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根三指宽的长竹,逊风道与神儿两人的视线在这五米宽的河流上空交汇,逊风道挑起了眉毛首先开口道:“臭小子你确定选这条?”
对岸神儿闻言抬了抬鼻子:“咱确定,怎么有不行吗?”
“不,当然可以,只不过事先说好了,你要是掉下去我可是不会下去捞你的。”
逊风道咧着嘴也不拦着,一脸等着看戏的表情:
“自信是好事但最好别过于自信了,以前我无月宗历代也有许多新入门弟子像你一样,连入门步法的基础都没学,一来就妄想从这条竹桥过去。”
“哦~那他们成功了吗?”
神儿来了兴趣,他想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前辈”怎么样了。
逊风道摊了摊手脸上看戏的表情更浓道:
“据我所知是一个都没有,我无月宗招收的新入门弟子规定在三到六岁,一群连路都走不稳小屁儿刚入宗门就想去挑战这连一些已入门的老弟子都没把握能走稳的竹桥,异想天开也得有个限度吧。”
“切!”
神儿冷哼一声,没去理会逊风道意有所指的嘲讽,只见其眼中神光流转逊风道所演示的步法清晰出现在脑海之中,下一刻脚下便向着眼前的竹桥连踏而出,忽左忽右,连踏扭转,垫步挪移间竟是和逊风道的步法有着七分相似的韵味。
但毕竟没有逊风道那般强横的身体素质以及丰富的经验,与之相比,神儿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技巧都远远比不上对方,相比对方那瞬间便能踏出四步以上的步伐并能完美得将力道相抵消的超绝步法,神儿更是不如,以的现在的他速度和控制力现在能将两步之间的力量勉强维持平衡就不错了。
神儿没有经过逊风道数十年习练武艺才磨练出的对身体力量的绝对掌控力,因此每次其踏出的步伐力道都并不相同,就算角度对了,但不同的力道必然无法抵消.
就在神儿踏上桥的下一刻细长的竹桥便猛地向下弯曲,但又因是竹桥,韧性极高,瞬间就剧烈的摇摆了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神儿早有预料,就算踏着和其相同的步法,但产生的效果肯定不会相同,两人之间的个体实力差距太过巨大,他再怎么分析推演也是无用功,但神儿既然选择了这条桥便说明他对自己有信心。
“以咱的速度,加上这套步法,虽然咱肯定做不到像你那样让这桥纹丝不动,但短时间内做到让自己不被晃下去这种程度还是可以的,五米而已,一口气冲过去。”
神儿双臂张开,脚步步法连踏极力维持着身体,同时速度不减反增甚至完全不顾自己速度猛增后能否保持住身体的平衡,竟是踩着摇晃不已的竹桥向着对岸窜了过去,大有一种破釜沉舟不管不顾的气势。
神儿在赌,赌自己能够在平衡极限的到来前到达对岸,赌输了最多掉下河洗个澡顶多被臭老头嘲讽几句,赌赢了自己就不用在多换身衣服,还能光明正大地怼臭老头几句,狠狠地打他的脸,你不是说这桥很难过吗,那我怎么就过来了呢,想想就带劲。
逊风道此刻还不清楚神儿一边冲刺还有时间暗自编排自己,要是他知道的话可能把竹桥打断把其摔进河里的心都有了。
河对岸逊风道正一脸惊奇地看着神儿脚下快速奔袭的步法:
“恩?!这小子的步法虽然看上去有些生硬,但的确是我无月宗的入门步法,这小子难道只看了一边就学会了?”
想想神儿平日里经常喜欢看书,自己有时也会随口提问神儿一些内容,自己当时也是闲的无聊,完全没有认为他能答得上来。
毕竟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记多少东西,但是结果却是让逊风道目瞪口呆,只要是其读过的书籍所包含在内的问题其全部都能回答上来,逊风道那时便有些怀疑,此刻其终于是可以确定神儿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
“不过即使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没有一定的悟性也不可能用出来,能记住是一回事,能学以致用却是另一回事,过目不忘的能力加这绝佳的悟性,简直是就是天生为了习武而生的一般。”
逊风道想想当年自己只是用来记步法就用了三天时间,自己的天赋与之一对比简直不堪入目,其不由得苦笑。
看着速度暴起已然迈步到竹桥中央的神儿,剩下一半的距离以其现在的速度好似呼吸之间便可冲至桥头,逊风道与神儿看过来的视线对视,后者的眼中闪过即将胜利的喜悦,而逊风道却是摇了摇头道:
“不过你就算天赋再好,你也别以为单凭这生硬的步法这么简单就能直接冲过来,你不免把这竹桥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是步法娴熟的弟子都能在此失足,更别说你一个半吊子”。
话音未落,仿佛是证实逊风道的话语一般,神儿原本还在前冲中还能保持平衡的身形突然脚下一滑,就像是踩在了光滑的冰面上,身体不由自主地便向一侧划倒。
平衡骤然消失,事发突然当身体划倒时神儿甚至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得看着近在咫尺的对岸,而在对岸上逊风道那一张熟悉的老脸正满是坏笑得看着自己,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滑倒。
“切!”
神儿冷哼一声,其超人般的神经反应速度让其在滑倒的刹那间反应了过来,仅在不到的半秒时间内,其视线在害得自己失去平衡的竹桥处扫过。
只见在自己踏足点的竹竿表面上被包裹上来一层薄薄的滑腻胶状物,这层胶状物覆盖了竹竿另一侧的表面,只要自己通过竹桥的另一侧便会踩上去。
想来这便是让自己脚下打滑的罪魁祸首了,由于早上天色昏暗的缘故再加上这层胶状物又是透明的,之前神儿完全没有注意到,而且肯定知道情况的逊风道也没有说,神儿觉得对方绝对是故意的。
有了这层像是油脂的腻滑物使得原本就摇晃不断的竹桥犹如打了蜡般光滑,这让得本就很难保持平衡的神儿变得直接无从下脚,只是瞬间身子倾斜就要从半空中跌落的神儿便陷入了天人两难的境地。
“不管怎样绝对不能掉下去。”神儿银牙紧咬稚嫩的小脸上眉头皱起间一抹狠色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