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梓璃将作好的画放在一边,又取了新的来继续作画,这时,书阁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看了一眼,见一俊逸少年走进来。
凌梓璃放下手中的笔,道:“南逸,你怎么来了?”
丰南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碧寒夕,便走到凌梓璃桌前,道:“听说你今日在,便来问你何时还能再见到那位抚琴的公子?”
凌梓璃道:“你见他作甚。”
丰南逸道:“那日在云醉楼,隔着屏风听见他抚琴,琴音缭绕,似水中莲缓缓花开,声声入人心。回去后久久不能忘怀那音律,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与他结交一番。”
凌梓璃眉头微皱,眸里有丝不悦,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丰南逸摇摇头,问道:“何人?”
“灵域昭絮大都赤莲王子。”
丰南逸想到自己去昭絮大都参加花殇宴,应是见到了赤莲王子,可此刻竟记不起他的容貌。
碧寒夕本坐在旁边看书,却听到赤莲王子四字,昂着头,道:“为何提起哥哥。”
丰南逸转头将碧寒夕打量了一番,道:“这位是?”
凌梓璃走到碧寒夕身前,挡住了丰南逸的视线,道:“南逸,奉劝你一句,不该想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
碧寒夕从凌梓璃身后探出脑袋,疑惑地望着丰南逸,丰南逸看看她又看看凌梓璃,道:“那我先告辞了。”
玄瑾下楼找云醉楼掌柜,瞧见门口一身影很像南逸,但未作多想,走到掌柜面前,将一块玉牌递给他。
掌柜接过玉牌仔细看看,上面刻了“云”字,道:“公子请稍坐休息。”
掌柜叫了小厮给玄瑾斟茶,便拿着玉牌往顶楼走去。
云醉楼顶楼,凌梓璃立在窗前,腰间悬着血珀佩,脸上虽带着面具,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掌柜走上前,道:“少主,丰南逸离开了云醉楼。”
“嗯。”
掌柜继续道:“楼下有一少年执老城主的白玉前来,说要去云中城见您。”
凌梓璃转身过来,道:“可有看清楚?”
掌柜道:“看清楚了,确实是老城主亲自刻字的那块白玉。”
凌梓璃思索片刻,道:“明日带他进云中城。”
“属下遵命。”
掌柜退出了书阁,凌梓璃则走到一旁的书桌前,见趴在一堆《粹文薄》里的碧寒夕睡的很熟,便探了探她体内的灵力,之后眉头一皱便抱起她转身下了楼。
碧寒夕醒来后见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她坐起身,掀开帷帐,看到凌梓璃坐在桌前喝茶。
凌梓璃见她醒来,语气温和道:“醒了。”
碧寒夕揉揉自己的头,明明自己在云醉楼看书来着,怎么会在云中城呢。
凌梓璃将她扶起,指了指桌上的糕点,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碧寒夕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觉得浑身无力,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灵力不济昏睡了过去。”
碧寒夕耷拉着小脑袋,一阵叹气,然后使上力气起身,道:“我想出去透透气。”
凌梓璃取过屏风旁的披风,给她披上。
“梓璃哥哥,你也觉得我很弱对不对?”碧寒夕眼里满是苦涩,转过头问他。
凌梓璃回视她,眼前的碧寒夕已恢复一头紫发,精致的小脸上竟有一丝忧伤,安慰她道:“小夕不必忧心,待你成年灵力便强了。”
碧寒夕走出屋子,满院的桂花香气袭来,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嬉笑道:“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呀。”
凌梓璃看着天上的月亮应道:“嗯。”
翌日,玄瑾在掌柜的带领下前往云中城倾云殿。
凌梓璃坐在大殿正中间的玉案前,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玄色袍子的少年。
玄瑾道:“在下魔域沧溟城玄瑾,奉云殿命令前来向云中城少主讨要一样东西。”
凌梓璃问道:“是何物?”
“金陵镜。”
凌梓璃神色凝重起来,道:“金陵镜可是我族圣物,怎可随意给他人。”
玄瑾将刻有“云”字的白玉举起,道:“来之前云殿便料到少主会拒绝,但是云殿说不知云中城少主可还认这块玉?”
凌梓璃眉头紧皱,这块白玉是他的父亲亲自雕琢送与他人,父亲曾向那人许诺凭此玉来云中城便可应三个心愿。如今父亲虽已魂逝,但他还是得遵守这个诺言。
“所以,这是第二个心愿?”第一个要求是什么他并不清楚,父亲魂逝前只告知他还剩两个没有兑现。
玄瑾道:“没错。”
凌梓璃招来云娥去取金陵镜,云娥应声走出大殿,过了一会儿,云娥手捧一红色锦盒再次入殿,将它递给玄瑾。
玄瑾接过盒子打开查看,确实如云殿描述的那般,镜身通体金光闪闪。他合上盖子道了谢便离开了倾云殿,路上碰见一位紫衣紫发小少女,那小少女手里捧着一个奇怪长盒子,不觉多看了几眼,可那小少女并未看他。
玄瑾走后,凌梓璃将云娥遣散下去,他独坐在倾云殿里,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发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他并不想了解,想来自己要这金陵镜也没什用,拿去便拿去吧。
“世间第一公子若是如此呆滞模样,可就一点也不好看了。”
凌梓璃转过头,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碧寒夕,遂笑容满面,连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道:“原来竟是你写的段文。”
碧寒夕缓步走到凌梓璃面前,道:“怎么会,在我心中这世间第一的当属哥哥才是。”
凌梓璃道:“可除了你还有谁会写我。”
碧寒夕扫视了一圈,看见殿外往来的云娥,眨眨眼睛道:“那可多了去了,比如云中城那些崇拜你的云娥。”
凌梓璃将新的一落《粹文薄》拿给她,道:“少胡言乱语,怎不见你写阿宸。”
碧寒夕嘟着嘴巴想了一会儿,道:“因为那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啊,才不会与别人分享。”
凌梓璃将碧寒夕送回昭絮大都,刚回到云中城,下面人便有事来报。
“少主让属下查的五百年前灵鸟族叛变之事已有些眉目了,此事与魔域干系重大,这些年魔域一直是云芙在掌权,理应不会出现与灵域对抗的局面,不曾想在暗中煽动灵鸟族叛变的竟是她。”
凌梓璃沉思片刻,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花殇宴结束后各界使者皆暴毙途中,唯独魔域两位使者未出事,很明显这事矛头直指魔域。如今得到消息称灵鸟族叛变也与魔域有关系,矛头依旧直指魔域。
魔域已强大到不怕成为众矢之的了吗,还是说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无论是何,他只需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