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的时候,医疗技术和医疗器械都很发达,各类药品足够医治许多病症了,也常常用酒精来消毒。在这汉代,如果擅用酒精的话,自己部曲受伤之后的二次伤亡率可以大大降低了。
而且,这盐酒铁都是大汉官营,利润极高。之前罗清风与自己交心的时候也曾提过这盐铁酒之策,但自己的虎牢关地处黄河岸,周边也没有什么铁矿,煤矿,印象当中后世中原地区的铁矿煤矿集中在平顶山地区,在现在的颍川郡南部,离自己现在的一亩三分地相距甚远,煤铁暂且是无望了。
如今大汉疆域内的盐主要来自于西北凉州、并州的池盐以及青徐一带的海盐,这两个地方都距离自己太过遥远。
唯一可行的便是这酒。
虎牢关身处中原腹心之地,用后世的话说就是粮食主产区啊,自己吕家庄粮仓中的粮食积攒已经多至百万石,酿酒的粮食取之不尽。
虽说这酒是官府垄断经营,但现在汉室对天下的掌控力早已不如从前了,虎牢关又是自己的地盘,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的酒主要都是采用发酵法酿造的,没有经过二次蒸馏的步骤,酒精度不高,酒劲也小。如果自己能作出蒸馏酒来,即可以用作军用消毒,又能为吕家庄开阔一条财源。前段时间吕三还向自己汇报,这庄内的金银,可是不多了。
想到这里,吕绍心里慢慢有了整套想法。
十二月,大汉天子下诏,改元中平。同时追究北中郎将卢植作战不力,下了狱。皇甫嵩班师回朝之后,竭力为卢植求情,差点连累自己。朝中各类清流官员和十常侍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京师庙堂之上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据吕绍的消息,是这卢植不肯贿赂替天子巡查的小黄门,随即被小黄门进谗陷害下了狱。
小人难缠......
摇摇头听完京中传来的消息,吕绍看着窗外,也是一阵思量。
历史的车轮终究因为自己的到来稍稍偏折了轨迹。原本接替卢植的应该是董卓,原本张氏三兄弟都应该死于冀州,如今...
鹅毛般的雪花降临在中原大地上,吕家庄所有的附属村及庄内都被大雪覆盖,所有庄户都是欣喜,这么大的雪,看起来明年应该有个好收成了。另一个值得大伙开心的理由是庄子开始发放此次作战的奖励了。
这次作战,战死的将士每人发放十万五铢钱,米粮五十石,家属列为军户,二十年之内免去赋税。受重伤后残疾的将士每人发放五万钱,米粮二十石,安排到各村各队担当教官,家属列为军户,免去赋税十年。
至于其他的参加此次作战的每人都奖励五千钱,米粮五石。
凡是一直跟随吕绍作战的,都得到了不同等级的奖赏。
经过近一年的时间,庄内渐渐形成一股尚武之风,所有人都勇于公战,而怯于私斗。在战场上勇武战斗回来会被奖励,在庄内互相斗狠却会被吕绍定下的庄规所严惩。
收割回来的黄巾力士首级已经被硝制完毕,但此时风雪太大,黄河也已经封冻,不能通船了。只能走陆路,吕绍只等风雪一停,就会派兵把这些首级押往京师司隶校尉部,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
眼见得这几天风雪已经渐渐小了,吕绍和吕三也正在庄内准备新型酒坊的建造,在吕绍的规划中,自己的酒坊不但有官营酒坊的酒窖,还会有一些锅炉和大玻璃漏斗。只是等待天晴了。
庄外马蹄声渐起,激起雪花四扬。
“公子,孟津令求见。”庄门的卫兵到了祖宅厅外在高声通报。
“快请进来吧!”吕绍对着站在门口的卫兵喊道。
李易一身貂皮裘衣,进了厅中,吕绍站起身来正要打招呼,却看见李易身后还跟着一个白面中年人,有些疑惑,但也开口道:
“贵客远道而来,未曾相迎,恕罪恕罪!!”
说着这话,吕绍又重新坐了下去,而今已是一城守将,地位不同,而且又是李易这个上次“分润”自己军功的家伙。
令吕绍没想到的是,李易没有开口,侧过身来,让那个白面男子坐到了吕绍的左手边
,自己坐在了右手边。古人以左为贵,这李易的做法颇令人费解。
李易笑着开口道:“大人,这位是宋公公府上管家宋丰宋老哥,前几日到的我孟津城,今日我便领他过来叨扰将军了。”
宋典如今已经贵为十常侍之一,在宫中地位极高。有道是宰相家奴七品官,作为他的管家,就是寻常的太守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难怪这李易在这人面前处处谦卑无比。
此时已近年关,京师这时应该也都正在忙着过年,身为宋典府上的管家,应该更为忙碌,怎么有时间来自己这两百里外的虎牢关,脑中暗自思索,吕绍站起身来,就要施礼:
这宋丰连忙走上前来搀住吕绍,回头对着李易说道:
“李大人,我和吕将军有话有谈,暂且请你稍稍回避一下。”话不强势,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久居上位的人说话自然有一些气势。
李易倒也没有生气,乐呵呵的转身退出堂厅,顺手关上了厅门。
这宋丰看李易出去了,转身就是双膝跪地,连磕了几个响头,低声泣道:
“吕将军,我家主人已遭逢大难,随时有砍头的危险,现在只有将军你能救我家主人了!!!”
吕绍不知所以然,急急托着宋丰的胳膊,安抚宋丰坐下后,不解道:
“宋公公已贵为常侍,谁能害他不成?”
宋丰坐在榻上,一点一滴的交代了出来。
原来宋典坐上常侍的位子之后,为人忠厚,收礼行贿这些方面都是一知半解,长时间不送礼,无意间得罪了十常侍之首,张让。
而张让最近又与朝中清流官员互相斗的厉害,这下子把火气都发到了宋典身上。
张让在宫中可谓是一言九鼎,连当今大汉天子,也是自幼长于他手,灵帝寻常也是尊称张让一声“阿父”,在宫里边得罪了他,跟判了死刑没什么两样。
张让那边已经是差人放了话出来,没有八十万两白银,不要想活命!
宋典坐上常侍不到一年,又是个不会揽钱的主儿,这笔钱可要了他的命了,如果凑不齐,恐怕性命危在旦夕,保不齐什么时候张让向天子说一句话,就得脑袋搬家。
思来想去,也就吕绍可能能帮上点忙,这次派了心腹过来求救。
听宋丰泣声说完,吕绍也是一阵头大,自己的庄子虽然之前在颍川征缴黄巾时,得了一笔横财,但平日里的花销也是不小,前几天又大笔赏赐下去,今天和吕三盘算建酒坊的时候,吕三汇报庄中此时还剩的银钱共合白银大概八十七万两。
拿出这笔钱,吕家庄的发展速度必然会受到影响,就凭每月四海商行交付的那些卖玻璃镜的金银,恐怕仅仅只够维持庄子上下的基本支出,庄子上下附属村的田地大多是今年新拓的,收成得等到明年。
以后要想再发展壮大,添置兵甲战马,恐怕没钱了。
吕绍心中一阵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