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霞觉得她的举动奇怪,停了步子歪了脑袋,问道:“便是死在了这里又如何,又不是你我杀了他,你怕什么?”
她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郁长宁想好的话便不知如何开口了。
原以为是有人欲对自己不利,她才想将人逮住了问个明白。可这儿是马场,若是有人在自己后边跟了进来,她先前不可能没瞧见。
若是早就待在了这里……
这人又没有读心术,自然不能预见她和九公主会来。也就是说,少年出现在这里即便不是巧合,也与自己无关。
少年抬头的时间有限,郁长宁只匆匆瞥见了一眼。
他年浑身是伤,独独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他的唇微微抿着,眸光是看淡了生死般的平和。
长发披散在肩上,有一撮发的发尾少了一截,却不是齐平的模样,中间夹杂了几根未被绞断烧焦了的发。
郁长宁不知他的底细,终究没有开口。两人当作什么都未看见一般,牵着马走远了。
那少年至始至终匍匐在地上,似乎晏如霞口中的人与他并无关系。待他们走远了,少年才缓缓抬起了头,朝着那两人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知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再骑上马,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闷。
郁长宁深知有些事情知道得少反而是好事这个理儿,却频频回头朝那少年瞧去,对这宫内的事儿是愈发看不透了。
“阿宁,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十妹?”晏如霞瞧她当真好奇,开口打破了沉寂。
郁长宁摇了摇头,“不曾。”
她是昨儿才入的宫,一来就遇见了九公主和皇上,这会儿还是她第一次迈出门长乐宫的门槛。
“就知道你没见过。”明知四周无人,晏如霞却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下,才凑到了郁长宁的耳边,“你若是哪天见了她,可千万记得莫要得罪了她。几个妹妹里,她是最小心眼的!”
“不好相与么?”
“岂止是不好相处!”晏如霞拔高了音调,又忽然想起远处还有人瞧着,收敛了一些道:“你便是没见过她,我那皇兄你总是见过的,瞧着大咧咧的一个人,其实最是小气。”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晏南鸿身上,想起那人颇有些矛盾的行为,郁长宁眨了眨眼,洗耳恭听,“怎么说?”
“我小时候偷吃了他桌上的一块点心,这事儿他记了半辈子不说,回头他就给我送了一个丫鬟来!”
“多个丫鬟而已,有何不妥?”
“若是替我端茶递水的倒也罢了,他分明就是支了个看管我的婆子过来。那丫头瞧着年纪轻,我的事情她样样要管。尤其是点心这一块儿,我若是哪天多吃了两块,她便要与我母妃告状。”
郁长宁忍笑,“就这件事?”
“当然不是。”晏如霞道:“早些年有个公公说了他一句不好,第二天宫内就着了火。”
着火?
说起晏南鸿,郁长宁兴致渐浓。
这又怎么能牵扯到那公公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