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一下。”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丝丝冷意。
“怎么呢?”明月诧异的看向萧诀宁,只见后者一脸冷意,眼中似乎隐忍着什么情绪,讳莫如深。
萧诀宁没有言语,大步向前,一把抓住明月的手腕,手中使力,就将明月拽出来。
明月心中的诧异更甚,萧诀宁虽是极力隐忍,但是包裹在手上不轻的力道还是让明月感觉出来,他生气了,至于是谁惹他生气了,明月不至于笨到认为是小色。
走到院子里,萧诀宁终于放开了她,正准备本能的揉一揉已经有点红肿的手腕,眼前一黑,身体便被一股大力给压入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中。
头顶温热湿滑的气息一口不差的拂在脖颈间,酥酥痒痒,令人沉迷,可是腰间的手越拥越紧,让她又难受得喘不过起来。
饶是脾气好如明月,此时也难以平静下来,气走丹田,萧诀宁一时不察,被弹开一尺有余,双手还僵硬的作拥抱的姿势,凤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接着眼中的怒意不再隐忍,从周身散发出来,风雨欲来,似要将人撕成碎片。
可是明月不怕,远远的看着他,连表情都未施舍一个,谁都没有开口,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良久之后,终究是萧诀宁先打破平静,怒意不减。
“去哪儿呢?”
明月不答反问,红唇微勾,不辨喜怒,“你今夜不是很冷静吗?”
“那是对别人。”萧诀宁冷冷的开口,似乎对明月转移话题不满,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声音更显阴沉一分,“去哪里了?”
那句“那是对别人”让明月阴霾的心稍微晴朗些,也不计较他刚才的无礼了,没有隐瞒的回答道,“后宫。”
“去找燕无痕了?”萧诀宁暴怒,再次抓住明月的手腕,周身的怒意不再隐忍,如狂风骤雨般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忍住手腕上的剧痛,明月抬眼看向他,将他与清冷面具截然不同的愤怒看进眼里,头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莫非……
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我没有找燕无痕。”明月按下心头的那丝突然的慌乱,尽量冷静的开口,眼角的余光不期然一下子看到了萧诀宁如同变脸般瞬间好转的面色,刚才的猜疑越发扩大,心跳也加快。
“我走了。”明月低着头,转身离去,步伐凌乱,逃跑之意明显。
“你今晚睡我那里,我睡书房。”萧诀宁不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月身形一顿,僵硬的开口,“好”,离去的步子更快了。
看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背影,萧诀宁的心情突然雀跃起来,几次接触以来,他从明月的眼中看到信任,看到依赖,也看到过欣喜。
可是她的心一直以来平静得似乎不会为任何人所动,现在她的心乱了,这是个好兆头。
躺在床上,嗅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刚才的事让明月的心依旧难以平静。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情也不免烦闷起来的,最终转化为浓浓的自责:就算是想要报恩,救了他一次,还送了他一把上古名剑,他日也可以再帮忙做些别的。自己发什么神经,不就是个生日吗?有什么了不起,干吗吃不了撑着了,过来找他。
这下可好,明风再次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可是自己仍然没有动情。
月上中天,萧诀宁像往常一样,翻墙而出,不同的是经过院子的时候,凤眸不经意的向那间院子扫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之上,凤眸幽深一片,深沉如海,对面的清瘦男子身子挺得笔直,相貌平凡,只是那双眼睛晶亮,绝非泛泛之辈。
“查清楚了?”眼睛未抬,懒懒的开口。
“是”男子恭恭敬敬的答道。
“说”狭长的凤眸闪烁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动作。
“明月公主所说的”风“是指四年前名扬明瑶国的风平门门主萧风,萧风曾经是她的侍卫,四年半前,前皇后****宫廷,被明姜处死后,一夜间,未央宫化为灰烬,明月和萧风也逃离深宫,浪迹江湖……”
男子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萧诀宁,似有什么想问,嘴角嗫嚅着。
“不该问的别问。”萧诀宁凤眸一闪,冷冷的开口,警告之意明显。
“是”男子浑身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突然间颤抖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继续说。”
“萧风四年前与上官尘火拼,生死未明……”男子声音越来越低,头却没有再抬起来。
“如何证明萧风的身份?”萧诀宁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瞬间隐没在幽暗的眸子里。
“萧风……”男子突然间下跪,“王爷恕罪……”
“说!”萧诀宁一声低吼,下跪的男子突然间瑟缩得更加厉害起来,那双精明的眼中此时也是一片茫然,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挣扎。
“林若凡”萧诀宁似乎是没有耐心了,大手一拍,瞬间从软榻上站起,身下的软榻突然间四分五裂。
“萧风手中有一块明月公主所赐的玉佩……”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般,林若凡突然一口气说完。
“玉佩上可是刻着两个字?”萧诀宁心中了然。
“是,玉佩上刻着明月二字。”
“父皇不让你说的!”是肯定句,却不见丝毫的责备之意。
“是……”林若凡呐呐的开口,似乎是失去了气力般。
“起来吧。”萧诀宁没有再理他,转身离去,有些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处理一下。
“怎么回事?”萧诀宁看着对面面色凝重的老者,心中一震,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平静的开口。
“王爷之所以会忘记前程往事,是因为中了叫魅的一种毒。”老者将手从他的脉搏上移开,认真的观看他的面色。
“魅?”萧诀宁心中诧异,面上似不以为意。
“是,是一种让人忘记所有情感的毒药。”
“可有解药?”
“这个老夫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似在考量着什么,“老夫需要查证一下。”
“那就拜托玉神医了。”萧诀宁从椅子上做起,对老者点点头。
“是,王爷。”老者背起医药箱,边捋胡须,边摇头晃脑的离去。
萧诀宁看着离去的背影,薄唇泛起一个讽刺的笑意,这就是父皇苦心隐瞒的真相,所有人都骗我,可是明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想与我彻底划清界限吗?可是既然如此,何必,又再来招惹我。
不过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我不会放开你的。