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又该如何?”荣桦是真没经过这种,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可被求助的北谌,也是第一次遇见,哪里会有主意,一时之间尴尬住了。
“先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这么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齐北弱弱得说着。
北谌心里闷的很,他又一次发觉自己在齐北面前是那么的无力,这种滋味特别的不好受。
第一次是面对自己救不了齐北时的无助,第二次是不得不接受齐北离开游荡的无奈。还有一次,便是现在,不仅没有保护好她,还无能的让受伤的她费神劳心。
荣桦听见齐北张口,便赶紧出去找人了。
留下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凝滞。
齐北看出北谌情绪不大好,心里也不太好受,以为是自己的伤给他添麻烦了,“北哥哥,对不起。”
北谌被这一句道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北儿,为何这样讲?先坐下。”
“若不是我非跟着过来,也不会出这样的事。”齐北被扶着坐下,头也压得很低,“本来已经是不好解决的了,现在又闹这么一出,给你和荣哥哥添麻烦了。”
原来他的小姑娘是误会了,北谌倒有些轻松起来,“傻丫头,不许胡说,你做的很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害你受伤,还很疼吗?”
齐北见是自己想多了,北哥哥没怪她,接着问:“那你方才是在因为什么?”
“我是感叹,这才几个月,我们北儿就已经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去面对事情了,北哥哥倒是快成痴子了。”北谌拿自己打趣道。
刚才齐北受伤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北谌的心,再一次让他明白,如果还把她往外推,当真是要有后悔那日了。彻底
想通这点,他也就不再刻意控制对齐北的感情,语调也温暖起来,听得齐北有些失神。
这还是那个总是冰冰凉的北哥哥吗?虽说是从她上次醒来,态度有些缓和,但也不曾见过这般模样啊。刚才受伤时听见他紧张的语气,还当是自己太疼,耳朵听错了。这怎么就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转了性子?
还没多说一句,就听见荣桦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来,还抓着一个白须子老头的胳膊。
“大人,我带白木医来了。”荣桦一边说着,一屁股坐在齐北旁边的椅子上,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住在澈川河畔的白木医找来,可不是要累坏了。
“你年轻力壮的,我老头子还没喘呢,你倒给累趴下了。”白木医捏着胡子说道。
这白木医可是神林里的老人儿了,在神界都算是德高望重的。说是早年间救过树神一命,连树神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荣桦就这么把人拽来,没教训他已是宽和了。
北谌不敢造次,连忙上前拱手行礼,“白前辈,事发突然才多有得罪,海涵。”
白木医瞥了一眼荣桦,哼了一声“老夫才不会跟他计较。”
荣桦看见北谌朝自己递眼色,挠了挠头,说道:“是是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下次会注意的,您老别见怪。“
听见这话,老头儿满意似的点点头。老小孩儿一般,怎么可能真为这种小事生气,只是脾气上来了逗逗他们罢了。
“这是谁家的小丫头,这么俊?”白木医四下环视,看见了坐在一旁的齐北,“只是这面色怎么如此苍白......”
还没说完,就看见齐北手臂上包扎着的丝帕,“被咬了?”
三人一听,皆是一震。
一盏茶的时间从林东赶来,荣桦自然是未来得及告知详情。这白木医果真名不虚传,只一眼就瞧出伤是怎么来的。
荣桦赶忙说“是啊,被个已死之人咬了一口,您快给瞧瞧看要不要紧?”
老头儿倒不紧不慢的,悠悠的从背来的药箱里取出一簇蚕丝,那是雪山天蚕的蚕丝,韧性十足,除了是诊脉的好东西之外,扭成股锋利十足,切断手脚都毫不费力。
北谌接过来,一头儿轻轻系在齐北的手腕处,另一头儿交还给白木医,便与荣桦一同立在侧边。
只见老头儿将丝线夹在两指之间,缠了两圈在指头上,手心翻过来朝上,拇指轻轻拈动绕着的线圈,另一只手捏着胡须,两目微闭。
不出半刻,便有了结果。“她这是皮外伤,不妨事,只是......”
旁边的两人一听他口气中的迟疑,顿时都有些急切,同时问道:“只是什么?”
白木医见他二人如此关心,也不卖关子,直说道“脉象强劲,却中二虚浮,可是先时伤过根本?”
这次换成齐北急问:“您是说我从前受过重伤?”
心焦着齐北的伤,两人哪还来得及顾忌从前的事,只一门心思想着救治,终是被发觉了。
北谌想着支开话题,只问伤口是否要紧。
“咬她的东西无毒,自然无事,以后小心看着,别再让她靠近兔儿牡丹了。”白木医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宝贝蚕丝收紧药箱的内层抽屉里。
本来齐北还在奇怪为何不细说她之前受伤的事,被白老头这句“别再让她靠近兔儿牡丹”给弄得有些迷糊了。被咬,跟树丛又是哪来的关系?
荣桦也是不解的很,“大夫,她这伤跟那个有何关系?”
白老头见他三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也跟着奇怪起来,“她这伤口不是幻影蛇咬得吗?”
“幻影蛇?!”三个人这下彻底懵了,方才明明说了是被“死人”咬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幻影蛇了?
幻影蛇,形可变化万千,无人见过其真形,又因被咬中者眼前会浮现迷雾般模糊光景,故而得名幻影。
此蛇只以魔域独开的兔儿牡丹花籽为食,遂为魔域独有。
“我还没问呢,你们三个,一个神女,一个山神,一个树妖,搭伙结伴的跑魔域干嘛去了?”白木医认真起来问着。
三个人还没弄清兔儿牡丹跟幻影蛇的由头,紧接着又被老头儿嘴里这句“神女”给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