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僧孙长老、沙长老容禀,我等俱朱紫国王之臣,今奉王旨,敬以洁礼参请神僧,入朝看病。”那众臣领旨,不多时,与看榜的太监、校尉径至会同馆,排班参拜。
这每一排官员下拜,沙亮的法眼便看到无形中有一片形似葡萄叶的气运灵光带着杀机向受礼者袭去。
沙亮暗使斡旋大法准备化去侵袭,不料那紫黑色气运灵光无视法力阻拦直接没入识海元灵,好似油锅泼水溅起热浪,要毁去他的神智。关键时刻元始天王法相手中的葡萄藤印记亮起将那灵光吞噬一空,如此才保住了灵台清平。
再看孙行者那边是顶上有个斗战胜佛法相闪现,挥动金箍棒噼里啪啦将把来袭灵光搅个稀碎。
“连气运都能磨灭,金箍棒果然不愧是功德灵宝!”沙亮心中赞叹。
沙亮抵住了朱紫国气运扑杀,方才立起身来对众道:“你家国王如何不来?”
众臣道:“我王身虚力怯,不敢乘辇,特令臣等行代君之礼,拜请神僧也。”
沙亮于行者交换个眼色,定下了借此弘扬佛法策略。随后允诺道:“既如此说,列位请前行,我师兄弟当随行而至。”众臣各依品从,作队而走。
孙行者整衣而起。
八戒道:“哥哥,切莫攀出我们来。”
孙行者道:“我不攀你,贤弟你两个与我收药。”
八戒道:“收什么药?”
孙行者道:“凡有人送药来与我,照数收下,待我回来取用。”二人领诺不题。
师兄弟仨即同多官,顷间便到。众臣先走,先行上奏。
那朱紫国王,高卷珠帘,闪龙睛凤目,开金口御言便问:“那一位是神僧孙长老?”
孙行者进前一步,厉声道:“老孙便是。”
那国王听得声音凶狠,又见相貌刁钻,唬得战兢兢,跌在龙床之上。慌得那女官内宦,急扶入宫中,道:“唬杀寡人也!”却是此国王由于心气衰弱,不能调动民意,被猴王压住了胆魄。
众官都嗔怨行者道:“这和尚怎么这等粗鲁村疏!怎敢就擅揭榜!”
沙亮插言笑道:“列位错怪了我师兄也。若象这等慢人,你国王之病,就是一千年也不得好。”
众臣道:“人生能有几多阳寿,就一千年也还不好?”
沙亮道:“国王如今是个病君,死了是个病鬼,再转世也还是个病人,却不是一千年也还不好?”
众臣怒曰:“你这和尚,甚不知礼!怎么敢这等满口胡柴!”
那边孙行者笑道:“不是我兄弟胡柴,你都听我道来——医门理法至微玄,大要心中有转旋。望闻问切四般事,缺一之时不备全。第一望他神气色,润枯肥瘦起和眠;第二闻声清与浊,听他真语及狂言;三问病原经几日,如何饮食怎生便;四才切脉明经络,浮沉表里是何般。我不望闻并问切,今生莫想得安然。”
“这和尚也说得有理。就是神仙看病,也须望闻问切,谨合着神圣功巧也。”那两班文武丛中有太医院官,一闻此言,觉得孙悟空说得有礼。
国王在后听到对众称扬道:众官依此言,着近侍传奏道:“长老要用望闻问切之理,方可认病用药。”
那国见得猴王面目,吓得瘫睡在龙床上,惊慌道:“叫他去罢!寡人见不得生人面了!”
近侍的出宫来道:“那和尚,我王旨意,教你去罢,见不得生人面哩。”
沙亮上前道:“让我来吧,如此不会吓到国王。”
众官暗喜道:“这个和尚模样倒似个常人,我再奏去来。”
近侍的又入宫奏道:“主公,那沙长老也有治病本领,可传他来见。”
国王心中暗想道:“寡人病了三年,耽搁不得,让他进来。”
沙亮就上了宝殿,唐僧迎着惊道:“悟净,你怎么也跟着悟空胡闹,害了我也!”
沙亮笑道:“师父安心,我决计不会害你。”
唐三藏喝道:“你跟我这几年,尚曾见你医好谁来!你可知炼药,读过医书?”
沙亮道:“我亦曾拜读《素问》、《难经》、《本草》、《脉诀》,寻章摘句,量一国王尚可治愈。”
近侍宦官在旁道:“沙长老,请入宫中诊视去来。”
沙亮别了唐僧,随着近侍入宫看病。正是那:心有秘方能治国,内藏妙诀注长生。
走进国王后,便给他把脉。以自己右手大指先托着食指,看了寸脉;次将中指按大指,看了关脉;又将大指托定无名指,看了尺脉;调停自家呼吸,分定四气、五郁、七表、八里、九候、浮中沉,沉中浮,辨明了虚实之端;又教解下左手,依前系在右手腕下部位。行者即以左手指,一一表面从头诊视毕,暗中却将一丝法力打入国王体内探测原由。
旋即厉声高呼道:“陛下左手寸脉强而紧,关脉涩而缓,尺脉芤且沉;右手寸脉浮而滑,关脉迟而结,尺脉数而牢。夫左寸强而紧者,中虚心痛也;关涩而缓者,汗出肌麻也;尺芤而沉者,小便赤而大便带血也。右手寸脉浮而滑者,内结经闭也;关迟而结者,宿食留饮也;尺数而牢者,烦满虚寒相持也。诊此贵恙:是一个惊恐忧思,号为‘心血堵塞’之证。”
那国王在内闻言,满心欢喜。打起精神,激动道:“指下明白!指下明白!果是此疾!请出外面用药来也。”
沙亮才缓步出宫。
早有在旁听见的太监,已先对众报知。
须臾,唐僧即问如何。
沙亮道:“诊了脉,如今对证制药哩。”
众官上前道:“神僧长老,适才说‘心血堵塞’之证,何也?”
沙亮笑道:“有任督二脉本在心脏一处汇合,忽被外力打散,前后不能相连,左右难以兼顾。这不是‘心血堵塞’也?”
众官闻说,齐声喝采道:“真是神僧!真是神医!”称赞不已。
当有太医官问道:“病势已看出矣,但不知用何药治之?”
沙亮道:“不必执方,见药就要。”
医官道:“经云:‘药有八百八味,人有四百四病。’病不在一人之身,药岂有全用之理!如何见药就要?”
沙亮道:“‘药不执方,合宜而用。’故此全征药品,而随便加减也。”
那医官不复再言。即出朝门之外,差本衙当值之人,遍晓满城生熟药铺,即将药品,每味各办三斤,送与行者和八戒。
沙亮随以此间不是制药处,将诸药之数并制药一应器皿,带回会同馆制药。
师兄弟三人再返会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