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叹息声,涵盖了北皇对皇后的失望。如今,由不得他不信,皇后,早已不是从前的皇后。
楚墨珩也心痛了,父皇,也该接受现实了……
回到东宫,南宫玫洛还未休息,楚墨珩熟门熟路的摸黑到了长欢阁,却见她换了寝衣,只呆呆的地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眼睛却看着烛火出神。
“怎么还没睡?”楚墨珩看她一副神游九天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南宫玫洛却焦急地站了起来,“父皇有没有责罚你?”毕竟未经北皇首肯就私自灭了北疆,容易落人口实。
若是我们有了孩子,那他(她)会长得像谁呢?
楚墨珩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压根没管南宫玫洛问了什么,只敷衍了一句,“父皇早就想拔除北疆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罚我。”
说着,楚墨珩站到了南宫玫洛身侧,在她左耳边轻唤了一声“洛儿”,南宫玫洛猛一回头,楚墨珩适时弯了弯腰,然后……
前一刻因夫君没被罚而松了口气,下一刻便惊呼一声,捂着嘴不断后退。南宫玫洛双颊绯红,美眸中盛满了不可思议!
楚墨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顺着南宫玫洛的足迹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南宫玫洛无路可退,坐在床上,楚墨珩轻轻搂住了她,也仅此而已。因为他感受到南宫玫洛在颤抖。
她在害怕。
“洛儿,”楚墨珩一如既往的抵住她的额头,“别怕,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这样的话,大婚时他也曾说过。直到现在,他依然不会勉强她。
楚墨珩扶着她睡下,盖好被子,转身就要离开,难掩失落。
刚走两三步,南宫玫洛突然坐起来,“殿下,”
楚墨珩回头,见她拔掉了头上的发簪,三千青丝如瀑垂下,脸上红云未退,不敢直视他。
“熄……熄灯吧。”
夜,万籁俱寂。在漆黑一片的长欢阁院中,第一片黄叶悄然落地。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秋天,来了。
翌日。
“冬樱姐姐,我总觉得公主变得更美了,还时不时对着镜子傻笑,你说公主这是怎么了?”夜弦见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南宫玫洛对着一只枯枝发愣,悄悄与冬樱耳语。
冬樱想到今晨她进来伺候的时候,殿下小心翼翼地穿戴,蹑手蹑脚地走出寝殿,唯恐吵醒了公主的样子,笑答道:“公主,只是做了一个不会后悔的决定。”夜弦更是不解了。
南宫玫洛转头,语气都多了一丝温柔,“冬樱,去帮我找个地方把这盒子埋了吧。”说着,递给冬樱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盒子里,装的是那梅枝。
“是,公主。”冬樱也难得笑了,公主终于认清自己的心了。
“等等,”南宫玫洛呼了一口气,郑重道:“往后,称我作娘娘吧。”
冬樱,夜弦一同福身,“是,娘娘。”
冬樱含笑出去处理盒子,公主…啊不,娘娘终于完全放下了。
殿内,夜弦仍然看着南宫玫洛发呆。
“早膳可都备下了?”南宫玫洛问道,夜弦痴痴地答“备下了。”
“多准备点肉,他爱吃肉。”似是没发现夜弦的异样,自顾自吩咐。
“早膳不宜太油腻。”又是机械性的回答,南宫玫洛可算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夜弦,你怎么了?”
夜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您怎么了?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这样的,莫不是魔怔了?让夏女医来给您请个平安脉吧?”
南宫玫洛:……
刚处理完东西的冬樱还没进殿就听到夜弦这声吼,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二话不说逮着夜弦就出去说了好久的话。
南宫玫洛无奈抚额,夜弦一根筋,心思过于单纯,许多事可以告诉冬樱,却不能告诉她。如今,若是不说清楚,怕是夜弦要以为她这个主子被什么附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