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帘一听是白子煜,也不等明若汐吩咐就开门让人进来了。
白子煜本来兴高采烈的打算说件好事给她们听,一见明若汐脸色不好,像是受了委屈,便问晴帘,“那位又给小姐气受了?胆子不小啊,要不我暗中教训教训她?”
明若汐道:“不必了,我自有办法对付她。”又问道:“什么事?”
白子煜道:“午前我同世子去布庄见赵琰,世子本来打算拿身份压一压赵琰,结果赵琰根本不买账,给世子好一通讽刺。赵琰说就算是王爷来了他也不怕,说是咱们有求于他给点钱是应该的,还说他是看小姐病恹恹的可怜才答应这事的。”
“他既然这么好心,那就帮人帮到底。”明若汐沉着脸道。
“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布置。”白子煜给晴帘使了个眼色,嘱咐她照顾好明若汐便走了,毕竟是小姐的闺房,不好多待。
晴帘见明若汐还是沉着脸不说话,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又怕她胡思乱想气出病来,便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酒真的不能喝,你若不想去找李公子,不如我陪你说说话。”
明若汐轻轻摇头,“你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晴帘虽然不放心,可也不敢再打扰,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秋老虎仍在,午后花园的树上蝉鸣不止,叫得人心烦。阳光晒得花草树木都蔫蔫儿的,人也提不起精神。韩渊洵本想偷个懒小睡一会儿,可还没躺下便有人来报,皇帝请权相大人进宫议事。
没办法,换上官服随内侍入宫,韩渊洵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打盹儿,只听车外有人轻声道:“大人,陛下也召了安大将军,似乎要商议前几日暴民作乱之事,太后也在乾元殿。”
韩渊洵仍闭着眼睛,说了句“多谢”。
外面通风报信的内侍连声说不敢,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走到马车前面去了。
韩渊洵和安靖恭子乾元殿前碰了个正着,两个各自说了几句客套话,在内侍的唱和声中一前一后的进了殿门。
殿内主位上坐着少年皇帝刘宣,太后冯依晗坐在他左首。
“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两人同时向上座的两人行礼。
“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冯依晗笑道,太后的架势拿捏得十足,“天气炎热本该让两位爱卿在家中好生休息,但暴民作乱之事未有着落,本宫心中不安,只能召两位爱卿进宫商议商议。”
韩渊洵十分不耐听这些话,但碍于君臣之礼也只能跟着安靖恭一同告罪,说几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废话。
刘宣是午睡睡到一半被冯依晗叫起来的,心里憋着股火,脑袋也不大清楚,听下面两人说废话说的头疼。“行了,两位都是三朝元老,与朝廷社稷都是有功之臣,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次的事还需要两位齐心合力才行。”
这是什么意思?齐心合力?韩渊洵渐渐皱起眉头。
这时冯依晗道:“这暴民作乱可不是小事,若是有人效仿就更不得了,本宫的意思是,既然这么多天仍未有眉目,不如安将军派出天机营协助大理寺,尽快将此事解决。”
这是怎么回事?韩渊洵看向刘宣,却见刘宣无声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也就是说这是冯依晗一个人的想法,这女人又开始作妖了。韩渊洵转头问安靖恭,“安大将军意下如何?”
不如何!当然不愿意!
心里这么想,可到底是君命难违,安靖恭不看韩渊洵,却向冯依晗一拱手,道:“为上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只是天机营大部分将士都不在邑炀,留下的也就五六人。”
冯依晗仿佛没听出来安靖恭的推脱之意,仍道:“五六个人也够了,素闻天机营将士个个有通天之术,必能抓住那幕后主使之人。”
安靖恭先看了韩渊洵一眼,心道我尽力了,才恭敬应道:“臣遵命。”
韩渊洵却暗暗冷笑,这话里话外不就是说他无能,不如安靖恭。
谁知冯依晗又道:“韩卿,本宫和陛下将此事交托给你,你可要尽心尽力,今日又有天机营做助力,五日之内就把那主使之人抓住,别让本宫和陛下再为这事操心了。”
刘宣见韩渊洵脸色都变了,也怨冯依晗说的有些太过,便道:“两位是朕的左膀右臂,缺了谁都不行,这事就按母后说的办,请天机营协助大理寺,天机营将士这几日就听韩卿的命令行事。”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他是傻子呢,不过看着安靖恭难看的脸色,韩渊洵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
从乾元殿出来,两人又是一前一后的走在宫道上,眼看离宫门还有几丈远,韩渊洵忽然回过身来,道:“若战事再起,不知安将军还能否拿得动刀?”
安靖恭问道:“韩大人这是何意?”
韩渊洵不答,却道:“听闻天机营个个都是手上沾血的狠角色,想必不会真的听本相的命令,还请安将军回去同他们说清楚,不管是谁抓到主谋之人都留个活口。”
安靖恭一开始有些生气,心说真当天机营就归到他麾下了,谁都得听他的?转念一想却明白了,“韩大人的意思是,这个主谋之人是别国派来的?”
韩渊洵却摇摇头道:“安将军,这个时候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天机营在邑炀只留了五六人,其他人都干什么去了,游山玩水?安将军是武将,早年征战南北换来今日的安康,本相一向敬佩。可如今有人要打破这安康,本相是不许的,也请安将军早做防范,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