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白昔冷回到了自己的庭院,比起族长白战的宫殿,白昔冷的这个庭院还是之前她母亲住过的地方。
庭院外种了一株白色的梨花树,因为白昔冷的母亲特别喜爱白色的梨花,于是便在这梨花树上施了法术,让它都四季开花,永远都不会枯竭。
白昔冷看着那三米高的梨花树,赤红的瞳仁里划过一抹柔光。
母亲她就如同这梨花一样,白洁无暇,虽然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但他现在还依稀记得母亲的身影,就和她的声音一样,都是那么的温柔。
却被白战害死了。
想到这里,白昔冷的眸光顿时变得越发幽冷晦暗。
“少主,房间一直都为您打扫,现在就能入住。至于下人,少主您看看要不要挑几个丫头来服侍?”白翼站在白昔冷身边,双手抱拳。
白昔冷转过身来:“这些都不需要,但我要你给我另外准备这些东西,晚点我会写一份名单给你,到时候你按着名单采购就好了。”
白翼愣了愣,道:“是,少主。”
白翼离开后,白昔冷走进了房间,看着如同往昔一模一样从来没有变过的布局,他顿时心里浮起一抹酸涩。
如果当年他能把母亲从那个人的手里救出来的话,母亲她应该能活的好好的,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是当年的他还尚年幼,也只有六七岁不到,想要阻止一个成年男子,恐怕也只是痴人说梦话。
白昔冷坐在了软垫上,拿起茶杯,想要把茶水倒进杯子里时,一道柔软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昔儿。”
白昔冷拿着茶杯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了下,他低着头没有动,但上下眨动的眼睫毛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抬起头来。”女人坐在茶几的另一侧,墨色的长发垂落在腰间,眉间还点下了一朵血红色的梨花。
女人笑得很温柔,仔细看,白昔冷甚至与女子的样貌有接近六七分的相似。
白昔冷唇瓣微微动了动,随后他心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缓缓的抬起了他的头颅。
入目的是一道熟悉的白色衣裳,上面绣着一朵朵盛开的梨花,直到看到女人的面容时,白昔冷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母亲……”白昔冷看到女人温柔了岁月的身影,顿时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月茉看着早已经长大成人的白昔冷,她温柔的一笑。
手放在了白昔冷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昔儿啊,现在都已经过了多少年了,你是不是在我去世不久后便没有住在这庭院了?”
白昔冷点了点头,收拾了一番脸上的情绪后,才说道:“是,当年您过世后,我便搬出了梨园,现在因为有点事情要处理,才重新回到这里。”
毕竟,这里留给他的,都是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月茉是什么人,她自然最清楚自己的孩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温柔的笑了笑,道:“昔儿,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白昔冷愣了下,随后他抿了抿唇,承认道:“嗯。”
“唉,一晃眼就过了这么多年了。”月茉昳丽的眼眸微微低垂,她低声的叹了口气。
“不过就算是如今我不在你身边,你应该有人能陪伴在你身边一辈子了,作为母亲的我,最失败的是不能看着我自己的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甚至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也不曾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母亲,我并没有怪你!要怪,也要怪他,如果不是他,母亲您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狐族也不会日益衰败下去。”
月茉摇了摇头,道:“我早就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了。”
“既然您知道了白战是这样一个人,那还为何要嫁给他?母亲,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有失礼仪,但我真的非常不解。”白昔冷皱起眉头。
“觉得奇怪也是正常的,人心永远都不可能永世不变,但真情却不会变质。昔儿,往事不可追,我希望你能继续向前看。如今母亲能看到你,也是缘分,要不是你重新回到这里,或许永远也不会再看到我了。”
月茉尚生还的时候,便在梨园留下了自己的一抹神识,以此来与白昔冷见面。
虽然自己是已死之人,但始终也放不下自己的孩子。
如今见到白昔冷,心愿也了解了一大半。
“母亲,我一定会把你的心头血找回来的,您放心。”白昔冷看着自己的母亲,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月茉点了点头,“好。对了昔儿,我在你进入庭院的时候就听到要准备一些东西,是不是要准备和喜欢的人成亲了?”
白昔冷被母亲戳破了心思,他大方的承认,“嗯,我最近的确要和清莹成亲了。”
“清莹?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吗?”月茉笑了笑,问道。
“是,雪清莹,是她的名字。”
说着,月茉突然皱起了眉头,“姓雪?沉香县的雪家吗?”
“母亲也认识?”
“曾经接受过他们的帮助,当年我受伤落到人界时,成为了一名乞丐。那是正逢雪家施粥的日子,那雪府的雪夫人怀着几个月大的身孕,在门口前派发粥米。”
“那雪家夫人见我实在是可怜,便多给了我几个馒头,还有一些盘缠。可能是把我误以为是迷路流浪到此处的可怜人吧?”
“有了这些钱财,我才可以在人界养好伤,才回到了这里。不过如今你和那孩子相爱,也算是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
白昔冷看着手中的香囊,唇角挑起,想到两人的相遇,露出了一抹柔软的笑意。
“嗯,的确是缘分。”
他喃喃道,不禁地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
人界,街尾的一家药铺里。
“谢谢你,这些天要不是大夫您的帮助,我们母子也不可能平平安安。”黛色抱着孩子,坐在了床上。
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裳,上面本来的颜色早已经被洗的发白,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在生产后,黛色的衣服便沾上了大片的血迹,知道邓伯伯把他家丫头的衣服拿给她换洗,黛色才有新的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