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暝晗一愣,随即却是发出轻笑:“别开玩笑了,安闵冬。快些离开吧。”她挥挥手,不耐烦的让他离开。
而安闵冬却是死活也不愿离去,他俯身上前,洛暝晗微微后退,一只手抵住他的胸口,温暖湿润的触感传来,她凑近,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他。
安闵冬一把抓住她在他胸口乱摸的小手:“嘴上说着让我走,可你的动作却不是这么做的,心口不一。”他又如往日那般无赖起来,洛暝晗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正好是在他的伤口上,他咧了一下嘴角,向后退了一步。
“知道痛?知道痛还有闲心在这里耍无赖?”她像个小小的刺猬,不愿让人靠近半分,似乎只有刺伤了所有靠近于她的人,她才能保护自己。她指着身边的床铺,“脱衣服,躺下。”
安闵冬勾起唇角:“怎么了,刚才还想赶我走,这么一会就这么主动了吗?”他故意说着让洛暝晗恼火的话,洛暝晗翻了个白眼,不大搭理这个地痞流氓一般的无赖,安闵冬慢慢地躺下,却并不做其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洛暝晗。
洛暝晗点燃了往日里舍不得点燃的蜡烛,看着一动不动的安闵冬:“脱啊。”烛火摇曳,安闵冬随口就说道:“你给我脱。”
听着他说的无赖话,洛暝晗都觉得自己快要习惯了,可医生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病人总是要负全责,纵然心里再不情愿,也懒得跟他计较,不情不愿的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裳,入目的满是剑伤,与上次的略有相似之处,新伤旧伤一并在眼前出现,洛暝晗的心却抑制不住的心痛,连她自己也始料未及。
可她却默不作声,熟练从容的处理他的伤口,一如从前,可此时此刻的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情,这般的心痛如绞,这般的失望困苦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嘴上说的再多的不愿与帝王有所瓜葛,可这个人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依旧无法控制住自己敏感而又脆弱的感情。
抚摸着他每一个大大小小的伤口,她的心也刺痛着,她怨他,怨他不听自己的解释,一心听从别人的话,但她却狠不下心来去恨他,失去的是他的孩子,他如何能够不心痛。可这也是最让洛暝晗伤心不止的一点,身为帝王,他坐拥后宫佳丽,可身为一个女子,她断然无法与别人分享自己的所爱。
伤口包扎完毕,洛暝晗收拾好心绪,淡淡的收拾好了刚才用的东西,便要抽身离去,却被安闵冬一把抓住手腕,洛暝晗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还有什么事?还是你怕我在给你涂抹的药物里下了毒?”她冷冷的说着,言下之意就是提起了那件下毒的事。
“朕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拨乱朕的心弦,究竟是蛇蝎如你还是仁慈如你,到底什么样子,才是真实的模样。”他伸手拉过她与她对视,想要透过她那一双眼睛,看透她的心。
第一百五十二章给朕看看
“还有什么好说?你不是一口咬定了是我做的么?”洛暝晗撇开眼神,怕他看出自己心里流露的真实情感,可她眼里流露出的伤感却被安闵冬尽收眼底。
“可纵然如此,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还是在朕心中无法割舍。”安闵冬凑近了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徐徐的说出这一句话,可在洛暝晗心里却听着极为讽刺。
“皇上说的这话,我可受用不起。”洛暝晗听淡淡的,虽然这句话确实在她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但她还是充耳不闻,“我跟皇上说过了,我不愿与帝王有所瓜葛。所以我对皇上,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恋之情的,还请皇上回去,与心心念念的莫芳仪双宿双飞才好。”这话出来她自己都心疼,但她绝不会眼睁睁和别人分享,所以她咬着牙,宁可要退出,把这份感情深藏在心底,也不愿意吐露一分一毫。
安闵冬再也绷不住了,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儿为什么非要和自己拧着来,他一把拉过她,洛暝晗一个重心不稳就栽在了他身上,他一把揽住她的腰,顺势一翻身就把洛暝晗按在了身下,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洛暝晗的心不可遏的狂跳了起来。
“朕倒要看看,你嘴上说的和心里所想是否一致,你的心里当真没有朕?”说着,安闵冬俯身向前,与洛暝晗越来越近,洛暝晗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伸手向前推搡着他。
“不要!”她推搡着他,却又要注意不碰到伤口,手上也不敢用力,本就挣脱不开他束缚的她更加无法脱身,安闵冬钳制着他的双手,她心里一急,直接说道:“你快放开我!你不是嫌我脏,把我打入冷宫么?此时怎么又到冷宫来做这样的事?作为一个帝王又何必如此出尔反尔,我被其他的人碰过的身子,你还是别接触的好,免得脏了你干净的手。回去找你那个冰清玉洁的莫芳仪去岂不是更好?我洛暝晗一条贱命,还请皇上勿要在我这多耽误半刻!”
听着她毫不留情的下的逐客令,把自己的尊严践踏至脚底,却让安闵冬怒意更盛:“你既然知道朕是皇上,那你就应该知道朕的意志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贬妃所能左右的?怎么,还是说你就这么抗拒朕,要为空桐阆守身如玉?朕告诉你!你休想!进了朕的宫门就是朕的女人,即便是被贬,被朕舍弃,也轮不到你成为他人所有,而你心里还想着其他的人就更是罪无可赦!”他几近粗鲁的扼住了洛暝晗的手腕,洛暝晗不断的扭动却也无济于事根本逃脱不了他的束缚。
“你说的是否属实,就由朕亲自看看。”
第一百五十三章任人宰割
洛暝晗被他紧紧的禁锢,身上的力气也伴随着之前剧烈的挣扎而所剩无几,此时此刻的她就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安闵冬则犹如那个对她千刀万剐的刀俎,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她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他的一番话激起了她的不甘不愿也击碎了她的心。
那个她愿意深埋心底的感情此刻却已支离破碎,是了,是了,她又有什么能力拒绝,又有什么能力逃离,她与他来说,不过像是个笼中雀,她自从进了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就再也没有退路,深陷泥潭而不自拔,她便是被他困在股掌之间,他欢喜,她便可以受他庇护,在宫中过着不与外界纷争的日子,他冷漠,她就要沦为阶下囚,就像他当日在哪花园之中对她说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多么可笑。人都说,爱人不能爱君主,不能爱帝王,以前洛暝晗对这话是不以为意的,甚至她也没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爱一个人爱成自己都不认识了的模样。她知道的,她本就是不容于这世间的人,又怎么可能奢求于世人平等待遇的爱一个人,是她奢求的多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羞辱和污蔑,无疑是对她的惩罚。
从心底里传出的冰冷,由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血液也变的凝固了,任凭他咬破了她那苍白的嘴唇,任凭二人唇间都弥漫着属于她的血腥味,她的面色却依旧不改,甚至蒙上一层冰霜。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洛暝晗知道,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好在,好在一切还没有公之于天下,只要她收手够快,就不会有任何人看穿她的心。
越是这样想着,她的心越是不可遏制的疼痛了起来,脸色也愈发的苍白,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印象中的模样,可她却不想再看见了,她闭上了眼不再直视他,可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像两侧滑落。
这一切被安闵冬尽收眼底,他不满,不满眼前的女人对自己的漠视,不满眼前的女人流下的眼泪,他伸出修长的手,狠狠地捏住洛暝晗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她吃痛,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她眼神里带着的淡漠,刺痛了安闵冬的双眼:“怎么,朕的爱妃就这么不满朕的碰触?”
“爱妃?”洛暝晗嗤笑一声,“妾不过是个废妃罢了,皇上何谈爱?皇上又有什么理由觉得妾对皇上不满?”看着眼前的她眼中的讽刺,安闵冬更是怒火中烧,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面不改色的做出那样恶毒心肠的事而又装作无辜?她怎么可以面不改色的和其他男人在宫中厮混,把自己给她的一片真心践踏在脚下?
心里越发这样想着,他愈发怒不可解
可这一切落在他眼里就变得不是滋味,就像是她刻意在为别人守身,不愿意被他触碰分毫。
第一百五十四章孤注一掷
洛暝晗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见他不肯罢休,便强硬着抵抗着安闵冬的靠近,嘴上丝毫没有求饶的模样,咬着牙硬挺着问他:“安闵冬?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如此羞辱一个女子,你不觉得自己卑鄙吗?”
“卑鄙?羞辱?”安闵冬不以为然,此刻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那些怜香惜玉,看着她的神情里只是染上了她看不懂的情绪,“我只是在履行一个身为夫君的责任而已。”说罢,他便也不再解释些什么,他吹熄了烛火,屋子内霎时一片黑暗
环境一下子黑暗了下来,让洛暝晗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在她完全习惯了黑暗之后,此时的两人已然是坦诚相见了,看着安闵冬逐渐靠近自己,洛暝晗自知自己是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的,那张英俊的脸逐渐的靠近自己,她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尚未褪去的怒火与探究,看着他带着怀疑和不解的眼神,她知道,任凭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有用了,可她却还是不想让接下来的事发生,也许是最后的孤注一掷了,她看着他,嘴里凉薄的吐出一句:“别让我恨你。”
恨?安闵冬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依旧倔强的人儿,他心里的不满不断地在膨胀,他想要成为她心里那个特别的存在,他不容许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即便是恨,也要在她心里留下他的痕迹。他用充满危险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恨又如何?爱又如何?在朕眼中你便是朕的所有物,无论结果如何,你也是要属于朕的。其他人,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