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两个所谓“证人”看着楚墨珩的鞋尖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随后便听到一声冷哼:“这证人来得真是巧。本殿且问你们,今日太子妃潺亭赏荷之时穿的衣裳,是什么颜色?”
那一男一女直冒冷汗,不敢答话。他们哪里知道南宫玫洛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不过是被皇后临时要挟来作假证罢了。
“是红色的,对吧?”楚墨珩状似不经意的说道,那两人争先恐后答是。
蒙烈忽然想起今日南宫玫洛穿的衣裳是天水碧色,根本就不是红色的。心道不妙,这两人被楚墨珩这么一吓,就什么都不打自招。
这下,包括北皇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假证人了。
南宫玫洛不爱穿红,人尽皆知。
“宫中人人都知,太子妃不喜穿过于艳丽的衣裳,太子殿下还特意吩咐过内府送往东宫的一应衣料,只要浅色。”
宛若空谷中流淌的淙淙泉水,南宫玫洛不禁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她穿着素雅,姣好的面容薄施粉黛,便是不说话,也自带威严。这便是唯一一个被赐予协理六宫之权、位列四妃之首的德妃。
德妃掌管内府,这事她最有发言权。
南宫玫洛立即跪下,“父皇,这分明就是蒙烈设下的陷阱,意欲破坏南北两国的盟约,妄想以弹丸之地侵蚀两大国,还请父皇明察。”
没有哭闹着要还她一个公道,言辞间处处都是为了南北两国着想。
南宫玫洛这话,倒是出乎北皇预料。原以为她会要他严惩一干人等,没想到她如此深明大义。
以退为进,张驰有度,南皇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皇后立即起身将南宫玫洛扶起,“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母后刚才听信小人之言,才对你如此严厉,你如此深明大义,应该不会生母后的气吧。”这一前一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南宫玫洛叹服。德妃、宜妃亦是轻蔑一笑。
因为她深明大义,所以她不能生气。
强盗逻辑!
原本南宫玫洛是没什么话可说的,可楚墨珩怎会轻易放过皇后。
“母后,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蒙烈如此败坏洛儿名节,母后刚才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拿人问罪,莫说洛儿了,就是儿臣看了也十分心寒。怎能因洛儿心善就不问母后失察之责?”
令人心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南宫玫洛压着笑,配合楚墨珩作出一副颇为伤心的样子。
皇后原本看着局势已定,蒙烈定是回不了北疆,不如先向南宫玫洛低头还能轻描淡写的将此事揭过去,哪知……楚墨珩如此咄咄逼人。
皇后不得已才跪下请罪:“臣妾一时不察,误信贤妃之言,冤枉了太子妃,请陛下降罪。”
误信贤妃之言……
楚墨珩与南宫玫洛俱是讽刺一笑,贤妃脸色惨白,万万没想到皇后就这样把她推出去做挡箭牌。
两个“证人”面如死灰,立即反口:“陛下饶命,奴才是受贤妃娘娘指使才诬告太子妃,陛下恕罪!”
贤妃彻底心如死灰,丝毫没想到皇后还留了一手。
月至中天,殿内战火依旧,无人注意到某位重要人物悄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