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出了屋子,但在院子里四处晃悠了一会儿,就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见她没有要跑的意思,小白骤然睁开的双眼又眯了眯,不一会儿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同样被赵萏惊醒的晏南鸿,只瞥了一眼,在她站起身之前,就又阖上了眸子,只有偷云没有继续睡觉,留了个心眼在赵萏身上。
黑暗中,门口传来器物打磨的声音,不过有风声在先,那摩擦的声音并不算明显。
过了许久,赵萏才停了动作,手中拿着的是一块一端极其锋利的石块,她特地找了一块锥形的石头,否则磨不了这么快。
但是……
就算是这样,好像还是没法杀死那个男人啊。
从这一行人的轻功就看得出来了,这几人的拳脚功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万一一下没能扎死他,她恐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赵萏一只手拿着磨尖了的石块,另一只手抚上了发髻。上面插的是木簪,尖端打磨得十分光滑,更加没什么威胁力了。
正在她犹豫着是现在就动手,还是厚积薄发的时候,右手忽然被人抓了住。
“喂,你……”赵萏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那个年轻一些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吓得更狠了,“唔……”
不过她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畏惧,就被偷云捂住了嘴,然后拖出了破庙。
一直到离那破庙老远,偷云才放开了她,道:“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就你这样的,你以为主子会着你的道?”
“能不能得手我心里自有计较,用不着你来说。”赵萏丢了那磨了小半夜的石块,不满道。
命是她的,她当然珍惜,这些浅显的道理,哪里用得着这碍眼的人来告诉她?
“你把我掳出来就为了说这些?那就不必了。你家小主子不是有办法对付我么?怎么,你难道还不放心她啊?”赵萏虽然有点不信郁长宁的邪,但完全不妨碍她拌嘴的时候利用发生过的一切作为论据。
偷云无比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想和她争辩。
两人站在一道,过了许久,偷云才尴尬地咳了一声,“你说你会下厨,正巧今日的早膳就由你来包了。”
“行。”赵萏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暗道自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了想,又问:“你愣着干什么?要下厨还不赶紧带我回去?再晚天可就要亮了,到时候你家主子醒来没有东西吃,可别赖到我头上。”
偷云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赵萏,“你也知道时间上来不及,还不赶紧寻找食物?”
赵萏:“???”
寻找食物?
这几个人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合着出门都不带粮食的?
看了一眼,觉得这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赵萏认命地踏出了步子,“你跟上啊,不然连个火都没有,老娘给你凭空变吃的出来吗?”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原本打定主意要好生威胁这个女人一番令她再不敢造次的偷云,举着火把跟在赵萏后边给她照明。
“喂你搞清楚,这么恶心的玩意儿你也下得去手?亏你还是个小姑娘,我看你就是杀不了我主子,就想用这些扭来扭去的东西恶心死我家主子吧?”
偷云对着赵萏,准确来说是对着赵萏手里的一捧白色小虫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
就在刚刚,这女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看到一小片竹林撒腿就跑。
天已有些蒙蒙亮了,虽然还是黑漆漆的看不清东西,但至少不是伸手不见五指。这女人离了火把照耀的范围,竟然也一路歪歪扭扭地跑到了终点。
“喂,这个季节又没有竹笋可以吃,连芽尖都没长出来呢。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偷云见赵萏忽然抬起了头,以为她是失望,安慰道:“算了,本来也不指望你一个女人找到什么吃食。咱们换个地方努力找找,没准能逮到一两只野兔。”
“我算是看出来了。”赵萏完全不领他的情,“你这人不但话多,而且说来说去就这几句!白费力气?您可瞧好了!”
一向自傲的偷云听到这几乎算得上是挑衅的言论,竟然忘了生气,大步迈了过来,“好心”地给她打了火照明,“我看着呢,请。”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怎么在这一堆光秃秃的竹子里头找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