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汐二人快马加鞭早一日到了临北镇,他们扮做商人先在镇上转了一圈,投宿之后就待在客栈没有出去,他们对这里不熟悉,不能妄动。
房间在二楼,明若汐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窗外的大街,十丈之外就是苏言的将军府,门口只有两个士兵把守。
“我估计长亭还没到,一会儿咱们去将军府递拜帖,我先探探苏言。”明若汐一直盯着将军府,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有一个校尉打扮的人从府里出来,往镇子背面走。明若汐见状道:“你说苏言把兵营设在镇子背面,到底是为了向北夏表忠心,还是放着北夏人进攻大楚?”
舒子舍道:“我若是北夏皇帝肯定信不过他,宋毓秀来临北镇,表面上是新皇继位拉拢人心,也许是……”
明若汐道:“也许是让宋毓秀暗中杀死苏言,让临北镇真正归入北夏疆域,所以苏言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归回大楚才有活路。”
舒子舍却道:“我相信苏言是真心。”
“哦?”明若汐很好奇,“你又没见过苏言,怎知他是真心?也许他只是为了自保。”
舒子舍望向远处的将军府,说道:“年少时见过苏老将军一面,我相信他教出来的儿子不会是背弃故国之人。”
明若汐没有多问,舒子舍七岁被卖入王府为奴,那时他就是冷冰冰的,明若汐一直觉得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将军府的大门十分古旧老派,舒子舍去递拜帖时明若汐就站在台阶下细细看着,跟京都那些高门大院比起来简直上不了台面,那些达官显贵肯定都不愿多看一眼。
不一会儿进去通报的兵士回来请两人进府,一个小厮在门内等侯,领着他们去了客堂。苏言已在等候,明若汐悄悄打量,这人三十来岁,未着铠甲而是一身玄色常服,想必是常年在军中的缘故,俊朗中带着威严,还真是个做将军的料子。
明若汐带着舒子舍上前行礼,说道:“在下明词,拜见苏将军。”
苏言微微点头,道:“明公子不必客气,请坐。”
说话间小厮进来奉茶,退出去后正要关门却被人拦住,那人径自走进来,只朝苏言略一抱拳,朗声道:“将军,我有军情上报。”
这人身材魁梧,一看面相就知道不是楚人,明若汐和舒子舍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他肯定就是北夏皇帝派到将军府挟制苏氏父子的副将薛禅。
苏言目光微闪,对薛禅说道:“薛将军若不着急,可到议事厅等我。”
薛禅却哈哈一笑,说道:“是不着急,不过我都来这了就在这等着吧。”接着又对明若汐道:“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从来没见过你,是苏将军新交的朋友?”
明若汐起身对薛禅一拱手,说道:“将军安好,在下的确不是本地人,是从楚国来的,跟苏将军也是初次见面,不敢以朋友自居。”她对苏言道:“将军既有军务,在下明日再来。”
“不必不必。”薛禅抢先道,“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等你们说完了我再说我的事。”
苏言按下心中怒气对明若汐道:“明公子有什么事?”
明若汐将这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念一转,说道:“苏将军,我听说临北镇的稷麦是夏国最好的,所以我想买一些运回楚国,苏将军是临北镇的掌权人,这买卖能不能做,怎么做,自然得跟您商量。”
就为这事?苏言不禁起了疑心,问道:“公子是哪里人士?在临北镇可有亲戚?”
这些问题当然难不住明若汐,来的路上她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是惠州人士,在此处并无亲戚熟人,只是想做买卖才来的。”
薛禅道:“临北镇不比惠州,这里的稷麦再好也不值当明公子跑着一趟吧,这可是大夏,哪有你们楚国物产丰富。”
明若汐笑道:“将军这话可就错了物产再丰富,楚国也没有稷麦,物以稀为贵,我这一趟要是能带回去那可是一笔不小的买卖。不知将军高姓大名,一看您的气度就是在军中担任要职,苏将军有您这样的属下当真是如虎添翼。”
谁不乐意听奉承话,薛禅哈哈一笑,说道:“我是苏将军的副将,薛禅。你胆子真是不小啊,人生地不熟就敢来,要是将军不答应怎么办?买卖做不成你可就白来了。”
明若汐不答,却对苏言说道:“苏将军掌管临北镇军政大权,自然知道商贾之道对百姓的好处,在下也是今日才到,不急着走,苏将军若觉得行可派人到如意客栈去寻我。”接着她又对苏言一拱手,“将军军务繁忙,在下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苏言叫来小厮送他们出府,等人出了花厅便问薛禅,“薛将军有什么事?”
薛禅道:“也没什么,明日长公主就到了,我就想问问去迎接的都有谁?”
苏言道:“有官职的自然都要去。”
“那就好,我也走了。”说完,薛禅随意一拱手,起身走了。
苏言脸色很难看,薛禅自认为是北夏王的心腹,一向不把他父亲放在眼里,如今更是瞧不上他这个黄口小儿,肯定是府里有人通风报信说来了个楚人,他才跑来亲自监视,可今日的事他做的太过了。
至于那个明词,苏言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若真是来做生意的何必特意跑来将军府见他,民间通商的事各国向来是不管的,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跟天机营偷偷联络之后来,要说是巧合,恐怕没人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