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然不会为他生下子嗣,不管是不是为了他那句“为了他的孩儿偿命”,她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帝王家,成为第二个她,在这深宫内饱受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她向往着自由,也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自由快活。
坐在镜子前的她愈发感觉有些疲累,铜镜之中倒映的是一双带着淡淡的黑眼圈的双眼,她没有唤来玉堇,随意的将头发绾起,便提笔写了封信。
信上所言不多,是写给素悕的,她无法再面对宫里的日子了,再也无法面对着整个后宫内的嫔妃,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和栽赃陷害,她要走,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肯回来。
她收好信纸,唤来玉堇,原想着再吃些冷馒头便罢了,可谁知这次玉堇端来的却是热气腾腾的饭菜。玉堇洋溢着笑意:“美人,你醒了呀,趁着热吃些饭吧。”
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饭菜,心里这些日的苦楚不由得也泛了上来,眼圈里染着雾气,心里也似乎是被融化了一般,玉堇见状便出声询问道:“美人怎么了,是饭菜不够可口吗?”
洛暝晗忙用袖子揉了下眼睛:“没事没事,只是热气太盛熏了眼睛,快坐下吃饭吧,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
玉堇也乖巧的坐下,一主一仆早已习惯了同桌而食,玉堇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是在这宫中,但男男女女的情情爱爱对她来说还是晦涩难懂,她只以为是皇上来见美人,而美人也愿意澄清自己与皇上重修旧好了,心里美的不得了。殊不知洛暝晗此刻的心里是怎样的百般滋味。
随着等待的时间的推移,洛暝晗的心逐渐的平静下来了,她又翻看起了医书,一如往常的平静淡泊,就像一年前的她一样,从不考虑那些影响她判断的情愫。
夜逐渐的深了,冷宫里静的怕人,待安闵冬来到的时候,洛暝晗已经伏案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靠近,看着她干净的睡颜,刚想给她盖上外套,却见着她醒了。
他关心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眼惺忪:“怎么了?那样累?”他的语气温和带着些许宠溺,让洛暝晗有一瞬间的失神。
“还记得你与我初见时,你曾许我三件事,”她瞥过眼不看眼前的人,“我想过了,这第二件事,便是要现在就要兑现了。”她语气平淡的说着,就像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原以为她会安分一些的安闵冬此刻却被她说得心慌,可面前的人儿冷漠的让他不认识,似乎就连空气中都带着漠然的情绪,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她做下的打算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被她奋力挣脱掉,他有些愠怒:“你就那么想走?你就那么厌恶朕?让你不顾一切的舍朕而去?你倒说说看,你要去到哪里?”
“去到没有空桐闵的地方。”她垂眸合上手中的医书,“这是你答应过我必须要实现的要求,你无法拒绝于我,这是我写的信,你帮我交给空桐阆,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便放了他,让他回去吧。”她把信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他身边,径自去收拾东西。
安闵冬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他攥紧了桌上的那封信,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你休想!即便你并没有与他有染,你也休想离开朕半步,你可别忘了,就算你是清白之身,你也还欠着朕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