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焦急的神色在看到角落的苏音时,陡然一松,轻拍了下她的脸,声音沙哑:“醒醒,没事吧!”
“咳咳,”苏音被浓烟呛得轻咳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我没事。”
在确认人质无生命大碍后,傅远琛立马给她松了绑,弯腰一把将苏音拉到背后,冷声道:“抱紧了!”
背上的女孩轻飘飘,看着虽高,却没有多少重量。
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头顶的杂物带着火砸了下来,苏音惨白着脸,已经是无力反抗,紧闭着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傅远琛想也没想就用自己的手臂挡了下来,过了一会,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她睁开眼睛,傅远琛的脸便映入眼帘,他似是疼得厉害,额头上青筋直冒,眸色愈加深沉。
他的后背宽大结实,像是庇护所,这一刻为她挡下了所有灾难,温暖得如同沉入软绵绵的云层中。
他咬紧牙银,愣是不肯哼出声来。
“你……没事……吧?”苏音心上一紧,艰难的呼吸着,已然可见虚弱的厉害,她满脸担忧的看着救她于水深火热的军人。
“没事,”他咬牙缓了一会,呼吸都重了几分,沉声道,“抱紧了,我带你出去。”
傅远琛从一旁的箱子里找出旧毛巾,把边上的一桶水淋了上去,递过去,命令的口吻,“接着。”
苏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嘴巴里头干的难受,喉咙似是着火般,“我不需要。”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你带着吧,你比我更需要。”
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困在这么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丧命于火中。
火势加大,熊熊烈火蔓延至前方,随风扑面而来的火焰,灼得脸上火辣辣得疼。
火光映衬着男人的脸,他转头面向她,苏音清楚的见着他的眼里倒映着的自己。
眼里无神,苍白虚弱的很,那么的狼狈、不堪。
苏音微愣,伸出舌头舔了下干燥的双唇。
他的眼神深邃,毫无波澜,却透过苏音的眼睛,仿佛洞悉一切,直看的苏音心虚的低下了头。
手里一沉,傅远琛沉着声道,“这是军人的职责和使命。”
军人的职责和使命,多么沉重而光荣啊!
这一刻,这么平淡无波的话语由他说出来,不经意间轻轻撞进苏音的心里头,就像一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中,瞬间起了涟漪。
他紧了紧备在身后的手,背着她,不顾烈火,动作迅速的抱紧苏音冲了出去火中……
在苏音昏迷前,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橄榄绿军装的男人,虽逆着光,看不清神情,但在他为她挡下苦难时,却美好的不像话。
苏音是在熟悉的消毒水味中渐渐清醒过来,入眼的便是一片白茫茫。
脸上的刺痛感使她不适的皱起了眉头,房间静的就只有手上的点滴和医疗机器的声音。
忽的想起什么,她四处搜寻着,并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身影。
抬眼看了看四周,是一间独立的小型病房,房间虽小,里面电器家具却一应俱全,甚至在最里面还设置了一个小型的开放式厨房。
本想坐起来的她忽略了她因为长时间的脱水,又躺了那么久,自然全身软绵绵没什么力气,导致她只能略显狼狈的跌回去。
抬眼的瞬间,苏敬帅气却有些冷漠的脸便映入她的眼帘,陡然间出现在视野的人吓了她心头一跳。
其实苏敬长得挺不错的,一头墨色的板寸头,眉毛浓而密,睫毛卷而长,眼睛黑而亮,高挺的鼻梁,紧紧抿着的嘴唇饱满而红艳。
标准的军人站姿,站在那里自成一道好看的风景线。
只可惜苏敬为人冷漠,对谁都是一副谢绝靠近的表情,拒绝女孩子起来更是毫不留情。
加之身为一名军人,身上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凌厉之风,让多少女孩子虽欢喜,却只能望而却步。
真真是应了那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苏音吸了口气,缓了下被苏敬惊吓到突突直跳的小心脏。
苏音在苏敬的帮助下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上,看着苏敬帮她调了床的高度,顺便体贴的往她的后背塞了一个靠枕。
苏音神情充满疑惑,她拉住苏敬的手,略显急迫问道,“哥哥,我怎么会在这?在这躺了多久了?还有,救我的那个人呢?”
开口才发现此刻喉咙刀刮般,疼得厉害,声音也哑得难听。
苏敬漠然的盯着她,过了一会,直到苏音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时,才冷笑了一声,语气是难得的生气。
“苏音,真行啊你,看来在叙利亚待一段时间,以为没人管你,胆肥了啊,命都不要了?看来你恢复得不错,还有精力管别人。”
苏敬很少说这么重的话,大多数都是让着她的。
自从母亲林玥去世后除了一些必要的事,其他的事情,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
唯独这件事她做的实在是不厚道,居然不要命的跑到人家的地盘那去要什么鬼证据,还差点把命搭在那里。
“哥哥,那个军官不是别人,要不是他,我早就死在火海里了,他为了我还受伤了呢。”苏音据理力争着,不太愿意苏敬否定那人。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事,我都还没跟你算账。”苏敬竖着脸,哼了声,冷笑道。
那时的他刚好在其他国家执行任务,林宸那家伙在苏敬跟前叨叨絮絮的说着苏音单身匹马,勇闯敌营的‘英勇’事迹。
起初他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以他对自家妹妹的了解,她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子这么做。
可当他把电话打到苏音那时,接电话的听声音,化成灰都能听出是傅远琛的声音。
听说已经被救出来送到医院里头了,当时气的他差点就忍不住违抗命令跑过来教训她了。
等他结束任务急匆匆往医院赶时,入眼的便是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的苏音,脸色白得跟纸片一般,手上还挂着点滴。
苏敬捧在手里头宠着的妹妹何时受到过这种苦,心尖生气之余只剩慢慢的心疼。
他再三跟医生确认无碍,几天来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苏音也知道这次的事是她做的不对了,他才会说这么重的话,顿时心里一阵难受,鼻头瞬间一酸:“哥哥,对不起,这次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