手检查随身携带的钱等物件是否还在时。任丽霞发现包拿错了,她背的不是自己的兜子。两个背包虽然品牌颜色什么都一样,但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更麻烦的是任丽霞把装有三万块钱的兜子也放在了背包里。这一看不要紧任丽霞一下子就蒙了。回忆回忆在连海上车的时候自己还伸手摸背包里装钱的兜子了,那时包还没背差。上了长途汽车售票员让任丽霞把兜子放在车下面的储藏柜里,怕钱丢任丽霞硬是拎上车,放在了行李架上。要说差也就是下车的时候背包才弄错的。背包里有父亲的救命钱,如论如何也得找到它。怕父亲着急,任丽霞谎称身份证弄丢了,要去找身份证。跟父亲说让小慰先带他去北京,自己随后就到。
火车启动了,任丽霞还没回来。任长生趴着车窗朝外张望着。
任丽霞不记得自己乘坐那辆长途汽车的车牌号,只记得从连海的发车时间。汽车到渤海不是进长途汽车站才停的车,汽车是停在了汽车站外面的马路上。从附近的商家处调出监控,任丽霞发现和自己乘坐一辆车的乘客只有一名妇女背着和自己一样的背包。穿豹纹衣服的中年妇女下车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朝东驶去了。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任丽霞找到同款颜色的出租车,让司机把自己拉到车行。
找到了穿豹纹衣服妇女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司机说那个乘客在友爱商场下的车,具体去哪自己也不清楚。任丽霞又从商场附近店铺调出监控发现那个中年妇女进商场买了一些东西乘坐又一辆出租车离开了。任丽霞不甘心,就算是掘地三尺她也要找到那个背错包的人。
王志文陪着任丽霞顺着监控录像里那个穿豹纹衣服的妇女的行走路线一路排查下去,最后发现穿豹纹衣服妇女在一个叫荷花社区的地方下车后坐一辆三轮车朝西走了。任丽霞和王志文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找到拉穿豹纹衣服妇女的三轮车。眼见晌午,当他们坐着出租车找到一个三轮车集中的十字路口的时候,三轮车夫老王懵懂中想起那个拉车人说:“哎,你说的是不是经三呀,经三好像在你说的那条路上拉活了。上午我看见他穿的好像就是你说的黑夹克。”
车夫们都觉得任丽霞说的应该就是经三。但经三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五十来岁了也没一个家,今天在哥家住两天,明天又跑姐家混两天的,要想找到经三那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只有等经三把酒喝光了,没钱花了,他才能出来拉活。
为了找回父亲的救命钱,任丽霞和王志文已经无路可走,他们只能在经三经常等活的这个十字路口采取守株待兔的办法等经三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