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流容一脸受伤的模样:“流容什么也不知道呀……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公子待人素来和善,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人锁起来的……”
此时此刻,我哪还能听下什么解释,极想寻着无韫,问他这是撒的什么泼,然而他现在人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找谁去评理,当下不再多想,转身对烟夫人说:“人在哪里,还请姐姐带我去瞧瞧……”
烟夫人点点头前头引路,守在门口的银甲卫侍见状围了过来,纷纷单膝跪地:“夫人,公子有令,您不能……”
我恼的不得了,瞪了眼:“闭嘴,靳无韫的命令你们就得听,我的命令你们就可违拗了?闪一边去,他的令对我没用!”
一声喝令,板着脸孔露少见的威慑之色:这是骆烽教我的,该刚则刚,气势压人。
几个侍卫没法,皆知道我是靳无韫手掌心的人,不敢得罪,只能让开,其中一个见实在拦不住,即刻往里面报禀宗涛去了。
趁着这个功夫,我便往外而去。
流容急着,想拉住,见我盛怒,又不敢上来,急在原地团团转,直问那些侍卫:“公子到底去哪了?”
其中一个侍卫立即应了一声:“容姑娘,二公子好像刚刚自外头回来,如今应该在玉楼吧!之前交班的时候,属下有瞧见他进得堡来……”
流容大喜,忙吩咐其中一个银甲卫侍立刻去玉楼找人,而她则急匆匆跟上来拉上了我:“夫人,公子已经回堡,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见公子,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不听,想到昨夜里又冷又冰的,沉英居然叫他给锁进了地窖里就火大,一字不答,直径冲去墨园,忧心着沉英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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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又暗又潮,还有一股嗖嗖的霉烂味。
守门的堡卫哪肯放我们进去,被烟夫人冷冷喝了一声,他们得知我是二公子的人,彼此犹豫了一下,还是牢牢的把着门口不让进,我被逼急了,往手链上摸出一颗珠子捻成了粉,往他们脸上一撒,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全趴下了。
如此一显露,烟夫人和流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好半天回过神后,我已经抢过墨园嬷嬷手中的灯笼,开得石门,走了进去。,
阴暗密封的地窖里,沉英被捆得像个肉棕子,倒在草垛上,听得有人进来,举头而望,我借着灯火,瞧见她满脸擦伤,青青紫紫的,让人看得触目心惊,嘴巴被堵得结结实实,所幸,他们倒还算有点良心,给她盖了一层棉被,应该不至于冻着了……
“英姐姐……”
我惊呼的奔过去,将灯笼放边上,扯掉那块可以堵人死的布,掀了被,将她扶坐起来……
这么一扶,她已低叫出声,定睛看时,发现她身上浑身上下全是血污,扑鼻而来尽是浓浓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我惊叫,翻开带血的臂头,还好,伤的并不严重。
沉英呼着痛,皱了好一会儿眉头,才对我轻轻一笑,摇头:“没事!”
如此还算没事吗?
瞧见她那副惨样,心头的火气就排山倒海的就翻了起来,慌忙上去给她解了绳索,检查她身上可还有伤着肿着的地方,一边懊悔的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被关起来了,一点也不知道……”
沉英脸色本又苍白又寒冷,待见了我,才慢慢暖了脸色,抓住我的手,说:“不关你的事!”
“怎不关我的事,关你的那个人是我的夫君……可恶,昨儿晚上我紧张你去向的时候,他还跟我胡诌,枉我这么信他,他居然骗人……”
我恼得贝牙直咬:“走,我们去玉楼问个道理……他若容不下你,便是容不下我!”
沉英轻笑的拉住我,摇头,脸上难得浮现的是隐隐可见的歉然:“千月,这事也不能全怪他的……或者,我是该反省!”
我一楞,突然发觉自己是有些火大的失了理智,思量了一下,想到昨夜里他奇怪言行,莫名其妙的吃起沉英的醋来,还给了我一个两难的选择——他这个人做事从不会没因没由的,心思如此一沉定,才缓了一下口气:“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恼得要把你关起来,还把你打伤?”
沉英亦是磊落之人,不曾趁机故意离间,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很淡静的说:“这些伤是昨夜里跟程飞打斗的时候弄破的,他伤我,我自也没曾让他有好果子吃!至于为什么关我……”
她沉默了一下,低下了头去,很是歉疚的说:“那是因为沉英在小姐身上下了药,被他发觉了!”
“……”
满心的恼火全闷在心口上:沉英在我身上下药?什么时候的事?
沉英不敢正眼看我:“是英在小姐的汤药里下了药致令小姐身子不爽,难行夫妻之欢……”
张了张小嘴,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我记起了,好像八九天之前那个清晨,沉英服侍我起床,她看到了我满脖颈的吻痕,脸色骤变,拉着我低低的叮嘱:“小姐,切不可真与靳无韫真做了有名有实的夫妻,你若执迷沉醉,他日,必自苦,且醒醒吧!”
沉英天天近身服侍我,自然是明明白白有瞧见着我手上的守宫砂,也一直知道我与靳无韫之间尚清清白白着。
那日被她瞧见了那些亲密的佐证,我羞赧的不得了,只含糊的答了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他日烦来他日消……我的事,姐姐就不要插手理会了……”
难道,沉英是怕我身子干净后,当真不顾一切的与无韫有了夫妻之实,才如此煞费苦心的乱了我生理周期!
可是,沉英一直知道我的身子最忌乱用药的,她怎敢往我身上私自下药而不怕出什么意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