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绍拆开信上的火漆封印,信中写道:
西北战事吃紧,匈奴有南下之兆,北兵十万需要镇守京师,不能南下。朝廷的意思,可能是要调派豫州将士包括吕绍的颍川军,一齐镇压南阳叛军。
这倒是没有意外,就是这些南阳叛军不打自己这里过去,自己也要防护好。
发送太守令的快骑已经去往西南三城,牛文等人应该受到谕令,应该会做好准备。
正在思索的时候,罗清风忧心忡忡的迈入太守府。
“大人,这南阳叛军犯我颍川的几率极大,不得不派遣重兵前去把守啊!”
说罢,罗清风把颍川西南地势图快速展开在吕绍面前,指着地图道:
“大人,南阳和司隶部紧挨着是不假,按常理来说,叛军想要攻打京师,只要直接北上即可。但是现在叛军现在仅有万余人,那叛军首领赵慈也不会傻到去京师送死。”
“那赵慈不知周边州府深浅,但我颍川明面上看起来将士不足万人,是他南阳周边郡县实力最弱的一个,更何况,南阳以北是八百里伏牛山脉,但和我颍川之间,皆是一马平川的地势。那赵慈极有可能会先来我颍川!!”
“西南三城,此刻只怕危在旦夕!”
罗清风的一番描述直接勾勒出西南三城此刻的险境,要是这些叛军真来犯,以上万的兵力对阵那边一千五百的颍川军,会有怎样的恶劣后果,吕绍心中已经是一目了然。
醒悟过来的吕绍急招赞画部全体幕僚前来议事,以此同时,太守府的各处机构开始紧急运转。
第一批急令离舞阳城近的颖阴典韦,襄城成毅,定陵庆年,各率所部驰援西南三城,第二批则是紧急调取分驻阳翟和长社的三千骑兵,随吕绍前往西南三城离南阳最远的父城驻扎。
罗清风的赞画部在阳翟城总调后方粮草军械,以便于及时发运前线。
阳翟城这边紧锣密鼓的准备着重兵西南的事宜,而此刻,舞阳城外的战斗已经陷入了白热化。
五百颍川军缩在舞阳城中,哨探斥候派出了不少,就是没有完整回来的,这群叛军原本是南阳郡江夏郡那边的郡兵,对官兵的一套哨探之法也是很熟稔。
上万大军压境,众人心中都是很沉重。
舞阳城外被叛军挖了深浅不一的壕沟,颍川军最有优势的就是骑兵作战,有这壕沟在,颍川军的马匹再精良,也冲不出去。
所幸的是,舞阳城本就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城中的百姓至今尚不足百人,早已经被牛文送了出去。
舞阳的颍川军尚有军粮三百石,够食用一个多月,只是这几日为了防备叛军攻城,从阳翟城领的弓弩消耗的有点快。
三天了,赵慈的叛军在三天不间断的攻城后,也感受到了城头上的弩箭开始稀稀落落。
赵慈之前也是领兵一方,一眼就看出这是官兵势弱了,一声令下上万叛军一涌而上,冲着低矮的城池攻去。
这些叛军们身上的郡兵战袍甚至都没有换下来,一波一波的攻势,犹如海中巨浪,席卷向舞阳城。
牛文双眼瞪得通红,心里明白,恐怕这时候已经是难逃一死了。命令手下取出随身携带的便携式万人敌,取出火捻子,就要射向城下。
“射!”
牛文一声嘶吼,五十枚万人敌在城头上,由高往低,砸向城下的人群。
舞阳城是个小城,原本只有一丈多高的城头,换算成今天的数字,也就不到两层楼的高度,战前的时候,牛文和一众部下连夜加高了一丈。射出去万人敌之后,一众颍川军连忙蹲伏在城头箭垛后,双手紧捂住耳朵。
城下的叛军正在奋力往上爬着,突然弩箭都没有了,再看向城头上,几十个黑乎乎的疙瘩块被丢了下来,许多叛军下意识的接到了怀里。
这是个铁疙瘩啊,用铁疙瘩来做武器,这舞阳城守兵真够奢侈的~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火捻子也呲呲的燃烧到了尽头。
“轰隆~”
数十声剧烈的爆炸在城下泥土地上激起无数气浪,顺带携卷起数百人的叛军尸首。
一时间,断臂残骸四处飞射~
城下的叛军一时间都被这巨大的爆炸声震懵了,一度间,许多叛军甚至还以为是天雷炸裂,恍恍然呆立在原地,也不知道动弹。
赵慈在后边看得真切,这分明是一种军方武器,虽然威力巨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武器也不多,不然的话,舞阳的官兵也不会在这时候才拿出用。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初吕绍分发敕命,派牛文等人分守各城时,吕家庄那边的军工作坊正在往阳翟城搬迁。搂光万人敌的库存,也只是给各城补充了五十枚。
“愣着干什么?杀啊!”
赵慈一脸凶悍的喊道,城下的叛军这才回过神来,齐齐再次攻往城头。
颍川军大都是以吕家庄子弟兵为骨干,一身的武艺,加上多场的战斗之下,战斗力早已是今非昔比,不少叛军刚刚登上舞阳城头,就被颍川军扎透了身体,摔落到城下。
但,人力有时穷,几天的不眠不休,对阵车轮战的叛军,不少颍川军开始体力不支,被叛军砍中,倒在了城头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