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寒夕半夜醒来,屋内漆黑一片,她害怕地抱腿哭起来,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走近,那人道:“小夕?”
听到熟悉的声音,碧寒夕抬起头,唤道:“哥哥?”
赤莲手掌一挥,颗颗小夜明珠现于帘帐内,道:“知你畏黑,我便将夜明珠给你送来了。”
碧寒夕看着瞬间明亮的屋子,破涕为笑,跑着扑到赤莲怀里,道:“哥哥,你来看我啦。”
“都已经成年了,怎还这么爱哭?”
碧寒夕立即将脸上泪痕擦干净,想起什么急忙跑回床边把鞋穿上,复又走到赤莲面前。
赤莲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着道:“我该回去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啦,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碧寒夕沮丧着小脸。
赤莲将她凌乱的头发理好,道:“此次我偷偷潜进沧溟城,若被人发现怕是不妥。”
“那哥哥还会来看我吗?”
“嗯,你要乖乖的在沧溟城。”
“好。”
说完,赤莲消失在屋内,只剩下满室的夜明珠光亮。
碧寒夕一大早便起来了,她走到院子里,取出白玉笛,吹了一段焚音诀,这是赤莲教给她的第一首曲子,当然也是抄了很多遍她才熟记于心的。
一曲闭,她收起白玉笛,踏出院门,只见玄瑾抱臂倚在墙边,望着远处出神,惊讶道:“你…不会一夜都待在这吧。”
玄瑾看了碧寒夕一眼,未答话,碧寒夕见他不说话,也不自讨没趣,直接走过他身边往沧溟城门口走去。
玄瑾用剑拦住碧寒夕的去路,碧寒夕抬头看他,道:“拦我作何?”
玄瑾冷声道:“云殿交代,这几日外界不太平,你不能出沧溟城!”
碧寒夕咬牙切齿道:“我若偏要出去呢。”
“赢过我手中这把剑再说。”
碧寒夕心知打不过他,气的牙痒痒,跑进离焕殿里。
云芙刚起身坐在镜子前梳妆,见碧寒夕闯入,责怪道:“怎可如此冒冒失失。”
碧寒夕欠了身,道:“母殿,小夕想学剑法。”
“哦?为何?”
“小夕自知灵力微弱,想学些剑法防身。”
云芙想了想,道:“如此也好,不如你同小瑾学,他的剑法还是不错的。”
云芙与碧寒夕走出里屋,见玄瑾立在门外,道:“小瑾,小夕想习剑法,便由你来教她吧。”
碧寒夕挑衅地看了一眼玄瑾。
“小瑾领命。”
碧寒夕得意地踏出离焕殿,玄瑾在她身后道:“每日卯时,我在紫竹林等你。”
碧寒夕回到夜揽斋,婢女们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她坐在桌前,看着一桌的饭菜发呆,以前在昭絮大都,哥哥无论多忙,都会陪她一起用饭,如今在这沧溟城,自己却一个人吃饭。
婢女见她不吃,道:“殿下,饭菜不合胃口吗?”
碧寒夕摇摇头,执起筷子,夹了菜往嘴巴里送,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婢女将桌子收拾完毕,道:“殿下是否要去园子里消消食。”
碧寒夕点头,婢女领着她往花园方向走去。
园子里海棠花开的正盛,一红衣少女立在树下,踮脚够树枝上的花朵。
碧寒夕走近,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红衣少女回过头来,没站稳,哎呦地一声摔倒了,坐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脚,道:“你是何人?”
婢女道:“回琳小姐,这位是云殿的女儿。”
碧寒夕许久未见过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有些开心,自我介绍道:“我叫小夕,你呢?”说完向她伸了手,欲拉她起来。
“我叫玄琳。”她拉住碧寒夕的手,跳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玄琳转身看着海棠树上的花,道:“我想采些花放在在屋中。”
“这有何难。”
碧寒夕取出白玉笛,举在唇边,一曲入情谣,海棠花瓣随笛音在空中纷飞。
玄琳看着这一幕惊呆了,欣喜地看着碧寒夕。
碧寒夕一个转音,花瓣在空中慢慢合成一朵大海棠,悬于玄琳头顶前方。玄琳伸手接住这朵花,满脸笑意,道:“你怎么做到的?”
曲终,碧寒夕收起笛子,笑着道:“秘密,这是送你的见面礼,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玄琳笑着点头。
玄瑾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皱着眉头,薄唇微抿。
翌日卯时,碧寒夕赶到紫竹林时,见到玄瑾已经在等她。玄瑾将一把剑扔给她,她差点没接住。
“明知自己灵力微弱,却还逞威风。”
“啊?”碧寒夕听不懂他说什么。
“以灵力御笛讨别人开心这种事往后不要再做了。”
原来是说昨日她奏笛之事,她自己的灵力,想怎么用关他何事,碧寒夕不以为意道:“开始吧。”
“第一招,你先看我演示一遍再照做。”
玄瑾舞完剑,问道:“记住了吗?”
碧寒夕摇摇头,道:“太多了,根本记不住。”
玄瑾叹气,道:“这样,我做一个动作,你跟着做。”
“好。”碧寒夕跟着玄瑾一个一个动作的照做着。
玄瑾看着她怪异的姿势,道:“不对。”他走到碧寒夕面前,纠正她的姿势,道:“是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看清楚了吗?”
碧寒夕看着玄瑾离自己如此近的脸,不由地呼吸一窒,连忙点头。
“你做一遍。”玄瑾退到旁边,让碧寒夕自己来做。
碧寒夕努力回忆他教得几个动作,做完这几个动作,玄瑾满意地点点头,道:“来,继续。”
这一练就练了一个多时辰,碧寒夕从没这么累过,扔了剑耍小性子道:“不练了不练了,太累了。”
玄瑾道:“捡起来,你不想早点打败我出沧溟城吗?”
碧寒夕小声嘟囔着:“不打败你我也能偷溜出去。”
“你说什么?”
“我说,我休息一会儿。”
几个月下来,碧寒夕实在熬不住了,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玄瑾在紫竹林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都没等到她,便往夜揽斋走去。
婢女们守在门口,看到玄瑾来了,纷纷不知如何是好。
玄瑾问道:“她人呢?”
一婢女道:“殿下…殿下她还在睡着。”
玄瑾越过婢女,推开门,婢女们急忙唤道:“瑾公子,殿下在休息,您不能进去。”
碧寒夕听到玄瑾来了,赶紧将头埋进被子里,久久未听到外面有动静,于是探出小脑袋睁开一只眼睛斜睨着门口,对上了一双眸子,这双眸里了无波澜似大海般深沉,可是却异发地震慑人心。
玄瑾站在碧寒夕床前,不发一语,等着她解释。
碧寒夕轻轻咳嗽了几声,道:“我染风寒了。”
“哦?来人,请医师。”
碧寒夕见骗不过玄瑾,低声道:“我只是今日不想练剑。”
“不想练便告知一声,我何必等你半个多时辰。”说完,一甩袖子生气地走出夜揽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